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液体并不会真的喷洒在程千凡身上，它们在程千凡的眼前散开后渐渐消散。
而在程千凡面前的郝晓薇血肉模糊的躯体也渐渐化为点点光斑与之一同消逝。
“死……死了？”程千凡带着一丝茫然转向贝尔问道。
“大概没有吧，本来就是幽灵，也没有所谓的死亡概念。”贝尔走近一步，近距离地关注着光斑说道：“不要用人类的思维去判断幽灵的生死。”
“可是……对了，上次看到苏橙时你是说过的。这种重新体验死亡的状态代表着幽灵的概念遭到了损伤，这是你的原话对吧。”程千凡说道：“概念损伤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影响到底有多大。”
“概念损伤啊……准确说就是幽灵存在的本身遭到了创伤。至于你问影响有多大，具体也要看损伤到什么程度吧。轻的跟人类一样休息个一会儿就好了，这重的吧……形神俱灭也是可能的……”贝尔咂着嘴说道：“不过像这家伙这种连形体都维持不住，话都无法说的状态，就算不是致命伤，也不会太轻的。”
“你说过你没有对她们下过手的是吧！”程千凡盯着贝尔微微带着敌意问道。
“两次出事的时候我可都在你身边……好吧，大概这样的说法也无法说服你。总之信不信由你，我是没有动过手的，唯一想动的一次还被你拦住了。”贝尔耸了下肩说道：“上次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那个幽灵自以为是地在背后搞了什么小动作反而受到反噬，不过从这次来看应该是我想错了，毕竟这些幽灵就算再蠢也不至于在同一件事上栽两个跟斗吧。”
“你……刚刚说过的吧，让我……小心些什么，小心一个彭建琪根本无法比拟的可怕对手。”程千凡走近问道：“那个对手……现在会来对付我们吗？”
“对付我们啊……放心，不……也不能算是放心吧……毕竟我也吃不准对方的能力。”贝尔抚摸着手上的手套说道：“我是打算在这里先守株待兔一下的，如果遇到什么麻烦，你就用老方法自己弹出去吧。”
“你似乎什么都知道啊……我说，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你告诉我，贝尔！”程千凡问道：“咱们都已经一同到了这里，还有必要把我晾到一边吗？”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问了，那么就来说说我们的对手吧。本来我也只是有所怀疑，一直到现在我才大概能确定那家伙确实来到了这里……毕竟上次幽灵那不寻常的重伤只是让我提起了一定的警戒心。你要知道啊，这种异空间类的法器的特点一般是在这片领域中拥有者的能力可以得到非常丧心病狂的加强。”贝尔敲打着额头说道：“实在是想不通啊，到底是怎样的存在能够悄无声息地来到这里……”
“这个幽灵领域的主人不是欧阳皇吗？幽灵或许无法激发这里的全部能力吧。”程千凡问道：“不过这些都是我的推测，你得先告诉我我的推测到底有哪些是命中事实的。”
“幽灵领域吗，这就是法器的名字吗？是你想起来的，还是那个幽灵在我和你相遇前告诉你的！”贝尔避开问题认真考虑道。
“喂，贝尔！”程千凡面对对方不干脆的态度感到极度的不爽。
“好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吗……”贝尔面对程千凡那不停歇的攻势终究还是选择服软，叹了口气道：“反正我也打算先用守株待兔的方式试探，那我就趁这个时候跟你讲讲吧，你一直好奇的那部分我没讲清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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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幽灵领域的另一走廊内，被人偶症支配的男人还在其中踱步。
“我……我……”欧阳皇的目光没有在自己身旁的大洞和消失的程千凡身上多做停留只是摸着黑沿着走廊墙壁向前慢慢前进。
“我回来了……而你……又去哪了……”欧阳皇喃喃道：“丝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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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半年前的事了。
脚踏车的声响在黑夜中回响着。
“我说……你抓得别那么紧，看得跟俩基佬似得。”欧阳皇在前座不满地喊道。
