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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大婚之日

离开正厅,萧悠正想安慰几句,容婉却抬起手说道:“什么都不必说了,这些话我已经听了太多次,反正他也并非我亲生父亲,我除了为恩人鸣不平外,并不会有其他什么感觉。”

萧悠虽然欣慰,但又有些心疼她,轻轻抚着她的肩膀说道:“婉儿,这大概也是你最后一次听他说这些混帐话,等我们成亲隐居后,再不会有这类烦心事让你不快了。”

容婉轻轻一笑,点头说道:“好。”

“时辰不早了,你快去休息,明日一早还要入宫去见我母后。”

“嗯,你也早点休息。”两人拥抱后分别,容婉目送着萧悠坐上马车离开后才回到翠苑。

容婉坐在梳妆台前,半夏一边为她拆卸头上的簪子饰品,一边说道:“小姐,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婚礼的请帖送到长清山了,柳公子和若姑娘说到时候会准时来参加的。”

“好。”

“京中其他府邸的请帖就都是白姨娘张罗着送了,所以柳府的请帖我便没有管。”

“柳家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想必白姨娘不会落下,你不必操心。”

“哦对了,小姐,卫云让我问您,他能不能去参加您的婚事?”

容婉轻轻一笑,说道:“当然可以了,你明儿个就给他送张请帖。”

半夏开心地点头道:“好嘞,我替他谢谢小姐!”

一说到卫云,容婉想起一件事,说道:“你去转告卫云,让他明天去柳府,等如烟醒后给如烟号号脉,诊断一下。”

半夏应道:“好的,我一定转告他。但是为什么要让卫云去?小姐你亲自给给柳夫人诊治不就行了?”

“我明日一早就要入宫去见皇后娘娘,那时候怕如烟还没起床,而且我这一去可能要在宫中住上几日,下次再出宫不知是什么时候了,不尽快给如烟诊断一二我这心里总是不安,所以就让卫云替我去看看吧。”

“好的,等卫云诊断完,我让他写封信给您送入宫去汇报一下。”

容婉笑着点头:“好。”

次日一早,萧悠来容国府接上容婉,两人直奔宫中。

来到皇后的行宫时,皇后正在用早膳,见他们两人急匆匆地进来,忙放下勺子,一边用手帕拭着嘴角一边问道:“大清早的就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萧悠苦笑不得,说道:“母后,不是您说时间紧迫让我们从镜月山一回来就入宫的吗?昨日容国公设宴邀请,我们没能入宫,所以这才一大早就来找您请罪了啊。”

皇后随之一愣,然后笑道:“好好好,真听话,先坐下,等我吃完饭。”

容婉和萧悠依次落了座。

皇后又说道:“吃过饭了吗?小梨,给楚王和容姑娘各盛碗粥。”

“不必了母后,我们两人都吃过饭了。”萧悠赶忙拦住了正要盛粥的小梨。

“尝尝我宫里的赤豆粥,不比御膳房的差,里面加了好多种谷物,美容养颜的。”皇后亲自给他们一人舀了一碗,盛情难却,萧悠和容婉只得坐到桌前与皇后一起吃了顿早饭。

饭后,皇后叫来宫中的匠人,给萧悠和容婉量体裁衣,还特意找来西域的金匠和银匠为容婉量身打造一套首饰。

接下来的几日他们都在不断的试衣服、脱衣服、试鞋子、脱鞋子、试首饰、摘首饰的无限循环过程中,容婉和萧悠整日都浑浑噩噩的,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任由皇后摆布。

终于,在距离婚礼还有两日的时候,所有的婚服、首饰都准备妥当,皇宫内也装饰一新,每一条回廊都挂满了大红的灯笼,每一扇窗都贴着大红的囍字,每一个人都面带笑容喜气洋洋,每一朵花都散发着换了的香气。

皇后看着眼前的一切,心满意足地说道:“万事俱备,只等冬风啊。”

容婉和萧悠早已经累瘫了,相互倚靠着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皇后慈祥地笑道:“好啦好啦,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接下来这两日就各自准备准备,等再见面时,可就是在婚房中挑起盖头的时刻了。”

萧悠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幻想出了那情那景,脸上一红,周身一阵燥热,赶紧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容婉已经累得脑子都不转了,一听皇后下了赦免令让他们回去休息,激动得差点落泪,忙不迭地起身行礼告别。

萧悠扶住她摇摇晃晃的身形,对皇后说道:“那母后我们回去了。”

“嗯,两日后见。”皇后笑着朝他们挥挥手,目送他们离开了。

话不絮烦,容婉和萧悠各自回到府邸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踏踏实实地睡了一大觉,等睡醒后萧悠指挥着下人为婚礼做最后的准备,容婉也开始接受宫里指派的嬷嬷的教导,学习《女训》《女诫》一类的规矩。

转眼间,便是大婚当日。

天还没亮,容婉就被两位嬷嬷叫醒了:“小姐,该起床梳妆了。”

容婉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外面尚未落下的明月,惊讶道:“这么早就梳妆?”

