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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留恋不舍

未曾得到任何的改变,男子虽事前有过预料,然而真正面对还是觉得颓然,他也曾经幻想回去后他们能够一起幸福的生活,他和她,不会遇上风雨,不会有人拆散有情人,幻想他和她拥有从未有过的的特权,一生幸福美满,不受灾难,然而那终究是种幻想,一份过分奢侈的幻想。

他甚至还设想那高墙之内的世界发生暴乱,从此无人再关注他们,他和她能够逃过鹰眼,自此比翼双飞。

他曾经好奇过,为什么他能够随她自由出入高墙,曾以为鹰眼的监视不再那么强大,也曾认为是因为他马上面临的命运所给予的补偿,是那未曾消散的,仅存一丝良心的恶魔深处的一点善意,但现在他明白了,一切只因为她,她背后那位神秘的老师,拥有极高身份的大后台,至于为什么,他却猜不出来,他知道,他的命运无从更改,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一样不会有改变,只要他活着,结局没有第二种可能。

他早已想好了死法,而且也非常的幸运,鹰眼神奇地配合着逐步失去了效果,不然他想自我了断也是一种奢望。都已经设想的种种却因为她有了他的孩子变得更加煎熬与痛苦,如果只有他,只是他,甚或者与她越来越少的相处都可以舍弃,他会静静地离开。

如今,如果可以选择,现在的他倒是宁愿什么都不知道,直到死的时候再去体会让人发疯的绝望,就去感受成为别人的养分,也好过现在这样的煎熬。这几个月的折磨快把他憋疯了,也已经就到了疯的边缘。他越是难受,就越是胡思乱想,也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迟迟无法下定决心去正视的那个念头,基于对生的留恋和对死的恐惧,一直促使他刻意去逃避那个念头,令他更加恐惧的是他越是不愿去想,就想的越频繁。最近他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看来只有那么做了,他才能得到解脱。最终的目的是要茵听他的,留在荒域,不要回去。

人往往都这样,越是那么想,他就觉得这是唯一的办法,这也是个无解的结局。

内心愁苦,汉子然觉得待在这个鬼地方让他心中更加憋闷,今晚就是祭祀的日子,在子夜之前茵是不会醒来的,他跟着她这么长时间,自然知道一些她的习惯和那些过程。

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然一直都觉得只要在她的身边,他就无比满足,可在此刻,在作出决定之后,他却想要随便去走走,就在附近,不会走远,他还是看着她,不然不放心,按以往的经验,她只要进入冥想,那可是雷都打不动,以前亲身领教过,不得不佩服。

再次去查看了祭品,确定无误之后,便随意往前走去。

等他忽然发现自己不知在何处时,他才发觉自己已经走了很远。回头一看,站在此处,正好有最佳的视角可以看到茵的所在,原来他在不知不觉中,翻了一个山头,走了来时路。

“这是要回家吗?如果那是家的话,永远回不去了”自言自语,往左右看了看,找了处隐蔽之地,躺着,正好看着前方,两眼放空,仿若立刻入定。

像是过了一辈子,又像是才过了一瞬间,突然听到了人声,在醒来的那一刻,下意识地听了起来。

“真是晦气,为什么头领在这个当头把让我们派过来,五哥,你看,他们不是好端端地在那吗?”

“还不是手上这玩意不管用,头领怕他们跑了,无法向上面交代,听说那小子对上面很重要”

“那小子有什么特别的,上面那么重视?”

“这个就不清楚了,谁敢乱打听,不要命了”

“五哥,那小娘子……”

“收起你那点心思,这个不像之前的,头领都无法打听具体来历,上头命令是要我们保护她回去”

“跟那小子一样重要?五哥,您跟头领那么久,透露一点给小弟,小弟以后以五哥马首是瞻,绝不含糊”

好奇心害死猫。

被唤作五哥的人收下了这番表忠心,也不推脱。

“哥哥我就给你露两句,这两个可不一样,男的是必须限时带活的回去,否则我们几个都有难,头领这次亲自来,就是怕出一点差错,至于那女的,上头指明要请回去,有人说来头很大,头领没透露过,哥哥我也无法判断”

“头领真是偏心,让我们来跑这趟苦差,那两小子竟然在享福”

“住口,这番话要是让头领听到,你的脑袋已经搬家了,你忘了马三是怎么死的了”

“五哥,小弟我是为您鸣不平,您可千万不能不管小弟,不然小弟真的是天大的冤枉”

“有哥哥我在,你坏不了”

“谢五哥”

“不过你要小心,头领以前也不敢随意乱杀,可现在变了,秘密知道得越少,活得越长,明白吗?”

“明白”

“我们得快速赶回去,那水灵灵的……”

“得了,谢五哥”

能听得出急不可待,甚至那重重的踏步声都能清晰的映出来。

一扫之前的的无精打采,脸上露出了狠厉之色,终于来了,汉子然自然知道那究竟是为什么要活的他,真正面对,反倒是放下了,之前内心深处一直有的那一丝侥幸已烟消云散。

内心暗呼。

“想抓活的我,做梦吧,虽然不可能让你们都付出代价,但绝不会让你们好过”

这种可能会发生的报复,让他心里体会着一些快感。

“该是时候去准备了”说着大步走去,与来时迥然不同。

早早地准备,是为了让这些风景能尽量留在他的回忆之中。

以前有些部分也是他帮着完成,他本职的工作让他很轻松地在祭品怎么感觉不到疼痛的情况下,快速地将血放干。

他想,时间到来时他可以更多地参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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