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
程千凡扑到贝尔身边，手臂伸到贝尔背后环住她的肩膀。
“没事……我没事……”贝尔嘴上这么说，可是在程千凡眼中却只是逞能。贝尔不仅面色发白双手也有些发颤，再加上那双手不停往外流出的鲜血，怎么看都与没事相差甚远。
“他……他在做什么……”程千凡望着将狰狞的手术刀捅到太阳穴左右位置的杀人鬼，有些艰难地吞着口水问道：“你……你不会做什么让他意识模糊到去自杀了吧。”
杀人鬼刚刚那片刻显现的身形轮廓此刻再次被各种光彩与破碎的画面包被，程千凡无法从自己的视觉信息中判断出来对方这一刀到底是否真的是自残。
“很可惜，我不知道……”贝尔说着，挣开了程千凡的拥抱，从自己腰间随意一抽却是一块洁白的丝巾类物体。
刷刷刷！————
快速简易地一阵包扎后，贝尔止住了手上的流血，对于曾经在天桥底下看过贝尔那惊骇的生存相关技巧的程千凡来说，这倒也不算多么出奇。
“你……你的法器，莫非……被他弄坏了？”确认贝尔可以自行包扎伤口后，程千凡问起了另一个自己关心的问题。
“一瞬间……就那么一瞬间，我能确定的就是对方挥了一下手中的匕首，然后本来全部都在我掌控中的局面被彻底破坏了。”贝尔喘息了下说道：“无法理解……不过，法器并没有被破坏，你所看到的塑胶手套只是由我本人的意愿让法器所呈现的外貌罢了。”
“而它现在外表的破损，是因为我的意志本身被那家伙一刀发生了破坏……我们这些人和你们不一样，不能像你们一样可以通过天仙破碎的灵魂附体直接和这些信号健全的法器施加联系继而使用。我们是经过复杂的训练以及本身与法器的契合度方才能够使用法器的。”
“他破坏的东西，我也无法很好的形容，但就结果而言，我现在的心情像是缺失了一块一样，已经无法再操控境界手套了。”贝尔咬着牙说道：“本来……你也是看到幽灵的死相的，本来我只是以为这个法器可以远距离在对方身上留下伤口，然后……伤口会自动加深直到破坏对方的肉体……”
程千凡明白对方的意思接过话题说道：“所以你认为制造虚像让对方攻击落空就可以解决他了？”
“是我太大意了，他手中的那把刀的能力我实在有些看不透，也无法理解。”贝尔眯着眼说道。
二人宁愿在这里对话，也不愿意走上前去和杀人鬼正面接触，实在是因为法器受损的现在贸然前去和行为逻辑完全不明的杀人鬼接触并非上策。
不过……程千凡二人也并非完全坐以待毙，至少程千凡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贝尔的单手轻轻摸在了地板上，而地板上也开始隐隐浮现中寸寸龟裂的纹路，不过比起之前破碎地板的时候似乎要吃力费劲了不少。
是的，境界手套还没有完全失效。
就跟之前一样，贝尔在这里看似对自己说的话实际上也是在说给杀人鬼听，境界手套的使用虽然真的受到了影响，可还远没有像是贝尔说的那般完全失效。
程千凡明白贝尔大概是要行险了，这个女孩大概是想准备好退路后故意示弱来引杀人鬼动手，而这次的她要尽全力看出对方法器的本质。
但是这种退路能有几成效果？要不要自己干脆现在就用那个破坏力把她一同……
疼！——程千凡的手臂被贝尔轻轻一掐，虽然没有任何口头上的交流，但他心中了然贝尔是在暗中告诉自己不要做些多余的事情。
好吧，我就再信你吧！
不过……不代表自己不去准备些后备的措施。
程千凡慢慢调动起自己内心深处的破坏欲，一旦情况不妙他就要故技重施带着贝尔彻底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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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停止了面前的幻象，似乎还不够啊……
自己的拍档虽然成功破碎了对方的伎俩，而那个过于年轻的女孩看样子也已经受伤不能再做什么，可是自己受到的影响似乎还没有终结啊。
究其根源是刚刚的那幕景象似乎已经深深刻在自己脑海里了啊，那种破碎的世界，颠倒的五感就像刚刚开瓶的陈年佳酿般一直停留在自己的意识深处，不停散发着迷醉自己意识的酒香。
就像是晕车的人即便从车上下来也还会维持晕眩感许久一般，自己也还在被那种感觉久久桎梏着。
说不定……说不定自己方才再晚些出手，光是这种五感错位的幻觉就能杀死自己了，没办法……毕竟不得不承认，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类，并没有可以浪费的多余时间投身于和自己工作性质无关的肉体锻炼上。
所以……面对这种情况，自己也只好从别的方式下手，来解决问题了……
既然你的毒素是根植于我大脑中的记忆来影响我的，那么只要把记忆也一并破碎不就好了吗？
就这么做吧，拍档，也不是第一次了，就这样顺利，自然，轻松地，一如平常搞定吧！
破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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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杀人鬼将小刀从自己类似太阳穴的地方拔了出来，虽然二人无法注视到像是眼睛般的人体器官，可是近乎同时，都察觉到了一种像是被毒蛇盯紧的毛骨悚然质感顺着自己的背后向上蔓延。
刷！————
手术刀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在拔出来的一瞬间又紧跟着轻轻滑落，不需要任何停顿，也不需要任何喘息，甚至杀人鬼自己也没有因为方才的争斗发出半句感言。
就是这么安安静静的一刀，带着绝对致命的杀意砍了下来。
啪！————
也是在同时，程千凡和贝尔脚下的地板轰然坍塌，二人顺着底下的空洞栽了下去。
砰！————
本来和贝尔相互搂着的程千凡却在跌落的一半由于对方力道的松懈而从贝尔的怀抱中脱出，继而重重跌在地上。
“贝尔！”程千凡在地上感到一丝不妙，自己这样和贝尔岂不是分开了吗，这样如果杀人鬼再次追来，往下撤离可就要慢了。
然而程千凡需要担心的问题明显并不仅仅只有这些，当他从地上爬起将视线转移到贝尔身上的时候。
他所念叨的名为贝尔的少女却是重重地侧着脸趴在地上，似乎完全没有缓冲就从上方跌落。
“贝尔？”程千凡带着一丝不解靠近。
然而他所关心的少女整个人瞪着双眼趴在地上没有半句回声一动不动。
“贝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