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看不清楚啊。”程千凡眯着眼对着墙上张望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从自己口袋里摸出手机来解决问题。
“啊……我真是个木头脑袋，我这手机还没充电呢，我怎么忘了。”程千凡叹口气，将自己的手机放回口袋。
“我说……这就是手机吧，那种人类发明出来的通讯设备。”望见程千凡的所作所为，贝尔出声道：“本来也算是便利的简洁道具，不过听说人类对之越改造越复杂，到最后反而成为奴役自身的笑话存在，反正我是不太了解了。”
“你……你想表达什么？”程千凡一头雾水。
“哦，我是有些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拿一个通讯设备出来。”贝尔老实地说道。
“你……真的是活在这个文明世界中的人吗？”程千凡感觉自己在和一个原始人费力地交谈。
“如果可以选择了话，比起钢铁丛林，我更喜欢绿色的原生态森林。”贝尔完全不被程千凡恶意的调侃影响心情。
“总之啊……这个手机是有内置手电筒的，不过我现在没电，根本无法用就是了。”程千凡指着自己的手机解释道。
“手电筒？哦，好像有点印象，如果没记错了话，应该是可以发光的一种设备吧。”在程千凡一脸见鬼的表情中，贝尔认真地思考起名为手电筒设备的作用：“也就是说，程千凡先生，你是想要光是吧。”
“我的夜视能力是人类档次的，实在是看不清啊。”程千凡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
“你是不是忘了这个地方的主人是你自己，只要你愿意，让这走廊上的灯光全部亮起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贝尔指着上方说道：“不过我刚刚也说过，这个空间并不稳定，你要是动静太大我们可能就被直接强制弹出去了。你要集中注意力，带着自信让这些灯亮起来，明白吗？”
“停停停，你说起来容易，你先跟我讲清楚，什么叫做动静太大，这个概念是怎么个说法。”程千凡额头渗出汗来：“我跟你们不一样，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啊。哦，是不是跟《盗梦空间》一样的感觉啊。”
“嗯……”贝尔思索了下：“那是什么？”
“算了，我硬着头皮来吧。”程千凡深吸一口气，指着上方喊道：“要有光！————”
漆黑的走廊上，程千凡的回音不停地回荡着，可是尴尬的是上方的灯只是微微闪动了几下，最后还是没有亮起来。
啪啪啪！
贝尔鼓了鼓掌用冰冷的语调说着没营养的话语：“加油，程千凡先生加油，你看，还是有效的。”
“你是打算让我在这里试个几个小时来掌握住诀窍吗？”程千凡感觉自己嘴角有些抽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法器；第一次，可以带着别人的期待认真地探索。两件愉快的事情交织在了一起。而这两份喜悦，又会给我带来许许多多的喜悦。我本应该获得了这种如梦一般的幸福时光才对。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虽然不知道你在bb些什么，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想要打死你的冲动啊。”贝尔敲敲头说道：“集中注意力，但是不要过度地在乎所谓的成败。说到底，最关键的就是自信啊，如果是平常就把自己当作神灵的自负者来这里一定会如鱼得水吧。”
“好麻烦啊，我现在急着看字，所以快给老子亮起来啊！”程千凡有些狂躁地跳起来吼了声。
让宅男自信哪有那么容易啊！？如果是欧皇那个自负的家伙，大概能轻轻松松搞定吧。
“哦……努力下还是办得到的嘛，这不是亮了吗？”贝尔望了望上方的天花板，整间走廊的顶层日光灯悉数闪烁地亮了起来。
“额……讲道理，我刚刚根本没有想这么多啊。”程千凡望着这次莫名其妙的成功有些摸不着头脑。
“谁知道呢，不同人的法器操作经验都不一样，兴许脑袋放空不顾一切才是你的风格吧。就我来说，只要有光，其他什么都不在话下。”贝尔看上去有些过度高兴，她径直伸了个懒腰说道：“没光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光明万岁啊。”
思考也得不出什么结论，程千凡索性放弃，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砸在墙上的字符上。
“这里写着的是……‘你是谁’，是蓝色的粉笔状字迹，好模糊啊……”程千凡眯着眼睛看到：“旁边的还有一行字‘离开这里’，是红色的字迹，这个倒是比较清晰。”
“附近似乎没有了。”贝尔顺着走廊往回走到楼梯口的方向都没有找到别的字迹。
“但是这后面还有。”程千凡则是顺着相反的方向，沿着走廊向着深处走去：“蓝色的‘你不告诉我我可不会走’，和绿色的‘滚’，这算什么。”
