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胜利者的感觉是怎样的?”漆黑的世界中,一个泛着白光的人影用机械般的声音向我搭话。
“怎样?”我咀嚼处着这句话,半响后说道:“还能怎样,浑身都是疼的,在那之后到医院躺了一周才放我出来。”
“连骨折等级的伤都没有,亏你能矫情到这个程度啊。”机械般的笑声让人听起来有些不快:“跟你相比,朱小圆可是要惨的多,现在也还没有出院吧。”
“我说,真亏你能一脸淡定地说出来啊。”我咂着嘴道:“也不知是拜谁所赐我们才变成这副样子的。”
“呵呵……你确定要和变成这样的我商谈这些吗,如果要支付代价了话,我想我已经支付过了啊。”光影极为无赖地回复道。
“好吧好吧,可是啊……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最后的那刻,你为什么要那么做,难道说在那个时候你已经……”我问着问着,发现面前的光影有些飘散急忙喊道:“喂,你怎么了,我还没问完呢。”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自己慢慢去想了,我也是时候该去那边的世界了,大概……不会再相见了吧,永别了!”光影越来越模糊,声音也越来越小。
“喂!——”终于光影彻底消散,世界化为一片黑暗,而我的意识也渐渐散去。
……
“最近……奇怪的梦真是没少做啊……该死,又是啥都记不清了……”程千凡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中从宿舍醒来,他回头望了望屋外,发现天空还是一片漆黑:“这是几点了?”
“四点三十七分。”在程千凡对面的床上欧阳皇的声音响起。
“嗯?你醒了?”程千凡不好意思道:“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不,我一直在调节着自己的身体各项指标,让自己随时处于待机的状态……”欧阳皇机械式地说道。
“停停停,你……说点我能听懂的。”程千凡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疼起来:“我大概是有了个假舍友。”
“我随时可以在醒着和睡着之间进行切换,千凡同学。”欧阳皇认真说道:“你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不开心,是我的错吗,我刚刚的报时如果加上秒你会更开心一些吗?”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还没适应这一切。”程千凡叹口气道:“这么早我接着睡了,你也别搞什么待机状态,麻烦你关机好好睡,节约用电啊,欧皇。”
“好……吧。”欧阳皇愣了下后躺下来闭上眼睛继续待机。
哎……
好友的状态让程千凡有些难受,虽然至少不是之前被奴役手册控制的人偶状态,但也距离平日里那个有些跳脱的欧皇模样相差甚远。
“放心什么的我是不会说的,既然奴役手册被你们毁了,那么没有人可以保证他们能恢复正常。你就算用这种眼神瞪我,拿着大嗓门说话也不会对解决问题有任何帮助。耐着性子等下去吧,如果有什么技术性的突破我们天仙预防科的人会再通知你的。”
那个叫君南睿的女人说的话再次徘徊自己耳边,程千凡不由得再次想起了两周前的奴役手册事件,想起在烈焰中被灼烧成灰烬的彭建琪与在那之后出现的天仙预防科人员。
……
“你们……这是都干了什么啊。”随着宿舍门被暴力地打开,一个从外表上来看出现得有些不合时宜的女孩闯入了宿舍内。
这是一个长得十分精致的西洋容貌的金发小女孩,看上去顶多也就初中左右的样子,可是那有些严肃的表情又与她外表呈现的年龄感有些不符。
“谁……”程千凡抱着怀里的朱小圆有些茫然地问着本能的疑问。
“噶呜呜……”对于女孩的出现,朱小圆倒是有些反应,不过由于下巴的脱臼她依然只能发出一些断断续续的支吾声。
“法器……连带着人被烧成灰了吗?”小女孩踱步到了彭建琪自.焚的地点后蹲下身,她用手指黏附起彭建琪的一些骨灰揉搓一番后任由其被微风吹散:“怎么我的第一次偏偏就遇到你们这种奇葩,这下完了,我甚至都能想象得到,等下要被南哥怎么骂了。”
“那个该死的老女人!”小女孩似乎不解气,又追加一句骂道。
“你……你到底是谁!?”程千凡发愣了许久后,终于缓过神来,重新提起自己方才与彭建琪对战的气势厉声喊道:“给我老实交代。”
