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轻轻拍了拍万芳芮的后背，低声说：“她虽然已经走了，可是这个地方不能久留，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嗯，好吧。”万芳芮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快速跑到我的身边，仰头看着我，一边哭一边说：“不过姐姐你可真是厉害，那么凶得鬼，你都打跑了。我一直被这只鬼纠缠着，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差一点就被这只鬼给杀死了，都是你救了我的命啊”
万芳芮说着，竟然抬起手挽住了我的胳膊，似乎很信赖我的样子。
我皱起了眉头，想起墨玉提醒过我的话，就退后几步，和万芳芮拉开一些距离。我本来就不想靠近万芳芮，如果刚才万芳芮遇到了危险，我也不会和她有牵扯。
我连忙说：“那我先离开了。”
万芳芮却扯住了我的手，惊慌的说：“姐姐，姐姐你能不要快离开啊？我现在真的很害怕，害怕鬼继续缠住我。你能不能帮帮我，把那个鬼彻底除掉啊？如果不除掉她，等姐姐你离开后，她肯定又会来纠缠我的！”
我皱眉看向万芳芮，现在万芳芮这个惊恐的模样，让我想到了当时我第一次见到鬼怪时的恐惧模样。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害怕，我不知道我将会面对什么，就像现在的万芳芮一样惊恐不安。可是我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墨玉还不在我的身边，怎么能帮万芳芮除鬼呢？
我只能拒绝，可就在我准备说话，我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晓梦……”
这是墨玉的声音！
我立即转过头，就看到正向我跑过了的墨玉。墨玉跑到我面前，立即把我挡在身后，皱眉看向万芳芮：“你怎么还在纠缠晓梦？”
万芳芮慌忙摆着手：“我，我没有想要纠缠大姐姐，是因为大姐姐救了我，我才……”
“啊！血！”万芳芮突然指着墨玉的胳膊大声喊道。
我也看到墨玉胳膊被划伤了，我慌忙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为什么你的胳膊伤得这么厉害？”
墨玉捂住胳膊，眯起了眼睛：“我的伤没有什么，但是你还好吧？”
墨玉说到这里，转头看了眼一直站在我身边万芳芮，墨玉皱着眉头低声问：“她又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我连忙回答：“你放心吧，我很好。刚才我走出宿舍的时候，没有见到你，我就出来找你，走到湖边的时候，我就见到了万芳芮。看到她差点被一只女鬼给杀了，我就忍不住上前……上前救了她。”
我低下头，我也觉得我做得确实有些冒失了，我现在怀着鬼胎，已经面对过那么多危险了，我应该对人有提防之心，尤其是像万芳芮这样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的人。其实如果我不是看到万芳芮差点被杀了，我真的不会那么冲动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就低声对墨玉说：“墨玉，我……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都不会这么做了……”
墨玉转头看了我一眼，竟然没有继续追问，他看了我的手心：“你避开那个女鬼了？”
“嗯，用你的血，就让那女鬼避开了。”我点了点头，随后立即问道：“可是你是怎么受得伤？看起来好严重啊。”
墨玉摇了摇头：“我的伤没有什么关系，刚才出现了几只小鬼，突然从你们宿舍冲出。竟然带着你的气息，我以为你被它们挟持，就连忙追了过去，谁知道中了一个鬼阵的埋伏。”
墨玉说到这里皱起了眉头，冷声说：“那个鬼阵很是厉害，我差点被困在了里面！虽然逃出来，但是也受了伤。”
“啊！”万芳芮突然尖叫一声，指着墨玉胳膊上的伤口，低声说：“他的血，都是黑色的啊……他……他不是人！”