“不早了,已经快寅时了。”

“……”容婉无奈地叹口气,慢悠悠地怕了起来。

结果就这么一个小动作都被嬷嬷说教了:“小姐,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叹气。”

容婉擦掉额角的冷汗,干笑两声说道:“好……”

此时半夏已经端来了清水,与白蔻两人一起为容婉洗脸洗手,待梳顺了头发,就由两位嬷嬷接手为容婉打扮。

这两位嬷嬷是皇后钦点来服侍容婉的,据说她们已经操办过京中多位贵女的婚事,经验非常老道。容婉看着铜镜中她们两人在编头发时上下翻飞的华丽手法,心中不由得称赞,经验果然老道。

半夏和白蔻在一旁候着,本想着打个下手什么的,结果却发现,她们除了不断地发出“哇、哇”的赞叹声外,根本没有其他可做的事。

一个时辰后,一位嬷嬷给容婉头上插上最后一根簪子,头发终于大功告成。

半夏看着容婉熠熠生辉的发型眼睛都要放光了,忍不住拍手叫好:“小姐,你的头发今天实在是太好看了!”

白蔻也跟着拍手:“对啊对啊!好漂亮啊!”

容婉一动不动地坐了这么久脖子都酸了,不耐烦地翻个白眼说:“好看有屁用,反正也是要被盖头遮着的。”

一位嬷嬷立刻说道:“小姐,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您不能翻白眼,不吉利。”

另一位嬷嬷也马上说道:“还有,小姐您不能随便说粗鄙之语,难道您忘了《女训》中是如何教导的了吗?需要老身再为您温习一遍吗?”

“不用了不用了,”容婉赶紧摆手,“我一一记下了,你们快继续吧。”容婉心里不由得捏了把冷汗。

半夏和白蔻在一旁憋笑都快憋出内伤了。

嬷嬷犹豫良久,最终还是放了容婉一马。

半夏对白蔻耳语道:“没想到小姐也有今天。”

白蔻回道:“小姐一向对这种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人没辙。”

“等婚礼结束我们应该好好向这两位嬷嬷取取经,没准今后能把小姐调教得听话些。”

“嗯嗯,有道理。”

“喂你们两个,说的话我可是全都听到了哦!”容婉朝他们瞪了一眼。

半夏和白蔻赶紧捂住了嘴。

“小姐,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不能瞪眼,不……”

“不吉利的对吧?我知道我知道,求你别再说了……”容婉简直欲哭无泪,这两个嬷嬷来到容国府不过两天,却已经让容婉听了比她之前活得一千多年还要多的说教。

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这两个人了……容婉暗搓搓地想道。

两位嬷嬷一直给容婉打扮到巳时,终于停下了手,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容婉,不知道的人或许会以为她们在生气,但相处过两日的容婉却明白,她们是在欣赏自己的作品,而且明显很开心。

容婉总算松了口气:啊,结束了,不用再见到这两个人了……

半夏和白蔻已经激动得热泪盈眶,两人不断用帕子擦拭着眼角说道:“小姐……小姐你太美了……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美的新娘……”

容婉轻笑一声说道:“据我所知,你也就只见过我这一个新娘吧?”

容婉一语中的,半夏和白蔻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了。

容婉差点没忍住要翻白眼,好在及时看到了一位嬷嬷警告的眼神,停住了上扬的黑眼珠,转而眨了眨眼皮。

“时候差不多了,盖盖头吧。”一位嬷嬷发令道。

半夏得了令,从桌上拿起鲜红的盖头,在盖到容婉头上之前,小声说道:“小姐你别、别紧张,在进入婚房之前,我和白蔻都会一直在旁边陪着你的!”

容婉斜睨她一眼,看了看她不断颤抖的双手,心中暗笑,这到底是谁在紧张啊?

容婉本想调侃她几句,但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一声轻轻的“嗯”。

半夏像是安了心,终于小心翼翼地盖好了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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