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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袁修东接过相机随意拍了两张,邓瑶瑶便迫不及待的走到他身边,两个人一起看着相机的照片,邓瑶瑶头刚好发到袁修东的肩膀,从周墨的角度看过去,邓瑶瑶好像靠在袁修东的怀里。

袁修东将相机交给邓瑶瑶,便走开了。邓瑶瑶只得又走向周墨,“你要看我们刚刚拍的照片吗?”

“啊?好啊。”

邓瑶瑶的相机里大多是她自己的照片,然后就是她和袁修东的合影。

“这些是什么时候拍的?”周墨看到相片中邓瑶瑶挽着袁修东的手臂,笑得一脸灿烂。

“就刚刚啊!”邓瑶瑶说着就看向了袁修东。

“哦。”周墨的声音听上去十分低落。

“拍得挺好的。”周墨只顾着看照片,不知道高禹夏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的身后。

“谢谢。”邓瑶瑶笑得很甜。

“哎!我们拍一张吧?”高禹夏没有回应邓瑶瑶,将视线从相机上转移到周墨的脸上。

“不要!”周墨走开,邓瑶瑶也随周墨一起走开。

“喂!我刚刚偷拍了你好多张哦。”高禹夏晃晃手中的手机,“想看吗?”

周墨转身瞪高禹夏,她想了想,又走向高禹夏。

“给我看!”周墨伸手去拿高禹夏的手机,手将要够到手机的时候高禹夏却猛的将手机举过头顶。

周墨冲高禹夏翻了个白眼,收回手,说:“算了。我不看了。”说完就走回自己班级所在的集合地。

“哎!手机给你!”高禹夏喊到,周墨没有理他。高禹夏跟过去将手机递给周墨。

周墨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扭过了头,高禹夏尴尬的立在原地。“禹哥,你怎么跑到我们班来了?”李黎搭腔道。

“呃。找你有事。”高禹夏把手机放回上衣口袋。

“什么事?”

“一边走一边说吧!”高禹夏搭上李黎的肩膀。

下山的路上,邓瑶瑶一直走在袁修东的身边,原本周墨和他们也走在一排。但周墨对他们讨论的话题毫无兴趣,便慢慢落在了两人之后。周围的同学大都三五成群,只有周墨一个人独自走着。虽然知道不太会有人注意自己,但周墨还是觉得自己一个人有些怪怪的。有时候,人不是害怕孤单,只是害怕在一群人中一个人。说白了,人就是一种活在别人眼里的生物。

“你刚刚要说什么事?”李黎和高禹夏并排走着。

“没事。”高禹夏的眼睛不停的在人群中搜寻着。天色有些暗了,他在一群背影艰难的寻找着那个扎着马尾的女孩。

“没事你说什么有事?”

“你们班在哪儿?”高禹夏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周墨。

“我去!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有啊!”高禹夏笑着说,“但是你们班去哪了?”

“重色轻友说的就是你!”李黎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四处张望着帮忙寻找周墨。

“那不是吗?”李黎看到了一个人默默走着的周墨,她落在队伍的后面,低着头面无表情的向前走着。

高禹夏顺着李黎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周墨的一瞬间,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他在窄窄的山路上逆着人流挤到周墨身边。

“喂!”高禹夏拦住周墨。

周墨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望着他,眼里写满了莫名其妙,半天没有说话。高禹夏看着她的样子,笑得更加厉害。

周墨和高禹夏站在窄窄的山路上,拦住了后面的人。有些人开始抱怨,高禹夏一把拉过周墨让到一边。周墨重心不稳,一头栽进了高禹夏的怀里。她又想起那次浓妆的自己不小心跌进袁修东的怀里,此时的她却只能透过人群,隐隐约约的看着袁修东和邓瑶瑶并肩的背影。

高禹夏看着后面的同学从自己和周墨身边经过,有人好奇的对他们施以注目礼,他便毫不客气的瞪回去。过了好一会儿,高禹夏才注意到靠在自己怀里的周墨,心里一阵狂喜,心跳猛然加快,他犹豫中缓慢的抬起手臂,周墨却直起身子,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周墨走在前面,高禹夏慢慢的跟在后面。

“周墨?”李黎不确定的叫出声。

“啊?”周墨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识的回答。

“你一个人?高禹夏呢?”分明看到高禹夏去找周墨了,难道他没看到周墨?