万芳芮说到这里，立即尖叫着向后退去，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我立即回头看着万芳芮，伸出了手说：“你不要害怕，他不会害人。”
万芳芮眨了眨眼睛，她似乎很依赖我很信任我。听到我的话，万芳芮竟然停止了后退，还向我走了几步，靠在我的身边，低声说：“姐姐你说的是真的么？他真的不是坏……”
万芳芮停顿了一下，低声说：“不是坏鬼么？”
墨玉冷冷的看着万芳芮，没有继续理睬万芳芮，只是转头对我说：“走吧，我们回家。”
我看了眼万芳芮，有些不忍心，但也立即点了点头，跟在墨玉身后，继续向前走。被我和墨玉丢下的万芳芮却一直跟在我的身后，惊慌的说：“大姐姐，你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啊。这里的水鬼杀了好多女孩子，我也跟着你一起走。”
“杀了好多女孩子？”我听到万芳芮这么说，就转过头看向那平静的湖面。
在孟禾锦留下的笔记上，我曾经感知过冰冷的水。我能感觉到那水的冰冷刺骨，也许孟禾锦是被水鬼抓住，扯到湖底里的？
我转头看向墨玉，低声问：“难道就是那个女鬼杀了孟禾锦，我看不出这里有孟禾锦的残魂，你比我更加敏锐，你能看出么？”
墨玉眯眼看了下周围，也摇了摇头：“没有，我也看不到残魂。孟禾锦大概没有残魂留下，很有可能是因为她确实是一具毫无灵气的肉胎，即便惨死，也留不下一丝残魂。还有一个原因，很可能是杀死孟禾锦的是厉害恶鬼或者是煞气比较重的人……”
我听到墨玉说，觉得还是毫无头绪，只能低声说：“算了，暂时不要管这件事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只是你这伤，该怎么治疗啊？”
万芳芮立即说道：“大姐姐，如果大姐姐相信我，我愿意帮这位哥哥治疗。我能看到鬼，还能活到现在，没有被那些鬼害死。就是因为我知道很多救鬼的办法，让他们来帮助我啊。大姐姐救了我，我也很愿意帮你呢。”
我本来想要拒绝，既然万芳芮这个人并不可靠，怎么可以随便服用万芳芮的药丸呢？我被人害的还不够惨啊？就算是再蠢，也会长些记性了。
我本来打算摇头，可是牵着我的手的墨玉，突然微微用力摁了一下我的手心。我皱眉看了眼墨玉，明白墨玉是想要用她的药丸，我只能点头答应：“好吧，我就谢谢你了。”
万芳芮立即高兴的拿出一枚药丸，先递给了我。我接过药丸，交给了墨玉。
墨玉接到药丸后，立即一只手握着药丸，吞了下去。才一吞下去，墨玉就跌倒在了地上。
我连忙大声喊道：“墨玉你怎么了？”
可是墨玉一脸痛苦的跌坐在地上，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对我没有任何回应。
“呵……呵呵……终于成功了。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厉害的鬼，我竟然真的得到你了。从现在你就做我的奴隶吧，鬼王墨玉。”万芳芮笑着说道，她不再是刚才畏惧怯懦的模样，稚嫩的脸上满是扭曲的笑容。
我顾不上理睬万芳芮，也没有时间分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立即扶起墨玉，打算离开。可是突然一只鬼手摁住了我的肩膀，把我从墨玉身边扯开。我回头一看，竟然就是刚才差点杀了万芳芮的女鬼。
原来这都是万芳芮的圈套，我转头看向墨玉，就见墨玉一脸痛苦的倒在地上，看起来正在忍受着折磨。万芳芮露出可笑的笑容，走到了我和墨玉面前，用着纯真可爱的语气，低声说：“你们就不要挣扎了，你们是斗不过我的。尤其是这个墨玉的家伙吃了我的驭鬼丸，就更斗不过我了。不过墨玉你可真是厉害呢，竟然能从我布置的鬼阵逃出来，还把我的那么多鬼奴都杀了，你可要赔我哦。”
万芳芮说到这里，转头看向了我，笑着说：“大姐姐啊，我刚才的演技还算可以么？哎呀，救命啊，救命啊……我叫着救命，你怎么就真的来救我啊？真是天真呢？你就没有想到我是在做戏么？像你这么傻的人，难怪会被只鬼就随便近身，竟然还怀了鬼魂的孩子呢，啧啧，真的不知道廉耻。”
