一生之中所出现的预感所中的几乎都偏向于坏的一面，因为那是在对于自己现状已经得出一个大概的分析所诞生出来的可能。
就好比昨天想到的可能，变成了今天发生的必然。
“就和「昨天」所预料的那样，那个奇怪的存在的确与「你」产生了接触，而且也正如所想的那样，虽然真正的目标并不是你，但也是跟你有所关联的存在。”
“呵、我该说果然如此吗……”
雨空在听到纤雪的报告之后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回应，可以的话他不是很像让那种所谓的猜测和可能变成百分百的现实，他宁可是自己的臆想而产生的可能性，而且是那种不会发生的可能性。
不过就现状所得出的结果来看，注定的发生的必然会发生，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那个被称作商人的诡异存在的真正目标是「你」身边的人，也就是名为无炎的「纯净之炎」，她虽然的确拥有强大的力量，若是掠夺的理由只是单纯的被其力量所吸引倒也是能理解，可是根据对方的解释是想要作为「人偶」收藏……”
“然后理所当然的，「我」立刻对于这个称呼产生了反应，对于商人那种贬低自己重要之人的行为做出了拒绝并且愤怒的表现……没错吧？”
雨空几乎是可以想象到之后所发生的一切，这是一个只要听到开头就能想到结尾的故事，并非是因为看过而有所印象，也不是被人恶意剧透而提早知道了故事的剧情，恰恰相反，第一次听说，却拥有着如同故事之中主人公那般的体验。
“的确，就如现在的你所说的那样，另外一个你的确做出了类似的反应，若不是因为之前攻略的鬼之少女及时出手帮助，或许就真的糟糕了。”
“等等、先不说从你口中二次出现的那个词汇，你还记得我派你去那里的目的吗？”
比起在意那个有些不合时宜却无法反驳的词汇之前，发现了一个更加重要的事情。
“当然，监视并且保护。”
“是啊、你这不是明显的记得吗？那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出手救「我」呢？别试图用什么预料到之后的发展这种理由给我敷衍过去。”
“当然，我并没有王……伊西斯那样能力，能够预知一定时间未来的能力，所以那个时候我的确是在一旁看着。”
顺畅到并非是突然被人抓到把柄那样的尴尬和仓促，仿佛觉得自己的话语和行为之中没有违背监视与保护的含义，唯一的一个停顿，也依旧只是在对于伊西斯的称呼之上。
“……你的那种行为已经算是见死不救了，要不是运气好早就已经缺胳膊少腿，或者直接被肢解了都有可能。”
“最后那近乎于死亡的发展我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那也就是说！开始那少只手脚的就没有问题了？！”
“当然，那并不会之死。”
“……”
雨空瞬间陷入了呆滞的状态，那是纤雪对于保护一词含义的理解，更是对于那底气十足的自信回答的沉默。
“……好吧，就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没错，说到底断一只手脚的确不会死，当然那不算上之后是否不去紧急救治导致大出血死亡，但对于纤雪来说，那明显不是自己所考虑的范围，她所能理解的仅仅限于一击致命的程度。
对纤雪来说，普通的受伤和受到几乎与致命的伤害这两者其实是一样的。
“可以的话，我下次希望你在看到「我」即将受到致命伤害的时候就出手帮助，并不是说受伤了不会死，而是在那之前就能有所动作，我不期待你能百分百的保证无伤，但是至少不要像这一次那样无动于衷……这也算是我对「我」的请求了……”
“这还真是难得，你居然会如此低声下气的对我发出请求。”
的确，雨空现在的声音可以说的上是有气无力，与其说是拜托更像是恳求，因为他发现要让纤雪理解到两者之间的区别所需要花的时间还不如用最直接的请求去重新拜托对方。
“我知道了，虽然有些疑问，但既然你是如此的希望，下次我会注意，同样的、作为回礼，请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吧，若是我能回答的话。”
意外的，雨空对于纤雪此时的谦卑态度显得有些意外，虽然话语之中没有一丝请求的含义，但是那包含着「请」和「你」的词汇已经让自己有些诧异了，毕竟不用笨蛋这种称呼叫自己已经可以算是奇迹了，更别说现在这种仿佛学生请教老师这样的姿态了。
“那位自称为商人的诡异生物虽然嘴上说着收集而进行物色，但最后所创造出的不一样是只存在于自己幻想中的作品吗？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
“这种问题啊……”
雨空在听完纤雪口中所谓的问题之后微微一愣，随后带着一丝苦笑摇了摇头，顿了顿，继续道。
“你觉得我现在所做的行为有意义吗？让你去保护另一个「我」？”
“没有，因为那毕竟已经不是你，只是一个长得和你一模一样的其他人类而已。”
纤雪虽然不知道雨空为什么没有直接正面的回复自己，而是显得有些突兀的换了一个问题，不过好在那不是需要她经过多余思考就能得出回答的问题。
“那你觉得你放弃了过去的伪装，逐渐的寻找真实的自己，这一过程有意义吗？”
“……”
这一次，纤雪没有回答，虽然那微张的嘴已然告诉他人，她心中已有答案，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无法脱口而出。