“不知道，但是听上去，这蓝色的笔迹是属于一个外来者。”贝尔说道：“不知道其他的笔迹会不会有一条是属于方才的幽灵。”
“话说……贝尔大小姐啊，你刚刚是从走廊的另一边过来的吧，那边有什么？”程千凡望着看不到尽头的走廊，不由得想起了楼道下方那深不见底的洞穴，感觉内心有些发憷。
“真遗憾，你可能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我跟你一样也是顺着这个楼梯口出来，不如说在我眼里，你们才是身处在走廊深处的人。”贝尔一边说一边做着推测：“看样子这个空间不止是纵向就连横向也是闭锁的环状结构。”
“仔细想想，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内容一直没有询问过你啊，贝尔。”程千凡提问道：“我两次来到这里都是走在路上分着神，然后下一秒就被卷入进来。你能给我讲解一下有关这地方的知识吗，比如说你是怎么来到这里之类的，好歹也让我心里有个底。”
“吼吼……我还以为你不会提起呢。”贝尔眼角带着笑道：“不是我不想跟你聊，实在是这方面的东西如果往深了讲，你是一时半会儿难以理解的。”
“是……是这样的吗？”程千凡面露失望。
“不过既然我们是盟友，我就挑上一些比较容易讲清楚的东西告诉你吧。”贝尔整理着思绪说道：“这种独立的空间一般有着两种，一种吧，就像是异世界一样，在我们平常的世界中应该有着一个所谓的空间连接点，你要经历一个很明显的穿越过程方才能够抵达；另一种吧，就像是脑内构筑的梦境一般，是一种由精神衍伸出来的虚幻世界，不过因为直接可以通过精神和你的五感链接，所以你最好不要产生这个世界是虚幻的就可以为所欲为这样的大意想法。那么现在提问，程千凡同学，你觉得我们所在的是哪种呢？”
“这个，怎么听都是后者吧，话说你确定就只有这两种吗。我的意思是，这可是法器啊。”程千凡问道。
“我方才所说的可是空间理论精简化的基础中的基础，就算是天仙法器，在原理上也是契合着这种类似于一加一等于二的世界公理的，不然我们萨米耶公司怎么可能对法器知识进行研究再利用。”贝尔甩动着身上的白大褂认真说道：“不过正如你所说，这件事背后既然涉及了天仙，那么凡事或许都多了几成意外的可能性，不过以我个人的专业性来分析了话，这个空间有九成九的可能是根植于精神幻想的假想空间。”
“好吧……反正在我这种外行眼里，也不清楚确定了这一层后多了些什么意义。”程千凡问道。
“相比第一种空间需要麻烦的空间连接点，第二种就要简单得多了，一般来说只要设定一个精神上的开关就可以轻松地在两者间进行往返。”贝尔环视一圈说道：“更为具体地说就是一个触媒了。”
“触媒？”程千凡望了下自己身上说道：“我是中了什么蛊术吗？”
“不要把话题带飞了，你忘记这地方幕后的操纵者那特殊的身份了吗？”贝尔提醒道。
“你是指对方鬼怪的身份？”程千凡自然不会这么简单地忘掉自己方才见到的惊悚一幕。
“是幽灵，这两者是不同的。”贝尔挥手纠正道：“既然对方是个幽灵，那么反向思考就很轻松了，幽灵来缠住你的方式无非就两种，这第一种是你身上多了件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一瞬间，程千凡想到了自己口袋里的那张手册残片，难道说……和那个有关吗？
“不过你的身上没有那种东西，虽然我不是专业的幽灵对策专家，不过我确实没在你身上察觉到和方才那个幽灵可以相匹配的有联系物品。”贝尔一句话打消了程千凡的疑虑：“所以，你被缠上的原因自然是第二种……让我猜猜，你应该在最近来过这里吧，大概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内。”
“来过！”程千凡大声说道，那是自己与彭建琪以手册主人身份第一次交锋的时候。
“就像鬼屋一样，阴森不散的幽灵驻扎的地点不是常人能随便踏足之处。要是遇到好说话的还好，遇到什么恶鬼，轻则重病难愈，重则家破人亡。”贝尔带着有些严厉的口气说道：“至于我吧，我和你不一样是因为自己主动来这栋鬼楼调查被对方困在这里的，虽然出去很容易，不过我也说了不止一次，在没研究清楚之前请我走我也是不会走的。”
“我先不说，对方明明是很讨厌你的，为啥还要把你也丢进来。”程千凡问道。
“既然这样就让我给你科普一个知识吧，所有的幽灵都非常忌讳被人提起自己幽灵的身份，被人认出自己非人的状况，如果带着撞鬼的情绪去探索鬼屋，那你被鬼缠上的概率也会大大提升。很多情况下，那些作死的冒险之徒被鬼玩弄至死也不单纯是鬼魂脾气差，性格暴躁。在这种客观的世界规则影响下，它们很多时候也是逼不得已，为了捍卫自己的平静，只能愤然出手。”贝尔说道。
“所以听好了，如果没有我或是天仙预防科这样的专业人员在你身边，而你又被迫与幽灵单独相处之时，一定要切记不要有半句话提起对方幽灵的状态，不然……后果自负啊。”贝尔带着些许恐吓的语气告诫着程千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