万芳芮说着，低下头，眯眼看着我的肚子，笑着说：“不过你肚子里的孩子可真是不得了啊，出来之后，要比这个叫墨玉的家伙还要厉害呢。不对，因为墨玉现在只是残魂，如果聚齐了魂魄，它就无人能敌了。说起来残魂竟然能够修成实体，我真的是有些好奇，当他的魂魄聚齐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但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完全受我的控制，成为我的奴隶了。”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我皱眉看着万芳芮，沉声问。
万芳芮歪着头，露出纯真可爱的天真笑容：“我当然是人呀，大姐姐不要害怕，像我这么聪明的孩子，怎么可能是鬼呢？鬼啊，最低等最卑劣的东西，即便我死了，也不会变成那种垃圾啊。反正大姐姐在生下鬼胎之前，我们还要好好相处一段时间呢，我就介绍一下自己吧。我呢，叫做万芳芮，是万家第186代传人，我们家族最擅长的就是驭鬼了！”
万芳芮那看似天真的脸上，虽然带着可爱的笑容。但是看起来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我转头看了眼不断向我和墨玉聚拢过来的几个鬼魂，我深吸一口气，低声问：“驭鬼？那是什么？这些鬼都是你控制的么？”
万芳芮骄傲的扬起头：“当然咯，这些鬼啊，都听我的吩咐，我让他们做什么，它们就做什么。”
万芳芮说到这里，对我笑了起来：“大姐姐既然能够看到鬼，难道没有听说过赶尸么？我家曾经世代为人赶尸。其实所谓赶尸，就是将锁魂针将魂魄锁在尸体里，然后用驭鬼丸，控制这些鬼魂带着他们的尸体赶到目的地而已。只可惜现在人们不大讲究什么魂归故里了，赶尸的行业凋零了，但是我们驾驭鬼魂的本事却还在的。”
万芳芮笑着说完，手指稍微一捏，站在旁边的一个鬼魂就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随着那一声惨叫，那个鬼魂竟然拿瞬间消散了。万芳芮慢慢将手收回，对我笑着说：“大姐姐，你看到了吧。我让鬼生就生，让鬼就死。大姐姐，你说说我厉害么？”
“就算是鬼，他们曾经也是人，只是因为有执念才留在的人间。他们如果没有害人，那你就不应该随便操控他们的生死！”我眼睁睁的看着一只鬼在我眼前消散，忍不住皱眉说道。
万芳芮仰头笑道：“真是好笑，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啊？你知道么？这些低等的鬼怪，本来就是在人之下，他们没有情感没有意识，就是一堆人死之后遗落在人间的垃圾而已。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世上竟然还有你这样同情鬼怪的人类。真是可笑！碰到你这样吃里扒外的人类，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我现在杀了你，取出鬼胎也是一样的！”
万芳芮说着，转头看向墨玉，眯眼露出纯真可爱的笑容：“我是不是应该让这个男鬼来杀你？才能教训你这个愿意为鬼生子，为鬼求情的无耻之人！”
万芳芮说到这里，手中快速捏出字诀，向着墨玉大喊：“墨奴，看你的了，给我杀了这个女人，扯出她肚子里的鬼胎！”
墨玉突然抬起头，她赤红转头看向我，眼中满是杀意。我皱起了眉头，步步后退，紧张的喊道：“墨玉，墨玉，你清醒一下啊！我是程晓梦！”
可是墨玉却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一样，他的手化成利爪，飞快的向我扑了过来，我连忙向后躲去，我惊讶的看着墨玉，我都不敢相信，有一天墨玉竟然会想要杀了我！
眼看墨玉就要扑向我的身边，我忍不住闭上大声喊道：“墨玉，我是晓梦，是你的妻子啊……”
随后我就听到一声惨叫，等我慢慢的睁开眼睛，就见墨玉的手已经刺穿了万芳芮的腹部。
万芳芮吐出一口鲜血，抬眼盯着墨玉，低声说：“为……为什么你……你没有受到驭鬼丸的控制？”
墨玉抬起左手，慢慢松开，从他的手心里掉下一颗药丸。
“你没有吃？”万芳芮看着从墨玉手中掉落下来的药丸大声喊道。
