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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见·两个魔法精灵(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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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后。

一个平静的早晨。

金灿灿的晨曦从窗口洒入,千丝万缕,闪耀着明媚和煦的光泽。

清风吹起薄薄的米色纱帘,轻轻摇曳,光影浮动,涟漪荡漾。

幻星在上官家的客房里走来走去,一边读着手中的白纸,一边绝望般地摇头。

“上官未希,魔法世家第十三代传人,喜欢一切从简,因此选择了不需要魔法阵图、也不需要魔法咒语、操作最简单的扑克牌魔法……”

纸上的内容是司岚写给他们的,以帮助他们多多了解未希。

然而,事与愿违。

幻星和幻月来到上官家四天了,明明是朝夕相处,日日相见,可他们与未希之间仿佛存在着一个无法跨越的天然屏障,陌生感丝毫没有减退。

“月,上官未希……她真的是魔法世家的传人吗?”幻星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紫发在晨光中愈发闪亮耀眼,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纸上的字迹,蓝眸戏谑地眨动,“你看看,多有趣!哈哈,喜欢简单?果然不假呢,她让我们连续吃了几天的饼干、泡面,还对我们两个不闻不问,什么都不关心。她就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她也不在意能不能成为JOKER魔法师?”

“星,稍安勿躁。”幻月起身走到窗边,抬眸望向清晨的天空,金灿灿的发丝拂过他的眼角,柔顺而飘逸,“星,看样子,这样的情况还会继续,忍耐一下吧。”

忍耐,忍耐……可是,万一忍无可忍,怎么办?

幻星双手抱头,在房间里不停地转圈圈,海水般的蓝眸中流转着灿亮的波光,紫色的发丝从他的指缝钻出,随风飘舞。

“上官未希——”

幻星大叫出声,他简直要疯了,要被未希逼疯了!

“谁?谁在喊我?”

未希睁开惺忪的睡眼,见周围没有什么动静,便迷迷糊糊地又想睡去。突然,她猛地坐起身,一把抓过床头的闹钟,瞪着眼睛仔细看了看。

“啊,还好,没到上学时间。”

刚才她还以为闹钟早已响过,自己睡过头了。

梳洗完毕,换好校服,站在镜子前面,未希随意用手耙耙自己的短发,OK!和平常一样精神抖擞地去上学吧。

“司岚,走啦!”

现在,司岚和未希在同一所学校读书,普通人根本看不出司岚的妖狐本体。司岚体贴地接过未希的书包,幽深纯净的红眸中闪动着柔和似水的光芒。

“这个给你!”未希丢给他一盒牛奶、一袋面包,“今天的早餐。”

司岚微微扬唇,笑容甚是苦涩,如玉的红眸清澈美丽,恰当地遮掩了那份无奈。

印象中,这样的早餐,他已经吃了几个月。自从他被未希所救,化为人形陪在未希身边,他就一直“享受”着如此待遇。

“未希,等一等!”

幻星突然跑出房间,挡住了未希的去路。

“什么事?”

未希一边问他,一边用吸管喝着牛奶。

“未希,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未希的手一抖,吸管中的牛奶溢了出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去上学了,冰箱里有牛奶、吐司、还有蛋糕,你和幻月自己照顾自己。”

“未希!”幻星拉住她的手腕,蓝眸中清晰地映出了她的模样,“在你的心中,我和月到底算什么?既然你无视我们的存在,我们也不想再被‘主仆’关系所束缚……”

“星,够了。”

幻月不知何时走出来,俊朗淡漠的容颜上毫无表情。

“那么……”未希慢慢抬起头,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水晶般的面孔上荡漾着暖如春日的笑容,“也就是说,你们是因为‘主仆’关系才迫不得已留在我身边喽?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对我有所隐瞒,我可是一直在等你们坦白哦。好吧,从现在开始,我给你们自由!我不想束缚你们,更不想勉强你们,我们不是主仆,而是朋友、是同伴,应该互相帮助,真诚以待,明白吗?”

