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到硬币的比喻上。”零将硬币放到桌面上:“表世界的我们如同硬币上的一粒尘埃,对于我们来说只要有着表层的世界就已经是足够了。但是对于神灵来说却并非如此,硬币如果没有厚度就不能拥有相应的质量无法在桌面上站稳,甚至会被风吹跑,这就是神灵的视角中让尘埃完全无法理解的事物。”
“这也就时你的观点中方才提到的神灵的观点我们无法认知也无法理解。”儡琳对此表示理解,坐在凳子上问道:“然后呢,作为一粒尘埃,我们要如何理解硬币反面的因果性呢。”
零接着说道:“作为硬币上的尘埃,你能看到光亮的天空,能在广阔的硬币表面上游走,这些对你而言就是理所当然,就是你的全部,就是相对于我们来说的表世界的理所应当。可当你穿过硬币的厚度,来到了硬币的背面,你却看到了桌面接触处的漆黑,甚至可能会由于这份积压感受到沉重,这就是对于尘埃的世界认知,就是相对于我们来说的里世界的理所应当。”
“但是作为尘埃,我们还能了解更多的的东西不是吗,因为硬币两面的穿梭,我们可能理解在二维平面生活永远无法意识到的重力存在,因为对反面的认知,我们可能理解到硬币外世界的广阔,并试图对外进行穿梭。”零叹口气道:“即便尘埃一辈子都不知道为什么硬币要设计成这样,但它兴许能够理解到反面的黑暗成因,知晓里反面边缘还有着侧面的存在,这便是我说的表里世界的因果性了。”
“这个硬币比喻我也差不多听腻了,你跟我们说了这么多,不会最后在最重要的表里世界关系上给我们一个无可奉告的答复吧。”杨夕云皱着眉说道。
“当然不会。”零摇摇头道:“如果将世界比作信息流,那么表世界中每一分每一秒就会有无数的信息诞生,无数的信息消逝,已经存在的信息加上不断诞生的新生信息构筑了我们整个表世界。但是消逝的信息破碎的残渣也并没有消失的干干静静,它们在这个世界的角落如同未融化干净的初雪般四处堆积,靠着概念的联结将自身的存在蔓延至整个宏观界面,最终与表世界的信息形成对映关系,这便是比起硬币两面更加形象的表里世界的存在方式说明吧。”
“还是比喻吗?”梁然果问道。
“这次可不仅是比喻了。”零说道:“在表世界的我们,被造物主赐予了有限的生命,这成为无数人恐惧痛苦的根源,也成为无数人前进努力的根源。最终结果就是无法改变生命长度的人类只能通过各种方式创造信息,享受信息从而让自己的生命在有限中逼近无限,来变相追加长度。”
“而如果说里世界的信息是与表世界成対映关系,是由表世界遗弃的死亡信息拼接而成的世界,你们认为属于人类最为本源的生命话题放在里世界又会是何般模样呢?”
“如果表世界的人类生命像是一个表针不停向前奔跑的手表,那么陷入里世界的人们在跌落的那一刻就将自己的表针摔坏停了下来。而里世界各项信息的链接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一般会渐渐拨动你的表针像着终点前行,你们明白二者之间的区别是什么吗?”
说着,零扫视了一番四人,在他面前四人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不过没有人思考出了答案。
对此,零露出了片刻的失望表情,但很快就恢复正常表情说道:“如果说现实世界是神灵创造出来的一个让人类抓紧时间在有限的生命中利用一切扩展生命价值的场所,那么里世界正相反,你的生命是你在里世界行走的消耗品,你的每一分行为都在消减自己的生命。”
“换言之,如果说表世界是生命的舞台,里世界就是死亡的蛛丝。”零轻轻弯曲食指将桌面上的硬币弹飞道:“这里没有什么所谓的展示生命意义,因为每个在里世界游荡的人从进入到死亡都是一个独有的用生命演奏的故事。在这个被桌子挡住的充满黑暗的硬币反面世界中,唯一的光亮是流落在这里的人类行走的轨迹,是这些人割破血管一边行走一边用鲜血绘制的轨迹。而随着表世界跌落人类的居多,这样的赤红线条越来越多,久而久之让黑暗不再是里世界唯一的色彩,在这里建立了死亡与生命的艺术,建立了混沌中的秩序。线条勾勒交织,并最终汇聚成蛛网,承载着后来人的身体,这就是现在的里世界现状了,你们……明白了吗?”
消化着零那愈来愈费解的话语,众人本应开始混沌的大脑当中却渐渐凝成一条清晰的血线,仿佛真的有存在着里世界背后的神灵之手在操纵着众人的潜意识,让他们靠着本能去理解隐藏在零话语下的里世界本质。
杨夕云说道:“你的意思是……从我们进入里世界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只能拥有死亡的结局。”
“是的,里世界中没有人得以拥有善终,窒息,焚烧,破碎,崩坏,切割,爆炸,冰冻,剧毒,电击,挤压等等你能想得到的,你所想不到的各式人类不应拥有的死法会在今后不同的时间降临在在座所有人身上,这就是你们在踏入里世界的那一瞬间,被神灵意志所降下的死亡诅咒。”零偏着头说道:“挣扎或许能让你们活的更久些,但是死神是不会容许欺骗的游戏一直持续下去的。”
“而这也是像是预防科一般的建立在混沌中的各式虚假秩序组织想要勾勒的假象,不去为你们指出最为关键的里世界规则,不去为你们指出最终的生命归宿,让你们在各种无聊的行为中消耗生命,最终在你们死去之时留下没有灵魂的画卷,勾勒出丑陋的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