“你个死高富帅，大学不会弄辆车啊，非得骑个自行车，还特么是辆二手的！”坐在后座的程千凡被颠得上上下下，为了稳住身体，他只好紧紧抓住欧皇的腰防止自己被甩下车。
“切，你懂啥，自行车是男人的浪漫。”欧阳皇冷哼道：“骑着自行车带着妞儿在黑夜中疾行可是本少爷的梦想，而且要骑就骑这种带着声响的老车才浪漫！”
“拉倒吧你，先去找个弟妹给我看看再说！”程千凡不屑地说道。
“弟妹你大爷的，我们俩是我比较大吧！”欧阳皇争辩道。
“心理年龄是我比较大。”程千凡丝毫不退让：“来，欧皇，喊声哥听听。”
“滚你的，我跟你说啊，本少爷可是目视清高，闲云野鹤一概入不了少爷我的法眼。”欧阳皇高声喊道：“不是那种百里挑一的一眼就能勾引出我怜爱欲的女人，我是不会要的！”
“切，你嚎个屁，等下路人直接拾起石头就拍我们脸上。”程千凡在背后捶了一下道：“给我好好骑，别把我颠下去！”
“嘶！————你丫的轻点儿，妈的想把我们砸下车不成。”欧阳皇喊道：“这有个鬼的人，连灯都没几盏。”
“到了到了，到老政治楼了！”程千凡望着微弱灯光下呈现的老楼景色说道：“嘿，别说……白天来这儿我还没啥感觉，晚上就这一盏老灯照着还痛有氛围呢。”
“是吧，我选的地儿能差吗？”欧阳皇笑了笑道：“不过这老灯半死不活地我看着烦，还不剩灭了呢。”
“行啊，我迟早把它拿石头砸了。”二人说着笑的同时，自行车已经在老政治楼的门前停了下来。
四层楼高的老政治楼，是目前校园最为风靡的几处灵异传说集中处之一。若干年前在校园规划中勒令拆除盖新楼的几处楼址中只有这一处尚还稳稳地屹立在原地不动。既不盖新楼也不扒旧楼，就这样静静地立在这里，占着校园用地，却没有任何教学用途，单纯地作为废弃老楼形单影只地立在这里。
“进去吗？”程千凡眯着眼睛问道。
“废话，你以为我们是为了什么来的！”欧阳皇掏出自己的苹果手机点开手电筒说道：“还是说……你怕了？”
“无聊，一栋楼而已。”程千凡耸耸肩说道。
“那么……既然我们千凡勇者一点都不害怕，我想我就是在这里提出进去后分别调查也没啥吧。”欧阳皇笑着说道。
“额……”程千凡愣了愣后，猛地拍着胸口结结巴巴地说道：“当然……当然不怕！”
“嘿嘿，不过吧……为了防止一些胆小鬼缩在角落一动不敢动，我想啊……要不这样，一三楼交给你，我去二四楼。”欧阳皇晃动着手机说道：“你的手机也带了吧，我们在每层楼内找到四五处不同的地点拍照，最后半个小时后在楼下汇合，如何？”
“我说……为啥话都让你说了，我就没点发言权吗！？”程千凡抗议道。
“嘿，等你胆量比我大了再说这话。”欧阳皇大声地笑道：“走了，不跟你小子废话了，本少爷要开始大冒险了！”
“你这家伙……”
欧阳皇拿着手机大踏步地走到老政治楼门前，暴力的踹了一脚大门后，扯动着上面的铁链然后顺着铁链下方的门缝溜了进去，留着程千凡在后方小声地嘀咕不管不问。
“嘿嘿……”
咔擦！咔擦！————
欧阳皇和好友分开后一口气就跑上二楼，一边迈着自己一如既往轻浮的步子四处蹦跳乱跑，一边如同自己和好友约好的那般四处拍照。
“来啊来啊，不是说在这种地方拍照能拍到很多好东西的吗，都给我出来啊！”欧阳皇一边嚷着一边喊道：“出来吧，最好是个女鬼，要漂亮的那种哦，千万不要是连话都说不清晰只能垂着头爬来爬去的那种哦！”
咔擦！————
“真无趣。”欧阳皇一张张翻着自己拍下的照片，里面的映像都是再为寻常无比的夜间老政治楼内部景象，半点特殊性都没有。
“嗯？”就在欧阳皇打算移驾到四楼的时候，突然望到墙上有着那么一行有些模糊的涂鸦。
“这啥，我看看……”好奇的欧阳皇将手机的光线移动到涂鸦上，靠近观察。
“字？粉笔写的……”
欧阳皇伸手摸了摸，发现这字迹不知道是靠什么留下的竟然不像普通的粉笔字那般会被自己轻易搽拭掉。
疑似粉笔字的内容是“闲人勿扰，速速原离”八个大字，是比较少见的绿色字迹。
“附近有没有粉笔啊……”欧阳皇四处望望犹豫自己要不要闯进空教室里找找看看，结果倒是颇为幸运地在地上找到一根断裂的白色粉笔。
“嘿！”欧阳皇带着笑容捡起粉笔开始在墙上写起字来。
刷刷！————
“这笔看上去是白的，怎么写起来变蓝色的……不管了。”欧阳皇犹豫了一瞬后，继续书写着自己的句子。
“真正的勇者无所畏惧哇哈哈”欧阳皇笑着写下这几个蓝色大字后，又站着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杰作。
“要不……再加点嘲讽？反正肯定是别的过来探鬼的人留下吓唬后面人的。”欧阳皇不屑地哼了哼后，正准备离去。
可也在这个时候，面前的变化让他整个身体僵在了原地，愣着盯着面景象前一动不动。
就在他书写的蓝色字迹下方，凭空多出了一行红色字迹。
“离开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