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的庭审终于拉开了帷幕。季慕粼今天是难得的盛装打扮，小礼服加上正装坎肩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将好身材展现无遗，在这仍旧寒冷的早春季节真是回头率两百。
一个普通的金融案件原本不值得媒体大动干戈，但是因为控辩双方都是这样的大人物外加绯闻中心，所以各大媒体反而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得不行。
不过上一次他们在祁天耀的庭审之后，一个个都收到了季慕粼的警告信，严厉控诉他们在法庭内的密集摄影眼中干扰了律师和法务人员的正常工作，所以这一次大家都收敛了很多。
毕竟，他们宁可用原始的录音笔加法庭速写的方式去记录精彩的对决，也不想要惹火季慕粼直接被人扔出去啊。
这一来，本来已经快要揭不开锅的法庭速写师一时之间反而变得供不应求起来。
这样的发展早就在季慕粼的预料之中。看着听众席上好几个苍老却熟悉的面孔，季慕粼笑得格外开心。
父亲在世的时候，就特别佩服这些法庭速写师，经常对季慕粼说即便这些人有朝一日在飞速发展的科技社会之中逐渐淡出公众的视野，那也只会是依赖于高科技的现代人群的损失。
季慕粼记得父亲的话：法庭速写是一门专业、更是一门艺术。既然如此，就不应该让它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大概就是季慕粼和其他律师不一样的地方。
媒体记者和自己请的速写师们短暂交谈之后，看向季慕粼的目光之中就愈发多出了佩服的神色。
不仅如此，有一些懂行的旁听者早已经激动地发起了微博，将季慕粼为法庭速写群体做的努力打上标签推了出去，结果还没有开庭季慕粼就已经上了热门，风头简直盖过那些明星八卦。
法官敲了锤子，法院之内瞬间肃静。上一次被季慕粼鞭笞过之后，现在媒体都学乖了法庭里的规矩，连笔记本电脑都没有带，除了写字之外就没有了其他的声音。
祁一辰见状，对季慕粼笑着挤眉弄眼了一下：这威慑力不差啊。
然而，季慕粼已经完全进入了工作模式，完全没有理会祁一辰目的明显的打情骂俏。
祁一辰被季慕粼那冰冷淡漠的视线看得浑身发毛，差一点都忘了自己要上去做陈词。
祁一辰的陈词在外人听来没有什么问题，但季慕粼却勾起嘴角露出了讥笑的表情。
她施施然站起身来，迈动踩着8公分细高跟的修长双腿，一步步走上只属于自己的舞台。
“被告律师的陈词说得很好听——不过这样的故事，在座诸位会不会觉得有一点太熟悉了呢？”从季慕粼露出笑容的那一瞬间开始，祁一辰就觉得如坐针毡。
果然，她带着甜美的笑容、用最温柔的声音将祁一辰的陈词拆得分崩离析，然帮把自己的委托人塑造成了无辜的受害者。
然后便是递交证据的环节。
季慕粼取出一份资料，道：“现在我向法庭递交银行方与相关客户签订的账户管理条约作为证据A。大家仔细看一下。”
她变戏法一样不知道从哪里取出来一支绿色的银光笔，像是小学教师一样对陪审团循循善诱：“合同之中明确地说明，银行有权调动客户存放的资金进行投资。每一个项目都会经过银行专业人士的重重评估，如果风险过高，就需要单独与客户达成协商，绝对不存在被告方所说的私自动用客户资金投资非法项目的行为。大家再看一下这一些。”
季慕粼唰地从自己的文件夹里抽出厚厚的一叠打印纸，随手撕下一页之后将其余的递交给了法官：“B证据是被告在各大社交平台以及自身社交账户上发布的内容的汇总。从被告被辞退那一个月开始，他先后在三家财经讨论网站、微博微信及腾讯平台的自有账号、以及原告方银行官方账号与张经理私人帐号下发布大量不实信息，已经对我方的声誉和商业收益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季慕粼一边说，一边来到证人席上，冷冷逼近等待问询的被告笑道：“不知道被告是否承认自己曾经发表过这些内容？”
那个年轻人看着自己原先雇佣的律师如此咄咄逼人地赶尽杀绝早已经乱了阵脚。他慌乱地看了祁一辰一眼，道：“我发飙的不是不实信息——”
“我想这件事情自然会有陪审团和法官来决断。请被告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这些内容是否是你本人所发布的？”
季慕粼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一般眯起了眼睛，完全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我的确是发布了——”
只是，他声誉的争辩却被季慕粼打断：“很好，这是我所需要的答案。”
祁一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反对！法官阁下，原告律师无权终端我的委托人的证词。”
“反对有效。被告，你可以继续说下去。”法官皱了皱眉头，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恨不得就此离去。
这哪里还是打官司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俩是来解决私人恩怨来的了。
而对于法官的结论，季慕粼只是冷冷一笑，甚至对被告做了个有话尽管说的手势。
被告结结巴巴地争辩：“我所发布的并不是不实信息！张经理拿客户的钱进行投资，所做的项目根本没有回报，那些亏损的钱实际上是他和对方分了的！”
“说够了？”季慕粼淡然地一甩头发，“蛮好的，这个诽谤的罪名还真是没有亏待你。我问你，你在我的委托人那里工作了那么久，难道没有看过我刚才拿出来的合同么？”
被告冷哼了一声：“当然看过。”
季慕粼轻轻笑了起来：“看过不就好了？法官阁下，原告方要求询问新证人——银行方的风险评估团队首脑。”
得到了法官的许可之后，季慕粼转过头去对祁一辰嫣然一笑：和她斗？他还嫩着呢！
祁一辰站起身来，与她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忍不住用警惕的视线瞄了她一眼。
他不知道季慕粼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们手中有足够的证据，张经理的确和对方多次往来，甚至他的私人银行账户之中都有来路暧昧的资金出现。可是他没想到，当他和他的委托人还在权衡要如何告倒银行那一边的时候，季慕粼竟然已经先一步发出了律师函，以诽谤中伤造成重大经济损失的罪名将他的委托人告上了法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