“结果胜利者是你吗,真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啊。”小女孩一脸有些不满的神情说道:“居然被南哥说中了……实在是想不通啊,各方面都更加占据优势的这家伙是怎么会被你击败的。”
“你果然……不是什么一般人,你是别的什么人的奴隶吗,还是说……”程千凡从地上摸索着找到玻璃碎片随时准备应战。
“你淡定一点,我的名字叫做以轩,是隶属于天仙预防科的成员,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这样的话语就算被你听进耳中也只会产生更多的混乱罢了。”少女用眼神制止程千凡的轻举妄动说道:“用你更为容易理解的方式来去讲解了话,你可以把我们天仙预防科当成某种仲裁机构,来给你们这些为了法器和天仙继承者资格交战的人擦屁.股。”
“现在,你一定觉得我刚刚的话语中的信息量太大根本无法消化,对不对。”以轩说道:“不过放心好了,我会尽量用较为简洁明了的方式对你进行说明的,如果你现在没事了话,那就请你站起来跟我走吧。”
“走?走去哪里。”程千凡谨慎地问道。
“不要防备心这么重,现在奴役手册已毁,你最重要的两个部下也已经一死一伤,如果我真想对你不利根本不用这么麻烦。”以轩说道。
“好吧,小女孩,我可以把我的警戒心放下,不过你至少告诉我要去哪里。”程千凡皱着眉问道。
“一个安全的地方,一个比起这里更适合说话的地方,一个可以给你身上这些淤青小伤稍微包扎一下的地方,这样的解释你可满意?”以轩摊手道:“还有啊,在搞不清对方立场和实际年龄的时候,我劝你还是不要使用小女孩这种称呼,这种不经大脑的称呼根据场合的不同在听者的耳中也可能会包含侮辱性的意思哦,小伙子。”
“好……好吧,你说的……我都可以接受,但是小圆她现在伤势很重需要紧急治疗。”程千凡皱着眉喊道。
“我并没打算不管她,但是她不在我要亲自处理的列表中。”以轩指了指周围道:“你们搞出这么一大堆动静,我们的事后处理也是很麻烦的,过一会儿会有专门负责善后的工作人员打点好外面的事情后把她们带走的。至于现在,我希望你能闭上嘴老老实实地跟我走。”
“好……吧,不过,她是我重要的人,我不希望她有什么事。”程千凡说道:“你可以给我发誓能保她周全吗,如果可以了话,那我就……”
“喂!”小女孩闭上眼睛,伸手轻轻拂起自己额前的刘海,然后张开双目用饥.渴野兽紧盯猎物的凶悍眼神望着程千凡道:“是不是仲裁机构这样温和的词汇让你误会什么了啊,小屁孩!老娘不是过来跟你讨价还价的,如果不想等下受其他的罪,就给我快点滚过来。”
“额……”对方突然的翻脸让程千凡面色一白,他小声说道:“你……你别吓我,我……现在的我可和以前不一样了,区区恐吓,哇哇哇……你别过来!”
“切,真是麻烦!”以轩哼了声道:“那边的姑娘我保证不会有事的,不过发誓什么的你想都别想,就算是那个老女人在这里强迫我,本小姐也绝不会干发誓这种屈辱的事情。现在,你满意了吗,小鬼!”
“好好好……你别瞪我了,我知道了,我跟你走,还不行吗?”程千凡满头大汗地从地上站起来跟着以轩走出宿舍门,临走时他回过头又多看地上的朱小圆一眼。
朱小圆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包含着制止的神色,但凡有着一丝会让程千凡陷入危险的可能性,她都不愿轻易地首肯。
但是程千凡往往也有着自己的判断,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以轩刚刚确实没有什么必要欺骗自己,尽管几刻钟之前自己还可以和彭建琪为了那本可怕的奴役手册争夺得天翻地覆,但是此刻的自己只不过是个没有任何能力的普通宅男罢了。
“欧皇……”
顺着楼道下来,程千凡望见很多一脸呆滞的人偶一样的学生在四处站着,其中也有自己许久未见的好友身影。就像以轩所说,整间宿舍楼的学生似乎都遭到了疏散,里面除了彭建琪本来安插的奴隶就只有一些看上去很专业的成年人在四处穿行搬运没有神智的奴隶。
没有了奴役手册,他们的下场会如何呢,程千凡对此不得而知。但是眼前似乎又出现了新的线索,或许自己可以从这些人的嘴中得出拯救小圆,欧皇的关键,又或者有这些专业人士的插手,自己终于可以从这些麻烦的事情中抽身而出,过上自己一直渴望的舒适闲散生活。
法器?天仙继承者?
似乎有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正在自己面前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