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便是名为诛天法器的我真正要背负的宿命吗？”程千凡没有争辩什么，只是闭上眼睛品味着这些在自己诞生前就被自己概念上的生父或者说自我的天仙所决定下来的生命价值。
“我真的能杀掉你吗？”程千凡问道。
“能。”没有多余的解释，天仙只是平静地说道。
“升仙仪式后，我也并不算人类了，被这样的我杀死，也算符合你的预期吗？”程千凡又问道。
“当然，与我当初那种被动式的升仙不同，你将会完整地保留自我升华这份人类的概念，这样的你得出的一切结论，我都愿意接受。”天仙顿了下说道：“不要问这些了，程千凡，你真的觉得这种你临时想出的叛逆念头，这三百年来身为天仙的我会没有考虑到吗？”
“也是啊，那么我说我的真心话吧，我拒绝！”良久，程千凡睁开眼睛认真道：“我拒绝这么乱来的自作主张无趣命运，我……”
“呵呵，这也在我的计算之中啊，程千凡。”天仙对于程千凡的回答只是露出会心的微笑。
“你是想说，在你因果操控下，无论我拒绝与否都会走上这条路吗？”程千凡盯着天仙道。
“至少你想要靠你这个被我设定好的个体来对我进行反抗，是没有半分胜算的。”天仙摊手说道。
“设定好吗？这可难说啊，就在刚才的短暂时间里，我想到了一些其他有趣的事情。”程千凡突然露出笑容说道：“一些说不好，可以动摇你全部计算的变数，天仙！”
听着程千凡近似于挑衅的话语，天仙却摇身化作程千凡的模样露出感兴趣的表情：“那你说出来吧，程千凡，让我看看……在这种境地下，你又能做出什么符合人类身份的反抗！”
“你说的一点是正确的，那就是我作为一个单独的个体如果只靠自己是不可能击败你所布下的这个命运，但是……”程千凡深吸口气道：“我还可以使用别的力量，利用你计划的缺失，不……是必然因果漏洞来让命运按照我自己的想法走。”
“那又是什么力量呢？”天仙饶有兴致地问道。
“预防科的力量，蛛网的力量！”程千凡认真说道：“既然你为了抑制预防科，准备了蛛网，那么……只要我毁掉蛛网就好了吧！”
“哦？这个着眼点倒是不错，没了蛛网的限制，预防科又会成为我最头疼的限制者，可是……你真的觉得你就能对抗在这三百年里已经发育成庞然大物的蛛网吗，更是这个在我因果诱导下于全蜘蛛掌控下步入前所未有境地的蛛网。”天仙发问道：“我刚刚确实说过，全蜘蛛和四大法器灭世的预言不过是我无心插柳的产物，但是这并不会扭转全蜘蛛与蛛网本身可怖性的事实。”
“我知道，我已经全部都想明白了。”程千凡眯着眼道：“全蜘蛛于你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但却并非灭世预言是无足轻重的事。不对，这个说法也不太对，灭世预言于你而言可能也不重要，你所看重的是更为深处的四大法器聚合。”
“我从刚才开始就想了，继承者争夺战不过是仪式的开场，最终仪式的展开必定需要人间的代行者，一个渴望把四大法器乃至天仙继承者聚拢的人间代行者。在天上操控命运的你并不在意这个人是谁，但是就算不是全蜘蛛，不是他抱有的灭世冲动，也一定会有别人走入你布下的命运舞台去进行这件事对吧。”程千凡认真说道：“而这也是最大的陷阱，蛛网要做的事情合乎他们的目的，但也合乎你的目的。因为从一开始，你就是绝对中立的天仙，既不赞美人类，也不厌恶人类，拥有属于天仙的自我价值观。只要事情合乎你的预想，至于蛛网最终是否会因达成目的对世间造成什么影响，根本不在你的考虑范畴内。”
“换言之，全蜘蛛和你是互相利用，而预防科和你之间是没有仇怨的对立者，这便是所有事情背后的因果关系。”程千凡说完这么一大长串话后，不由得喘上一口气道：“预防科对蛛网的干预只会让整个里世界法器相关的人和事全部都聚拢在灭世法器的硕大漩涡中，而卷入其中的我最终也会不可避免地成为所谓的勇者，对你做下你渴望的事情。这也是你为何可以这么愉悦地看着我做选择原因，因为无论是前进还是后退，我的时针都在摆向零点的指示数。”
天仙鼓了下掌道：“说的很好，这样才是配得上我期待继承我全部人类概念的源血意识勇者。那么，意识到这里的你又要做些什么来反抗我的安排呢？先说好，在这个激流中，你没有原地踏步的选项，还是说你会想用自杀这么老套的方式来回复我？”
“我说过的，对付你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毁掉蛛网，只要在蛛网将计划运转到你规定节点之前，解决掉全蜘蛛，湮灭掉灭世法器就行了。”程千凡认真道。
“或许我刚刚说的还不太明白。”天仙摇头道：“全蜘蛛和四大法器灭世的预言不过是我无心插柳的产物，但是这并不会扭转全蜘蛛与蛛网本身可怖性的事实。”
“我也说过，我已经全部想通了。”程千凡提高音量道：“在你察觉到自己人类意识存在前，你准备的自灭方案另有原型对不对。这是你自己方才亲口说过的话，除了破碎魔瞳外，四大法器的另外三个都是为了别的目的诞生的！”
天仙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如果说现在的你是编号正无穷的诛天法器，那么灭世法器就是与你相反的负无穷法器。不错，居然连这点都猜到了，稍微有些出乎我的预料。可是既然你想明白这点就应该知道，和我呈相互利用关系的全蜘蛛之所以会愿意倾尽全部配合我的计划，就是运用升仙仪式制造正负法器是实际可行的，而我们二人最终只要各取所需就可以了。”
“状况并不会因为这个发生改变。”天仙笑道。
“不，状况已经改变了！”程千凡坚定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