“但是……”幻星慵懒地勾起唇角,玩味十足地笑了笑,“这,可能吗?”

作为JOKER魔法精灵,他和幻月曾遇到过几位主人,却没有一位主人将他们当做真正的朋友。毕竟,他们始终都是主人的附属物,这是JOKER魔法精灵无法逃开的宿命。

“当然可能!”未希喝了一大口牛奶,笑着向他们摆了摆手,“回头再说,我上学要迟到了。放心,不会总让你们饿肚子的,今晚我请个大厨回家,为你们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真,真的吗?

幻月但笑不语,幻星则用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司岚,看到司岚向他点头,幻星立刻高兴地跳了起来。

“月,未希很有趣,是不是?”

“嗯。”幻月拿起一片吐司,细细咀嚼,“或者,我们会喜欢吃这些的。”

“是呢,习惯了就好。”

幻星随手抓起一盒牛奶,眼前不由得浮现出未希用吸管喝牛奶的样子,他讪笑着摇了摇头,蓝眸中闪过一抹鲜有的绚烂光泽。

也许,喜欢简单,未必是件坏事。

微风轻拂,阳光和煦。

地面上光影晃动,斑驳多彩。

中午放学后,未希气喘吁吁地跑到学校天台,四处张望,额角悬挂着晶莹的汗珠。

“啊,终于找到啦!”

在逆光的角落里,她看到了那抹若隐若现的熟悉身影。

“牧野!”

“未希,你怎么来了?”凌牧野推了推眼镜,薄唇扬起一道完美的弧度,“你呀,是不是想吃我做的便当啦?”

听他这么一说,未希不由得地吞了吞口水,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喂,我,我其实……”

“好了。”牧野拉过未希,让她坐在身边,墨绿色的眸子里满含笑意,“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还不了解你吗?我知道你有事找我,不过,还是先吃午饭吧。”

牧野小心翼翼地打开便当盒,放到未希面前,看着她不断发光的眼睛,心情顿时开朗起来。

“牧野,你的厨艺越来越棒了。”

未希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她甚至有些不舍得吃掉如此美味的食物了。

“如果这是未希对我的表扬,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牧野抬手揉了揉她的短发,宠溺地笑道,“听说爷爷和伯父出远门了,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不能!”未希拼命摇头,黑瞳灿若星辰,嘴边沾饭粒都顾不上了,“牧野,今天放学后去我家,帮我煮一餐晚饭,好不好?天知道,我是多么渴望吃到你做的饭菜!”

凌牧野,未希的青梅竹马,喜欢魔法,喜欢料理,从小就像哥哥一样照顾未希。由于父母经常不在身边,牧野渐渐习惯了一个人,平日里中规中矩,独来独往,只有面对未希的时候,他才会敞开心扉。

“你跑来天台找我,就是为了今天的晚饭?”

牧野浅笑,帮未希擦去嘴角的饭粒。

“是,是!”未希很认真地注视他,眸底跃动着水漾波光,清澈纯净,美丽动人,“你到底答不答应?”

“对你,我什么时候不是有求必应?”牧野突然垂下视线,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不过,我放学后要去宠物商店买新的宠物,时间上会不会……”

“没关系,我们等你。”未希凝眸,眼底闪过一抹诧异,盯着他问道,“为什么又买宠物?你家不是有一只很聪明的鹦鹉吗?”

牧野的脸色微微改变,墨绿色的眼眸顿时黯淡下来。

“几天前,鹦鹉不见了……”

未希的心口猛地一疼,饭菜卡在喉咙里,无法下咽。

那只鹦鹉,是牧野最珍惜的宠物,鹦鹉学会的每一个发音,都是牧野教给它的,失去鹦鹉,牧野一定很伤心。

“牧野……”未希拥住牧野的肩头,眸底氤氲起淡淡的水雾,“对不起,发生了这样的事,我竟然不知道。牧野,别再独自一个人了,我家的大门随时都在向你打开,我家就是你家,永远不会改变!”