墨玉看着万芳芮冷声说：“我根本就不相信你，怎么会吃你给我的药丸？当初我被几个鬼怪骗入符阵，就发现有问题。因为他们的鬼气和你身上夹带着那一丝鬼气有些相似，我就怀疑你和那些鬼怪有所勾结。当你估计接近晓梦，就确定了你确实对我们别有所图。只是可惜我身上带着伤，不想冒险和你直接动手，想要对付你，只能用计。”
万芳芮拿出一只符咒，用力打向墨玉，墨玉看到符咒之后，立即退开，与万芳芮离开距离。
万芳芮捂住她腹部的伤口，大声喊道：“果然所有鬼怪都是骗子！就是因为你们，让我从小和别人不一样？凭什么啊？为什么万家的人就要看得到鬼怪，又这么短寿？为什么我们不能和正常人一样？我们……我们之前是靠赶尸为生，但是现在没有那项营生了，为什么还要缩短我们的寿命？为什么要让我们万家的人都……都活不过三十岁……我不甘心……就是你们这些鬼怪，就是你们这些鬼怪害得我们早死的！害得我们万家世世代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那你们鬼怪为我们控制，不是应该的么？是对我们万家千百年来受得苦的补偿！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我只想要控制这个鬼魂，找到一个不枉死的方法而已！”
万芳芮说着，吐出了一口黑血，我能看出从她的身体里有很多亮光散去。万芳芮也看到了那些散去的光亮，立即哭着抬手试图抓那些亮光：“我的寿火，不要散……不要散……一旦寿火减弱，我会死的！”
万芳芮才说完，那几个原本被万芳芮控制的恶鬼都转过头，直直的看向万芳芮。万芳芮皱着眉头说，连连摇头：“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
万芳芮说着，步步后退，一直退到湖边，依旧大喊着：“你们是我的奴隶，就应该世世代代被我控制，不应该反噬我。我是万家的传人……我……”
万芳芮还没有说完，那些恶鬼就向万芳芮扑了过去，钻进了她的身体里。万芳芮的脸瞬间变得紫红，浑身像是气球一样鼓起，又瞬间瘪掉，像是一个随意被人扭曲的橡皮人。万芳芮的皮肉裂开，血从她的身体里不断流出。她就像是一个被慢慢扒掉皮的人，身上渐渐露出鲜红色的血肉。
万芳芮一边挣扎着，一边用着嘶哑的声音大声喊：“救我！救我！我可以告诉一些你们不知道的事！”
“你说清楚！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墨玉大喊一声就扑向了万芳芮。
可是还没有等到万芳芮说话，在她的脚下的湖水产生了一个漩涡，把万芳芮直接拖进了漩涡里。墨玉也只是来得及抓出万芳芮衣服的衣角，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万芳芮快速的沉入了湖里。
湖水在吞噬掉万芳芮之后，立即平静下来，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快步跑到墨玉的旁边，就见墨玉手里抓着一张羊皮纸，羊皮纸破损不堪，上面写着我看不懂的古怪文字。
我连忙问：“这是怎么了？”
墨玉皱眉看着平静下来的湖水，沉声说：“万芳芮被她控制的恶魂吞噬了，已经淹死在这个湖水里，我们也要快些离开。万芳芮控制了很多鬼怪，在吞噬掉万芳芮之后，可能会趁机攻击我们！”
墨玉说完，立即拉起我的手就快步离开了湖边。才走出湖边，我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刚才墨玉冲向我的样子，真的把我吓坏了。在那一瞬间，我真的以为墨玉想要把我杀了。
墨玉抬手给我擦去泪水，低声说：“怎么了？吓到了？我刚才不是提醒了你么？我以为你能猜到我的想法。”
我抽了一下鼻子，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我是能够猜到，可是看你扑向我，一副想要杀了我的样子，我真的会害怕。我……我就以为我猜错了，以为你真的吃了她的驭丸啊……”
刚才那个恐怖的瞬间，让我现在想起来，还浑身发抖。
墨玉把我紧紧抱在怀里：“你放心，无论我吃了多厉害的驭鬼丸，我都不会伤害你的”
可我却还是哭个不停，我的泪水怎么都止不住，我只能一边打着哭嗝儿一边问：“那个万芳芮，她就……她就这么死了啊？”
