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离开后,程千凡心事重重地踏上返回的道路。由于昨晚半夜四点多从梦中惊醒。导致他现在根本没有得到充足的休息,走在路上也是有些脚步虚浮,身体摇晃。
他一边思考着欧皇等人的身体状况,一边将右手放在口袋中触碰着一直放置在那儿的一张碎纸片。纸片的周围泛着黑黄色,那是由于烧灼而带来的痕迹。纸片上还有着一些模糊的字迹,可要是认真辨认,不难从上面认出陈安倩的名字。
是的,这张纸片正是那时候彭建琪在大火中从奴役手册上撕下的写有陈安倩名字的碎片。一个月后的今天,程千凡一直将纸片随身携带,并未将之交给天仙预防科的人,甚至没有告诉朱小圆等人。
莫非奴役手册的魔力还在这张残页上有所残留?程千凡也这么问过自己,他甚至还试过把这张纸片放在别人面前询问别人是否有写下名字的欲望。当然,就算那人想要写名字,程千凡也会在第一时间将其阻止。不过,并没有程千凡担心的情形出现,路人只是用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盯着程千凡看个不停。
天仙预防科的人在事件结束后还留下了包括君南睿在内的诸多骨干,为的是寻找程千凡与彭建琪的天仙继承者资格战中神秘消失的另一法器。尽管程千凡自己没有任何印象,可是天仙预防科凭借自己专业性的法器信号探测方法,确实还在附近发现有法器信号的存在。
君南睿在这个月期间也曾不止一次找到过程千凡进行具体二人争斗细节的盘问,作为交换,程千凡也得到了不少隐藏的消息,了解了些许天仙预防科对这场争夺战格外关注的其他缘由。
至今为止,按照天仙预防科统计的过往争夺战资料显示,在争夺战中能力得到危险级发挥的法器往往都存在着各自的主人适配性。用更加浅显的话语说明就是法器会有一部分能力只有拥有者才能将之使用出来,可在彭建琪与程千凡的战斗中,面对同样一本奴役手册,他们两个人竟然同时出现了不同的主人适配性。
具体来说,彭建琪持有奴役手册的时候,不会像程千凡一样被手册夺走大量的精力,还可以通过控制人员的增长来强化自身的战斗力;而与之相对的是,程千凡可以增幅被自己奴役的人员战斗力,让听从他命令的人在数个小时内体力与智力上发生的质的蜕变。
因为这个缘由,天仙预防科的人甚至无法断言奴役手册到底算是程千凡的法器还是彭建琪的法器。而同理,至今未止还隐藏着不现身的另一法器的主人也无法确定。
除了这样的一大怪异,这次争夺战还有一大特异性就在于它落幕的结局。天仙预防科这些年来回收过数百件法器,在回收过程中发生法器损坏事件也是有过记录的,可像奴役手册这样被烧得灰一样的还是第一次。而因为损坏法器,自己也被燃烧殆尽的事件自然也是第一次发生。由于这样的一个收尾,尸骨无存奴役手册很可能会成为天仙预防科有史以来记载的法器资料大全中最为神秘的一位。
“本来我还考虑过或许并不是这次的争夺战有着太多怪异,而是以你们的战斗为转折点,之后的争夺战开始进入到更为危险更多不确定性的下一阶段模式。可惜按照我之前从德克萨斯得来的情报分析,在你们之后发生的另外一场天仙继承者资格争夺战还是以我们熟悉的规则进行战斗收尾。”君南睿有那么一次对程千凡老实说道。
“结果最终得出的结论还是你们这次争夺战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极为特殊的。虽然我说过,我们天仙预防科不在乎已经决出胜负的天仙继承者,可是那不代表我们不关心你们已经结束的争夺战过程。毕竟些微的信息都有可能会对我们资料库的完善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面对强大的天仙,人类永远是极为渺小的,哪怕些微的一丝优势,我们也不会轻易放过的。”虽然说话时依旧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压迫气势,但是认真起来的君南睿说的每句话往往都能让程千凡受益匪浅。
程千凡也曾试探着询问过君南睿,如果存在奴役手册的残片会不会对欧皇等人症状的研究有啥益处。可他得到的回答是,根据专业人士的检测,奴役手册的法器信号已经完全消失,就算有个残片那也只能用作收藏。
程千凡思考再三,决定将奴役手册残片贴身保管,按理来说他和彭建琪的战斗已经分出胜负,而他本人也已经成为了天仙继承者,就算手册残片有着一定的法器意识,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再去加害自己。反倒是换上一个思路,既然连天仙预防科都搞不清楚状况,那么说不定自己在黑暗中顺着身为天仙继承者的自己的直觉前进,反而能走出一条被隐藏的true ending。
“嗯,我这是走到哪里了?”程千凡强打起精神四处望道:“我咋跑到……老政治楼了。”
程千凡望着面前熟悉的景物不由得觉得四处充满了怪异,这里是他和彭建琪第一次以法器拥有者的身份交手之处,也是更早之前自己和欧皇冒险探鬼之处。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这里都充满了让他怀念的回忆。
这么说来似乎浑浑噩噩间走到这里也不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就算自己脑子再懵逼,精神再低靡,有可能会走到这里的二楼才反应过来吗?