没有意义。没错，这正是原本想要说出的答案，但却又不像去说出来，形成了一种自我矛盾的状态。
“你还真是诚实啊……”
雨空光是看到纤雪此时的表情就能读懂对方内心现在在想些什么，淡淡的调侃了一句之后继续道。
“你心中现在所得出的回答并非是错误的，至少不是百分之百的错误，而你的那一份纠结与矛盾也并非是错觉，就像你刚刚问我，那名商人这么做的理由、这么做的价值……正因为是对方的所作所为，有时候在他人眼中无法被理解，这才是理所当然的反应，它可能从中得到了什么只有它自己才能明白的重要事物，就和你一样……在这矛盾与不解的改变过程之中，你也获得了一些他人所不能得到的东西，不是吗？”
“……”
答案从一开始就没有，就算你去主动的质问对方，就算你从对方的口中得到了能称之为答案的回答，或许你依旧不会明白，因为你不是对方，你终究只是一个外人，只能站在旁观者大家角度上去进行观察和思考，最后能做出的一切回答也只不过是建立在「或许」这个词汇之上。
“虽然我不是很想在这个时候打搅你们，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说明一下。”
突然，伊西斯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会话，带着些许的疑惑转头看去。
“你所讨厌的那一群存在打算借由另外一个你所做的一些事情为理由，进行审判，当然真正想要做的只是驱逐罢了，这点想必你比我更加明白，因为你让它们失去了颜面。”
一开始，雨空还没有想起伊西斯口中所说的那一群讨厌的存在指的是谁，不过在最后提到了「因为你让它们失去了颜面」之后算是恍然大悟了过来。
“不会吧……它们还拽着那件事情不放？”
“当然，对于它们来说有时候面子对比起永恒的生命更加重要。”
雨空是有些无法理解那些「神明」的思维，尤其是在伊西斯的再次解释下更加无法理解，不过至少从中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己跟它们之间的没有那么简单的就结束，光是从刚刚的提醒就能得出对方一直在无时无刻的关注着自己，虽然那并不是自己所想要的。
想必另外一个自己也会得出相应的回答。
“刚刚我「离开」了一段时间去与它们交谈，具体的过程想必你也没有心情去听，简单结合起来，就是利用各种理由对于另外一个你所做的「越界」行为表示不满，然后利用打破平衡这种理由想要进行驱逐，虽然它们自大但还没有狂妄到目空一切的地步，所以还是对我这个掌管死的位面进行了招呼。”
“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它们的确没有说错，至少「越界」这个问题是的确存在了，你或许还不清楚，另外一个的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超出了正当防卫的自我保护了，纤雪你应该能明白我口中所说的话吧。”
伊西斯的口中虽然对于那些「神明」话语显得十分的不屑，但是在最后对于其中的一点还是表示了赞同，虽然没有明确说明，而是将话语权交给了一旁的纤雪，这倒是让雨空有些不解。
“……嗯，的确。”
只见纤雪闭上双眼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再次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而再度开口所表现出的话语和刚刚伊西斯口中所说的意思完全一样。
“可以为在这里唯一的一个普通人解释一下吗。”
如同上课举手发问的学生那样，雨空高举起右手对着两人问道。
“唯一能时刻做到监视和保护，就算在我回来这里的期间，都会留下一个包含着自我意识的分身在那里继续监视，而刚刚通过同步而看到的画面正是另外一个你所正在做的「越界」行为。”
“就像王……伊西斯所说的那样，受到攻击和伤害所做的反击可以被称之为正当防卫的话，那么此时另外一个你所做则是打着同情的口号而进行的收编行为，若是对象是和他一样的人类，那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恰恰并非是同族，而是一些本不该存在的死物，光是这一点，就算不算上那些私人仇恨，要对付你的理由也完全足够了。”
“……”
说实话，雨空依旧不是完全明白纤雪和伊西斯口中指的具体是什么，但是从刚刚的解释之中不难得出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做了什么普通人不应该做的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的确作为报复理由就已经足够了。
“……伊西斯，我想拜托你……”
“可以哦。”
雨空在独自沉默的思考片刻过后，再次抬起头将视线看向了伊西斯，不过和以前一样，还没等自己说完就被对方抢先打断。
这犹如既视感一样的对话不禁让雨空一愣，随后便是无奈的摇头苦笑。
“纤雪，带着我一起回去。”
没错，回到那个熟悉的世界，回到那个熟悉的场所，回到那些熟悉的人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