“我在这里。怎么?你想我?”高禹夏小跑起来,追上周墨和李黎。

李黎看看周墨,冲高禹夏挤眉弄眼的说到:“周墨在这儿,我可不敢想你。”

高禹夏低头看周墨,她咬着下嘴唇,垂眼看着地面。

“行了行了,我们赶紧走吧!”李黎将高禹夏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不过他也懒得去嘲笑他了,毕竟李黎已经习惯了。

周墨走向前去,高禹夏和李黎也紧跟着走去。一向在周墨面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高禹夏今天格外的安静,看着沉默的高禹夏,李黎还有些陌生。

“周墨,袁修东旁边的那个是谁啊?”李黎问周墨。

“初中同学。”周墨知道他问的一定是邓瑶瑶。

“只是同学?”李黎显然有些不相信。

“我知道的就是同学,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周墨自己也不相信他们只是同学,说不定两个人早就开始交往了。

“那这么说,他们一定不只是同学咯!”高禹夏终于说上了话。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他们!”周墨的语气火药味十足。高禹夏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有些委屈的看向李黎。李黎却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笑个屁!”高禹夏默声说到。

“周墨!”李黎走上前去与周墨并排,高禹夏举起的拳头落了空。

一路上,李黎和周墨都聊些他们班上的事情,高禹夏走在两人之后,一句话也插不进去。周墨还不时被李黎逗笑。

“讲什么东西,这么好笑?”高禹夏自言自语。为什么上次我给她讲笑话她却没笑呢?

“你去哪儿了?”袁修东的声音突然在周墨身后响起。

“没有啊!我从观景台回来啊!”周墨回头。

“你……你刚刚不是一直在我后面吗?”袁修东向前走了两步,“为什么突然就不见了?而且电话也没人接?”

“啊?”周墨抬起头,发现袁修东正看着自己,迅速低下头,咬了咬嘴唇,回:“我走的太慢了。”

“那你让我等你不就好了吗?”袁修东叹了口气,无奈的说。

“好。”周墨心里满是欢喜。下次,我就让你等我。

“饿吗?”

“嗯!”周墨抬起头,笑眼弯弯。

袁修东从周墨肩上拿下她的包,“走。”

“去哪?”周墨不解的问。

“吃饭!”袁修东向电梯走去。

“好呀!”周墨跑起来。

“吃什么?”袁修东按了向下的电梯键。

“随便。”

“随便是什么?没吃过,好吃吗?”袁修东看着周墨。

“挺好吃的!”周墨回答。两个人对视,又一起笑起来。

景昊站在走廊里,看着袁修东和周墨离去的背影。他握着手机,愣在那里。原本想打电话给周墨,刚走出房间就看见她出现在走廊的另一端,紧接着又看见了出现在她身后的袁修东。周墨,她好像只有在袁修东面前才会笑得那么开心。

“你看到林晓了吗?”周墨拿着筷子问。

“没有,刚刚景昊说她已经回房间了。”袁修东回,“你待会儿回去了不要情绪太激动哦!”

“啊?”周墨嘴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的发出声音。

“我是说你回去以后冷静一点,让着点林晓。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体谅你的脾气。”袁修东像一个大人似的叮嘱着周墨。

“我知道,今天是我做的不好。”周墨握着筷子在碗里捣来捣去。

回到房间的周墨却没有发现林晓。周墨没有多想,洗澡过后,她便躺在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等林晓回来。快要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周墨接到了袁修东打来的电话。

“林晓回家了。”

“啊?”周墨坐起来,“这么晚了,她怎么回去的?”周墨开始担心林晓。

“她下午就回去了,是她爸来接她的。现在她已经到家了。”

“你确定她已经到家了?平安无事?”周墨再三确定林晓的安危。

“是的,我保证。你不要太担心了,好好休息。”袁修东握着手机,想象着周墨的反应。

“好。”周墨的声音听起来很低落。

看着袁修东放下手机,景昊关上台灯。

“你不担心?”袁修东问他。

“担心什么?”景昊明知故问。

“担心她。”袁修东在黑暗中睁着大大的眼睛。

“不担心,因为我知道她很坚强。”景昊的心里明白,自己不可能不担心周墨。如果时光倒回去几年,他是真的不会担心周墨。以前的景昊认为,担心一个人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甚至还有可能造成别人的困扰。可现在,明知道自己的担心依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却还是忍不住去担心。

周墨呆坐在床上,不知所措。只要林晓安全就好,可是她又开始担忧回到学校以后该怎么面对林晓。我们肯定做不成朋友了,她就连自己回家的消息都不愿意亲口告诉自己。

三天的假期偏偏被周墨的自作聪明毁掉了。早知道就不那么辛苦的约林晓出来了。

“周墨,走吧!”袁修东在房间外敲门。

周墨背上包,拿上房卡,走出房间。袁修东和景昊站在门外,房门打开的瞬间,两个男生便发现了周墨的黑眼圈。

“你这是提前进入高三的节奏啊!”景昊笑。

“好笑吗?”周墨没好气的说。

“还可以。”景昊吸着牛奶。

“给你。”袁修东将一个三明治和一罐牛奶递给周墨。

“谢谢。”周墨接过,“今天大家的安排是什么?”

“今天一天都是自由时间,明天中午大家一起回学校就行了。”袁修东回过头说。

“去打球吧!”景昊提议。

景昊脑子里就知道篮球!说起篮球,周墨又想起了林晓,林晓似乎对篮球也很有兴趣。后来周墨才知道,这些都是林晓为了景昊恶补的。

“那周墨呢?”袁修东问。

“随便她啊!”景昊撇撇嘴。

“随便你个大头鬼!”周墨追上去踩住了景昊的鞋后跟,景昊的脚后跟从鞋子里露出来。“你有病啊!”景昊蹲下去重新穿鞋子。

“你有药啊?”周墨吃着三明治继续向前走去。

景昊追上来不依不饶,从走廊直到电梯,一路上都是叽叽喳喳的。袁修东接电话的时间,景昊也没忘记欺负周墨。

“李黎约我们打球。去吗?”袁修东将手机放回口袋。

“行啊!”景昊满口答应。

“没问你。周墨,你去吗?”袁修东看着周墨。

“我?我不去,我又不会打篮球。”周墨摇头拒绝,“你们去玩呗!”