“回去吧。”自言自语的程千凡懒得去纠结自己为什么走到这里,他顺着原路往下走去。
嗯?自己这是……原来方才都走到三楼去了吗?真是不知道该对自己说什么好……
望着下方并不是一楼的景色,程千凡一边郁闷地敲着自己脑袋一边往下接着走。
呃……自己是在做梦吗?程千凡望着依然不是一楼的景色,感觉自己后背开始有些发麻,自己这是……最开始的自己竟是走到了四楼吗……
慢着啊,如果说是三楼还说得通,毕竟三楼和二楼看上去基本一样,只有往下走一层才能看出差别。要知道一楼是不会有继续往下的楼梯,这栋老楼又没有什么地下停车场。
但是仔细想想,四楼可是不一样的啊。这栋老楼总共就只有四楼,而且上天台的楼梯并不在这个通用大楼梯口处,也就是说四楼的楼梯是不会有往上的半截儿楼梯。
那么问题来了,向下走了两层还没到一楼的自己如果一开始不是在四楼了话,那么到底是在几楼。
冷风呼呼地在背后刮着,程千凡突然想到以前自己和欧皇对灵异感兴趣时,在这儿调查的各式小道消息中有着这么一条。
不存在的五楼……
那个……原来真的不是粗心走错楼层的人杜撰出来吓人的鬼故事吗?
而且不单单是这个,比起什么多出来的楼层,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走到老政治楼,还是这么高的楼层这一点更让自己感到毛骨悚然。
“呼……”程千凡为了壮胆将自己的想法念出声来说道:“让我猜猜,多出来的楼层怕是不止有一层吧。”
程千凡靠着楼梯扶手往下方望去,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扶手洞穴,无数的楼梯扶手呈棱角分明的螺旋状往下衍伸。而在那似乎永无止境通往地底的洞穴深处,有一个可怕的恐怖存在似乎因为自己冒失的举动而被惊醒,正带着疑惑反望向自己。
仅仅只是看了一眼,程千凡就觉得头昏眼花险些站不稳栽入下方,他努力地将身体向后移动,靠着墙大口喘着气道:“果然啊……这算什么,鬼打墙?好像不是这么个意思啊。”
噗通……噗通……安静的旧政治楼内只有程千凡的心跳声在不停地回响。
经历过与彭建琪那考验肉体与精神的残酷战斗后,程千凡一度以为自己的身心都发生了质变不会再因为一点小事发生动摇,至于鬼怪什么的更是放不到眼里。可是现在看来,自己真是太过傲慢了,这种扎根人类本身的恐惧而滋长的怪物根本不是那种鲜血历练而出的蛮勇能够抗衡的。
“可是窗外呢?”程千凡自言自语道,他盯着面前每层楼的窗户,在那里呈现的毫无疑问是这栋楼大约二楼或三楼能望见的景色,他不禁产生了如果顺着窗边往下看会能望见什么样的景色这样的想法。
这样想着的程千凡开始走下几阶楼梯往窗边走去,可也在这时,他突然感觉有什么冰冷的硬物扫了下自己的腿部,他一时无法踩稳,连迈数级台阶跳了下来险些摔倒。随着自己身体的稳定,他却发现自己周围似乎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
环顾一圈后,他并不是很艰难地发现了改变之物,外面本来应该属于白天的光亮景色在一瞬间竟然变成了漆黑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