“未希,谢谢你。”牧野轻拍她的脸颊,唇角淡淡地扬起,“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倒是你,也许留长发会更漂亮呢。”

牧野上下打量着未希,越看她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正确而合理。

“长发多麻烦,这样刚刚好!”未希不以为然地甩了甩手,抿唇而笑,“你看,司岚的头发很长吧,他每天要比我早起半个小时,用来绑头发呢。我呀,还是更喜欢赖床!”

“也对。”牧野望着她,莞尔一笑,“未希就是未希,这样才像你。”

从小到大,未希一直如此,坦率乐观,聪明伶俐。她喜欢简单的生活,喜欢简单的快乐,不会刻意去追求什么,但是,只要有她在,就仿佛世间所有的阴霾都会散去,变成朗朗晴空。

傍晚时分。

红云漫天,流霞如瀑。

夕阳明艳如火,照亮了遥远的天际。

未希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不时踮起脚尖,抬头向外张望:果然,牧野去买宠物真的很花时间呢。

“未希,我的大餐,我的大餐在哪里?”

幻星面色苍白地靠在沙发上,蓝眸轻阖,显得有气无力。

要知道,为了晚上这顿大餐,他中午连一口牛奶都没喝,单凭早晨的几片吐司支撑到现在,难怪他会饿得头昏眼花了。

“星!”幻月埋头看着魔法书,无奈地叹气,“保持安静,不要打扰别人。”

“放心吧。”司岚递给幻星一块奶油蛋糕,微笑着鼓励他,“牧野很快就会来了。”

幻星接过蛋糕,狠狠咬了几大口,噎得他差点儿窒息,只能拼命捶打自己的胸口:“司岚,牧野是,是谁?”

“就是我喽。”

幻星倏地睁大双眸,用深海般美丽的眼神望着那个站在客厅入口的眼镜少年。

他的肩头背着书包,左手拎着一个小笼子,都是与晚餐无关的东西。不过,一瞥见他的右手,幻星的蓝眸立刻绽放出了钻石般的光芒。

哇!那里有很多食材,还有水果呢。

“你好,我是幻星,我从早晨就一直在等你了。”幻星几乎是健步如飞地“飘”到了牧野身边,紧紧拥住他,只差没有激动得热泪盈眶了。

“你,你好!”牧野一头雾水,赶忙闪身,尴尬地笑了笑,“你等我?我们好像是初次见面,你会不会认错人了?”

“他是在等你今晚的大餐!”未希一边取笑幻星,一边介绍道:“牧野是我青梅竹马的伙伴,主修傀儡魔法术,是个非常出色的料理高手。”

“欢迎你的到来,我是幻月。”

牧野微怔,向幻月点了点头:“你好!”

幻月和幻星看起来一模一样,性情却完全不同。幻月像一个高贵优雅的绅士,而幻星竟与撒娇可爱的孩子有着几分相似呢。

“牧野,辛苦你了。”司岚主动接过牧野手上拎的东西,红眸中溢满了温柔的笑,“这些交给我吧,我帮你拿去厨房。”

“谢谢!”

对于司岚的温柔体贴,牧野不得不甘拜下风,正因为如此,有司岚陪在未希身边,牧野才会更加安心。

“这,这是……”

司岚看到笼子里躺着一只雪白的小老鼠,不免吃了一惊。

“我的新宠物。”牧野望着熟睡的小白鼠,轻轻推了推眼镜,“它病得很重,宠物店老板想将它丢掉,我不忍心,就买下了它,带它去宠物医院抢救,希望它能够醒过来。”

未希伸出手,摸了摸小白鼠的绒毛,唇畔漾起一抹温柔的浅笑。

“小宝贝,牧野这么疼爱你,你一定要加油哦。”

小白鼠一动不动,静静地躺在笼子里,全身的绒毛白如冬雪,一尘不染。

直到大家全部离开,它才慢慢地,慢慢地,睁开了那双如火焰般眩亮的小小红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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