墨玉点了点头，看向人工湖的方向，沉声说：“看来当驭鬼师受到重击受伤的时候，她所控制的鬼怪就会反噬她，以她为食！”
墨玉说完，一边抬手帮我擦了眼泪，一边沉声说道：“你也别哭了，一切都过去。”
我用力擦着眼泪：“我也不想哭啊，可就是止不住，真是没出息！”
我说着，抬手用力抱住墨玉，低声叫着：“墨玉，墨玉……墨玉……”
似乎只能反复叫着墨玉的名字，才能让我安心下来。
墨玉抱着，轻叹了口气：“可惜我没有眼泪，如果我能变成人就好了我就可以代你哭了。”
“哭怎么会代替啊？”我忍不住破涕为笑：“就算你会哭，也代替不了我啊。”
这时，我看到很多往来的学生，我立即对墨玉低声说：“在这里哭实在太丢人了，我们还是回家里吧。”
墨玉的点了点头，把我抱着怀里，低声说：“嗯，好，我们这就回家。”
我听到墨玉低沉的嗓音，用力的抓住了墨玉的胳膊，再也不敢松手。走出了校门，我就看到依旧被黑雾缠绕着的继母和徐姨，我低声对墨玉说：“你就放过她们吧，她们经过这次的惊吓，肯定不该再缠着我了。”
我倒不是因为心软，而是怕继母和徐姨继续在校门口折腾，惹出更大的卵子。
墨玉点了点头，随手一挥，围绕在她们身边的黑气就都散去了。这时我的继母和徐姨都不敢再看我和墨玉一眼，大声喊着：“鬼啊……”，就飞快的逃走了。
我皱眉看着她们的背影，转头看向墨玉，牵住了墨玉的手，坐上公交车，回到了我和墨玉居住的公寓。
回到公寓里，我才不再继续哭了，我揉了揉已经哭肿的眼睛，看着墨玉低声说：“我是不是太没有出息了？”
墨玉把我搂在怀里低声笑着：“不，这说明你很在意我。我也是第一次听到，你那么大声的喊着你是我的妻子。”
我想起刚才在情急之下，竟然对墨玉大声喊着“我是你的妻子”！我的脸立即红了起来，推开墨玉，大声说道：“你……你真是的，我那个时候多着急啊，你还拿这句话，笑话我！我累了，先去休息了。你不要打扰我。”
我说完就转身进屋，大概墨玉看出我的窘迫，也没有继续追过来。大概是哭累了，躺在了床上后，我很快就睡着了，很快我进入了梦境。依旧是古代的环境，我因为之前做过杀死墨玉的梦，现在对这种古代的环境很排斥。
我皱起眉头，准备转身离开，可是我的身体却不受控制。我低下头，这才发现我的手脚都变得很小，像是一个小女孩儿。甚至连我身上的古代的衣服，都变成了小份儿的了。我皱着眉头惊讶的看着这一切，可是丝毫没有影响我的脚步。
我的脚步很稳，沉稳得不像是一个孩童该有的步伐。当我走到花园的时候，我的面前突然被人丢下一束海棠花。我抬起头，向上看去，就见到一个眉目如画的男童坐在树杈上，对我笑着说：“你就是刚被选中的大祭司么？好小的女孩子啊？看起来比我还小几岁呢，听说国家将来的命运就都掌握在你的推算上了，我父皇还要向你行礼，是真的假的啊？怎么都觉得你这么小的孩子不太可靠呢。看你那么可爱，还是不要做大祭司了，做我的太子妃吧！我肯定会对你好的！”
“太子，不能对大祭司这样轻浮。”立即有太监打扮的人对着那个男童喊道。
男童做了一个鬼脸，对那些太监，吐了吐舌头：“我就要对她轻浮，就要她当我的老婆。既然大祭司是将来国家命运的预测者，我是将来这个国家的主人，那我娶了大祭司不是正好么？”
“太子……不能对大祭司无礼啊，她是隔了三百年才被神选中的大祭司啊！尊贵无比！”
那几个太监立即大声喊道，试图爬上树控制住那个男童，不让他继续乱说话。但是那男童竟然瞬间从高高的树枝上跳了下来，落在了我的身边，轻轻亲了一下我的脸颊，低声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媳妇儿了，我会关照你的。不要做乏味无趣的大祭司了，做我冷墨寒的太子妃，过一些有趣的日子吧。”
说完，那个男童就从我身边跑开了。他在我脸颊的亲吻，还留有温热的触感，让年幼的我慢慢抬起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随后很多太监宫女，都向我跪下，齐声说：“太子自小顽劣，请大祭司不要责怪。”
我垂眼看了下其他人，没有说话，只是伸出稚嫩的手，慢慢拿起了落在地上的那支海棠花，低声说：“当太子妃，很有趣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