“那我们也不去了。”袁修东拿出电话,准备回复李黎。

“对。不去了。”景昊附和。

“切!没事,你们去呗。我回房间看电视上网好了。”周墨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别人。

“哎呀,一起去呗!你又不是没等过我们打球。”景昊拍着周墨的肩膀。

“好吧好吧。”周墨看着袁修东快要将电话拨出去了。

“那走吧!”袁修东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

周墨没想到的是高禹夏也在。四个男生两两一组,在篮球场上打得不亦乐乎。

周墨不懂篮球,坐在场边发呆。

像景昊说得那样,周墨以前没少等过他们打球。第一次等是什么时候?周墨自己也说不上来。一开始是等景昊,后来是等景昊和袁修东,等待的心情也从无奈渐渐变得有些甜蜜。男生们运球的声音一下一下拍在周墨的心头,每当遇上袁修东的眼神,那声音便大得像一记爆炸声。

高三了,我们居然高三了。可怕的学校对高三学生实行了众多的限制令,其中就包括禁球令。以后应该看不到他们打球了吧。周墨这样想着,突然就有些悲伤。尽管她觉得一个人坐在球场边太过无聊,但她却自私的想看袁修东在球场奔跑的样子。男生们在球场上的奔跑和每天早上的晨跑是不一样的,似乎只有在球场上,他们才是真正的奔跑。

此时,球场上的男生们却打得火热,男生们的友情直接而干脆,跟谁都能立刻称兄道弟。高禹夏在打球之余还不忘瞄几眼坐着的周墨。她的刘海太过于厚重了,低头的时候便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她的眼睛是什么样子?高禹夏拼命在脑海里搜寻周墨眼睛的模样,似乎有些圆圆的,又有些长长的。高禹夏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似乎不记得周墨的长相,就好像语文老师罚他抄写汉字,他一旦将某一个字抄上100遍,本子上的字就越看越不像那个字。

球场边的人渐渐多了,在球场上奔跑的男孩多了起来,球场边站着或坐着的女孩也多了起来。

坐在周墨身边的女孩大声的笑着,周墨甚至能听到她们议论哪个男生很帅。幸好,这几个女孩中没人和周墨的审美相同。周墨低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周墨!”听到声音的周墨抬起头,邓瑶瑶一脸灿烂。

“嗨。”周墨仰着头挤出微笑。在邓瑶瑶走向她的时候,周墨其实在心里呐喊:别过来!然而,邓瑶瑶只看到了周墨脸上的笑容,并没有听到周墨心里的声音。就算她听到了,她也还是会装作没有听到,做她早就计划好的事情。

邓瑶瑶递给周墨一瓶水,周墨这才注意到她手上拎着的袋子。邓瑶瑶紧邻着周墨坐下,在别人看来,她们就像所有球场边坐着的好朋友一样,会议论球场上的男生,会大声说笑。但事实并非如此。

邓瑶瑶双手撑在膝盖上,注视着篮球场。周墨看着她的侧影,发现邓瑶瑶今天似乎还化了淡妆。周墨看到被邓瑶瑶放在脚边的透明袋子,数了数,5瓶水,刚刚好够球场上的4个人和她自己。

邓瑶瑶将水递给休息的男生时,周墨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他们走来走去的脚,很有些尴尬。

“今天好热哦!”邓瑶瑶用手扇风。周墨还真是佩服她,能在瞬间变成台湾人。

“对啊。”大家都回应。

仿佛刚从澡堂出来的四个人坐下,邓瑶瑶也坐回到周墨身边,一把挽住周墨的手臂,将头放在周墨的肩上。这一系列动作邓瑶瑶做得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的犹豫。周墨不得不再次佩服邓瑶瑶佩服得五体投地。邓瑶瑶的头发也顺势爬上了周墨的肩头,在周墨的下巴处扫来扫去。

周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周墨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而这一切,被高禹夏尽收眼底。他嘴角向上扬了扬,说:“咱们去吃饭吧!”

“这才10点半,你有病吧!”李黎看了看手表。

“早点去呗,等他们上餐的时候,不就差不多了吗?”高禹夏站起来,踢了李黎几脚。

“好吧好吧,走。”李黎站起来,看着袁修东和景昊。

“走啊!”高禹夏走到周墨面前蹲下,笑着说。

“咦!我受不了了。”邓瑶瑶嬉笑着站起来。

周墨不去看高禹夏,他笑得弯弯的眼睛却出现在周墨的余光里。周墨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尘,在原地踱步,她本来是想走开,离高禹夏远点,但周墨想了想,却不知道该走去谁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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