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你可以让你的烈焰凤凰想想办法？”君南睿冷笑着问道。
“呃，虽然恢复了一些，不过大概真的已经身体过负荷，我感觉我很难调用法器的力量，如果要等身体自然恢复，怕是在那之前我们就会因为氧气耗尽死掉。”程千凡回答道。
“我猜也是。”君南睿说道。
“老大，你也太淡定了吧！”程千凡忍不住抱怨道。
“你睁眼发现自己还活着不也很淡定吗？”君南睿嘴角带笑反问道。
“我那是……怎么说呢，虽然那个时候确实感觉死境来了，不过……怎么说呢，哪怕是死之前也在思考，被里世界这么多宿命缠身的我真的会这么简单死掉吗。”程千凡面带纠结地说道：“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大概心里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觉得死也就死了，不过……睁开眼看到活下来的时候，也就只是觉得，哦，果然还是死不掉，这种感觉。”
“是吗？那你就继续这么思考吧，反正两个状况也差不多。”君南睿并未对程千凡的思考进行什么点评，只是一脸淡然地讲着事实。
“那啥，你能给我解释下吗，我有些听不懂。”程千凡问道。
“哎……”君南睿白了程千凡一眼，用看智障的眼光望着程千凡道：“我和你一样都是因果缠身的人，如果在这里死掉，那就代表在更为大环境的世界，我们也是些不过如此的存在罢了，那么也就乐的得一个轻松在此死掉。如果不是如此，那也不过是我们继续淡然接受本该如此的宿命，迎接明日的阳光罢了。”
“反正故事终幕来临的时候，作为里世界的一员我们迟早都会迎来各自平等的死亡的。”
程千凡点点头说道：“是这样啊，对啊，南哥你说得对，确实本该如此。”
说完，程千凡一脸恬静地笑了笑。
随着交谈落幕，二人之间难得的出现了一时的静寂，不过静寂笼罩时间并不长，很快程千凡就再度发言打破平静。
“还是说话吧，比起害怕氧气耗得太快在沉寂中死去，我宁愿和你到死都还在说话。”程千凡说道。
“呵，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么你想说什么，虽然我猜的到大概的内容。”君南睿回应道。
“是啊，虽然在这里这个状态和你说这些有些不太友好，我确实也想打算事情告一段落在和你好好谈谈，但是眼下大概没有这份余裕了。”程千凡咽下口水道：“南哥……你……这次的棋盘，这次的赌局，将我，白猫，贝克格兰德全员的生命都压上了吧。“
“不止呢，还有夕叶，我自己，整个预防科的命运都被我当作和安德博弈的筹码压了上去，这可是名副其实的惊世豪赌。”君南睿带着些许得意说道。
“还有这里的数千条人命。”程千凡淡淡道。
君南睿沉默了一瞬道：“你应该也看到了，明白预防科和蛛网碰撞的起始，现代，未来，得知了四大法器，全蜘蛛的存在，理解了自身更为高层次的因果，明白在这背后偶联的世界命运。”
“我不会为自己洗脱自己不在乎凡人生命这一确凿的事实，但是一码归一码，就算我确实会为凡人的喜怒哀乐感伤，我也会做同样事情的。”君南睿冷漠道：“生命这种可以量化的东西本就无所谓宝贵，也无所谓平等，几千条人命在世界面前根本不算什么，只要能让我们在蛛网的博弈上赢下这一局，就算后面再加个零我也不会有所犹豫的。”
“君南睿！”程千凡突然大声喊道：“这个世界值得保护和尊重是因为上面由人类存在，有里世界和表世界的人类存在，连人类价值都无法理解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大言不惭地站在秩序侧的位置上伸手保护世界呢！”
“说的不错，但很可惜，站在最高位保护世界的人从来考虑的就不是区区凡人的生死感受，就如同讨伐怪兽击溃魔王的勇者心中永远装的都是力量的上升和前方怪物的种类，根本不存在人民，城堡，国王或是在前方等待营救的公主！”君南睿似是嘲讽般将脸凑近程千凡说道：“放下这副伪善的面容吧程千凡，你比谁都明白这件事不是吗！？”
“我……”程千凡想要争论，可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心里一空有些无力继续反抗魔王。
“你只是很清楚自己站在什么位置，按照你尊重的价值观应该在这个位置说些什么漂亮话罢了。但是你并不会真的为几千人生命感慨，正如你在思谦大楼内并不会真的为数十条未曾熟悉的凡人感伤，只要得知朱小圆和陈安倩无事，你就会擅自将其他人生死看淡，为整件事盖上happy ending的标签，对吧，勇者大人！”君南睿接着说道。
“我……我……”程千凡双手抱着自己这张脸，感觉君南睿的话语如果在拿指甲剥下自己脸皮般让自己浑身上下传来撕裂般痛楚。
“你不在乎，其他人不在乎，这世上大部分人也不在乎，神灵不在乎，读者不在乎，这便是真理。但是即便如此，你也是异乎寻常的存在，如同苦行僧一般抱着伪善的念头不放，带着自己与生俱来的宿命沿着道路一条道走到黑，但另一方面你那勇者的素质又让人耀眼的无法直视。”君安瑞冷笑道：“换言之啊，所谓的勇者就是一个一条走到黑干着虚伪之事的职业，但是可笑的是，优秀的勇者又要有着明晰的心脏，清楚地看清自己虚伪之事，而更为可笑的是，被这世界选定的大众承认的勇者在具备这种资质的前提下还必须有异常的心脏来让自己顺着这条扭曲的路毫不迟疑地走下去，然而可笑至极顶端的是，这样无论怎么想都不会存在的人确实存在了，他就在我的面前，有着魔王助手的称号，程千凡的名字。”
“你……真是个可怜的滑稽之人啊，程千凡！”
程千凡崩溃般喊道：“我……我……我……哇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