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做什么，我要到哪里去？
伴随着疑问的出现，很快和自我关联的记忆从大脑中如同爆炸般迸裂出来。
我的名字叫程千凡。
我在思谦公司激活了源血造梦机，所以现在应该是在梦境中。
我要做的是治愈朱小圆和陈安倩。
而我要到的是某个被我记忆激活的现实幻境。
随着这些疑问的解明，程千凡总算唤回了自己有些迷失的心智。
可是疑问并没因为如此而消失分毫，有关源血造梦机的事情，之前欧阳皇在车内也和他说了很多。
确实欧皇提到过，进入源血造梦机后会出现短暂的懵逼眩晕，甚至就连幽灵领域都会在那个时刻出现断线状况。
不过……按照欧皇之前的说法，随着智商的上线，思绪的唤醒，这些混沌般的光影就应该会随之消散才对。
然而现状却是，程千凡久久徘徊在这种乳白色的混沌世界中，没有任何变化发生。
程千凡试着利用自己的紫色权限连接幽灵领域，结果果然不出他所料，所有的联系都处于断线中。
程千凡又接着尝试去呼叫那个人工智能AI小出暮，可是一切的呼叫依旧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复。
这是搞什么飞机啊，不知道自己这边的异常那个业原出暮能否意识到，就算能够意识到，在这百倍的时间流速差中又要花多久时间那个女孩才能解决自己问题。
尽管程千凡在这之前知道一些过激的手段可以让造梦机使用者被强制弹出，不过一方面，程千凡不确定这里算不算梦境中，擅自妄为会不会反而酿成什么自己无法承担的后果；另一方面在这个混沌领域中，程千凡根本感受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更别说要自杀什么的了。
就在束手无策时候，程千凡面前的苍白景象突然波动了下，然后面前的苍白发生了一定的模糊虚化，进而凝结成一段影像如同镜中倒影般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什么？
镜中是一个平淡无奇的房间，里面有着一个人，但是诡异的是，这个房间中的人一直处在变化中的不稳定形态。
年龄，性别，身材所有的一切，都在不断地变化，每具新凝结成的肉体平均下来只维持几秒的时间。
白胡子的老人，活泼的少年，肥硕的大妈，黝黑的壮汉，丰满过分的女人，妖里妖气的厚脂粉男人……
望着这个不定型的人，程千凡却有些莫名地感觉到了一丝熟悉感。
尤其是当这个不定型的人变形到白胡子的老人和丰满过分的女人时，这股熟悉感变得更为强烈。
似乎程千凡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们，而且那个时候这个不定型的人当时以固定的模样正在制作什么东西。
不单单如此，当时这个房间内除了这个人外似乎还有着别人的身影。
那是谁呢？
似乎……是一个毒舌的少年和一个单纯的少女。
正在程千凡还在咀嚼这份熟悉感之时，房内的人突然停止了变化，并且最终定格成了一个黑衣青年身影。
这个身影，程千凡并不陌生，因为他每天照镜子时都会从镜中看到这个身影。
是的，不定型人最终定型成了程千凡的模样。
程千凡一时有些瞠目结舌，如果说他具有做出这种表情的器官了话。
然而惊讶的事情还尚未到此结束，影像中的人突然抬头，笔直地注视着前方，似乎能通过这虚化的影像注视到另一头的程千凡一般。
然后另一个程千凡张开了嘴巴说出了一句话语。
这声话语虽然出自一人之口，但却同时犹如千百人同时在开腔般让无数声线完全不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刺入程千凡脑内。
在这样声音的攻势下，程千凡感觉自己险些心神失守当场昏厥，不过不管声音的传播途径是啥，对方的意思却确凿地印入了他的脑海中。
——是谁在注视天仙？
短短七个字，内容物信息量却是如此磅礴，以至于声音本身没让程千凡昏厥，但这份过于骇人的信息却险些把程千凡吓晕。
这信息量是这么大，以至于在这个瞬间，程千凡连思考都不知道要从哪里下手。
而在自称天仙的对方话语落下的同时，随着一声声刺耳的破裂声响起，一道道裂缝如同蛛网般顺着面前的幻象在不断向外扩张，并很快爬满了整个白色世界。
啪！
伴着一声镜子破碎的声音炸响，整个白色世界轰然破碎，留下的只剩一片虚无般的寂灭黑暗。
程千凡的思绪再次中断，然后不知是过了几秒，几分钟亦或是几个世纪，程千凡幽幽地醒转过来。
当他睁开眼皮的时候，刺眼的光线射入他的眸子让他因为瞳孔的刺痛忍不住连连眨眼。
面前是一条熟悉的小巷，而上方是耀眼的太阳，看样子这次他是真的来到了造梦机中的梦境世界。
刷！
程千凡的头顶突然传来一阵水流的急促的声音，他靠着阔别几年的本能向旁一闪，躲开了差点当头浇下的一盆水。
程千凡顺着水流落下的方向往上瞟，在那里靠着几秒钟的短暂时间捕捉到了一个抓着盆的女性身影。
错不了的，这一幕程千凡再熟悉不过，这里是他和欧阳皇高中旁边的一条小巷。
二人每天下学都会走这边避开嘈杂的人流，这条小巷中上方的女人总是日复一日地向下泼水，不知是对方故意还是某种和因果律挂钩的神灵恶意，每次二人通过时，都正好是水流当头浇下的时机。
而躲避这一盆盆脏水就成了二人日复一日的挑战和玩乐。
这么说来……自己是来到了高中？
不对……不能过早下断言，仔细想想，欧阳皇那时候也是来到了这里，可欧阳皇回归的时间点却是十年前离家的那天。
而那天也同样是程千凡记忆最为深刻的一天，所以兴许系统对他的处理和欧阳皇呈现了诡异的一致。
程千凡试图呼叫一下助理AI小出暮。
然而，结果却是……毫无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