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坊和混混们的交谈声音不算太轻，再加上这条偏僻的小巷深处还算安静，因此双方的谈话基本都落入了阴影中潜伏的程千凡耳中。
起初，程千凡还只是惊讶程坊这么直接地释放法器，可当蛛网二字出现的时候，程千凡整个人都因为本能地反射而寒毛直竖。
这个程坊……竟然是为了蛛网才来这里的，似乎他要找的目标……是一个称作梦醒者的人。
程千凡在尾行的路上还想过，不管过去的程坊在当佣兵期间是个什么模样，那都和现在无关，这个在酗酒度日中沉沦数年的酒鬼老男人会突然间觉醒自己过去佣兵的精神一面？这是不可能也是不存在的，程千凡对此不想相信也不愿相信。
然而从目前状况来看，那时被程千凡否决的想法却极有可能是正确的，这个一脸冰冷嘴中念叨蛛网的中年男人，只可能是程千凡不认识的程坊侧面，赏金猎人程坊。
旧仓库内，程坊与混混们的对话还在继续。
“喂，你这鸟人怎么会知道我们蛛网的名号的！”
“看样子，你确实是过来上门挑衅的！”
“听着，来到我们蛛网里面还敢这么跟我们说话，你以为你插个翅膀我们就会让你了！？”
程坊望着一群嚣张的混混，他摇摇头后说道：“按你们的说法，这里应该是蛛网的一个巢穴，不过……巢穴什么的可能有些言过其实了，毕竟里面也就你们这些人存在。”
“什么叫我们这些人，丫的欠抽吧！”
“哔了狗了，兄弟们，甭啰嗦，抄家伙！”
说着，几个混混，在旁边拿起趁手的道具当做武器，就等一个吃螃蟹的弟兄率先动手，其他人就会一拥而上。
程坊抖了抖自己的翅膀，上面的黑色羽毛落下几根。
望着程坊的身体颤动，阴影中的程千凡嗅到了空气中紧张的气味，他预感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怎样的一幕。
“最后再问你们最后一句，这是我给你们最后的仁慈。”程坊叹口气说道：“你们对蛛网，对自己现在的立场现在有数吗？”
“有数？当然有数！哥们儿几个这几天正式加入的这组织，管吃管喝，杀人偷货上妞，不管出啥事儿都有上面的人撑着，爽到不行。”
“甭跟他废话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指不定是什么里世界的条子，哥几个上去日了他算球！”
“嗯，我猜也是这个答案，看来我真的是酒鬼的日子过的太多，佣兵时期的杀伐果断居然被我给忘掉了。”程坊苦笑了下道。
“沃****大爷的！”一个混混终于忍不住，手中操起一个酒瓶子当头就对程坊敲下。
刷！
然而在那之前，程坊的翅膀以更快的速度挥打向了混混，与他的手臂撞击在了一起。
混混预想到的酒瓶敲在程坊头上的景象没有出现，随着一声破碎声响传出，酒瓶子与地面撞在了一起，洒了满地的玻璃碎块。
混混有点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他盯着地面看了半天，最后在那里找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那是……他的手。
混混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干涸，他颤抖着身体举起了自己的手臂，然后仔细打量一番。
他那曾握着瓶子的手臂此刻从手腕开始前方不再有任何熟悉的身体构造，只留下手腕处一个均匀光滑的血红色切口。
光滑的切口平面处残留着几根漆黑的羽毛黏附在上方，向前时不时如同喷泉一般喷出一股股指头粗细的血流。
“我……我的手……”混混抱着自己的手臂，后知后觉地感应到断口处的痛苦，正在他张开大嘴准备放声嚎叫的时候，声音却是戛然而止。
混混身体一倾，整个人以后仰的姿势栽倒在地。
其他混混无声地望着地下的混混，最终在他的喉咙处看到几根绷直的羽毛插在上方。
“果然……”而在这个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的时候，却是程坊再次出言打破了平静。
他一边伸手抚摸了下自己的羽翼，一边面上带着几分不满说道：“身体真是迟缓了不少，疏于锻炼太久了。”
说着，程坊迈着步子走向了另一个混混。
“啊……啊……你……不要过来啊……”混混手中握紧一块木板横向一甩就要拍打程坊的太阳穴。
程坊却是灵巧的一个甩身，然后翅膀随之一摆将混混的两只手腕与木板同时甩飞。
程坊逼近两步，身体再次一甩，混混的身体部件再次飞起，不过这一次起飞的是混混的头颅，以及他的生命。
刷刷刷！——
伴随着程坊在仓库内均匀的翅膀扇动声传出，整个仓库变成一片活炼狱，混混们在一声声惨叫声中被程坊的切割分成数块落在地上。
“怪……怪物！跑……快跑啊！——”
随着某个混混的声音传出，剩下的几个混混不约而同地选择向仓库外跑去。
望着逃窜的混混，程坊摆动了下自己的翅膀，他的身后生出了一片漆黑的空间裂缝，而在仓库唯一的门口处也同时出现了一个黑洞洞的裂缝口堵住了出路。
一个混混来不及停下步伐，撞击在空间裂缝上，然后就如熟悉空间裂缝构造的程千凡预料的那般，混混身体的一部分化成了碎肉。
程坊的目的自然不只是制造一个空间裂缝阻止混混移动，他的身体一倾，直接栽入身后的裂缝中，然后下一刻，他的身体如同瞬移般从仓库门口的裂缝内走出。
在空间裂缝背景的映衬下，翅膀带血的程坊宛如一个魔王，几个混混瘫倒在地上，黄色的液体顺着他们的胯下弥漫而出。
“看来你们已经没办法继续充当训练素材了。”望着战意全消的混混，程坊用力地猛扇了一下翅膀。
锋锐的羽毛顿时如同刀子一般飞出，很快贯穿了活命者的要害，让混混们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程坊望了望整个房间内自己留下的杰作，面色无喜无悲，然后随着仓库二楼铁门突兀的吱呀声响，程坊带着一副不出预料的表情向上望去。
“终于出来了，梦醒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