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班长是怎么和杀人鬼扯上关系的你知道吗？”程千凡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能查看的只是千音的记忆。”欧阳皇摇头道：“不过重点并不是这件事，而是这件事背后隐藏的一些违和点。”
“违和点？”程千凡有些一头雾水，不是他的大脑跟不上欧阳皇的思维，实在是欧阳皇讲的东西本来就已经是天马行空，程千凡光是消化都非常困难，更不用说深层次分析里面的逻辑上的一些违和了。
“你看啊……幽灵们要报复杀人鬼，可是凡事都会有个后日谈啊，你不可能为了打败入侵的外星人把地球炸了是吧，你也要考虑人类的未来啊。”欧阳皇咂着嘴说道：“幽灵让彭建琪成为幽灵领域的掌控者，这代表他们双方之间应该是要形成一种联盟关系，即便在干掉杀人鬼之后这个关系也不会变才对。”
“可是考虑到这一点，用这种威胁的方式逼迫彭建琪不就显得很不寻常了吗？”欧阳皇加重语气道：“他们双方这样一闹，岂不是日后见面反倒尴尬。再加上我可是亲身融入千音的记忆碎片进行体验，她的情绪我也多少可以感知一二。那绝不是什么愤怒，勇敢或是别的什么情感，而是彻头彻尾的决绝的死志。”
“她……她早在之前就认为自己会死？”程千凡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琢磨片刻说道：“慢着，这个时候应该她还不晓得班长要做什么，也就是说……在制定计划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用命去做些什么的决心吗？”
“我……觉得有些古怪，当然……按照其他三人对千音的描述，这种拼死的决心也很有可能只是这个千音幽灵的个人情况，可是我……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定哪里不对劲。”欧阳皇深吸一口气说道：“带着这样的疑问，我把三人聚集在一起跟她们老老实实地摊牌警告她们不要再对我有着半分隐瞒，让她们把全部秘密都告诉我。”
“如果我是你了话，我就不会选择这么直白的形式。”程千凡摇摇头道。
“不过很可惜，这次是我的直球有了效果。”欧阳皇耸耸肩道：“大概她们是觉得既然我已经发现了冰山一角，那么迟早整件事都会纸里包不住火，干脆全盘托出还有个商量的余地，总之我是得知了她们三个小混蛋该死的想法。”
“你也是知道的，她们也好，我也好，虽然都能在这个幽灵领域做着各种程序猿一般的上帝视角事情，可是大都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小玩笑。就连最为暴力的千音的破坏权限，也顶多把人炸得七晕八素，没有什么实际效益。不单单如此，这个幽灵领域控制人是有一定时间限制的，随着外人在这里呆的越久，这里的空间就会越加不稳定。常人了话，也就大概一小时到三小时。”欧阳皇深吸口气道：“综上所述，只靠幽灵领域，虽然可以把杀人鬼戏耍一番，可是根本达不到她们预期的目的。”
“那……那要怎么办？”程千凡吞了口口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说道：“难道说……不是利用幽灵领域，而是利用她们身为幽灵的特殊性吗？”
“不愧是你，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问题的关键。没错，仔细想想那帮家伙在幽灵相关的事情上一直找着各种借口打发我，不跟我详谈，恐怕就是为了防止我觉察什么吧。”欧阳皇咬着牙说道：“她们幽灵本身没有实体，本身就像是一段记忆一段思绪一般的飘忽不定的精神体，而这样的精神体是可以像各种幽灵传说中那般对人类进行鬼上身的。”
“普通的鬼上身不过只是让人精神恍惚，产生各种诡异的幻觉罢了。可要是不顾一切拼上自己幽灵的存在和人类拼命了话……那情况就不同了。”欧阳皇望着程千凡说道：“如果幽灵完全不留后路，将自己整个和人类的脑内思维融合，那么人类的精神将会永远存在一个异物，用不了多久就会在永无止息的幻象与幻听中疯癫。”
“所以千音打从一开始就想和杀人鬼同归于尽吗？”程千凡感慨道：“虽然我没见过她，以后也不可能相见，不过还真是隔着谈话都能感受到她的决心啊。”
“不单单是千音，在她们四个人无数次的沟通协商计划后，她们早在很久以前就做了个决定。为了对抗这个能力不可限量的对手，她们四个将会全部拼上性命共同与杀人鬼同归于尽！”欧阳皇握紧拳头恨恨道：“这帮小疯子们觉得只有这样才不会活在选择的纠结或是幸存者对牺牲者的痛苦中，而且还可以堂而皇之地加上大义的名分——增加胜算！”
“我只是个人类，不理解一个幽灵的思维。我只能尝试着去站在她们的角度理解她们给我说的每句话语，她们说成为幽灵永远地活在对死前的恐惧以及对生者的嫉妒中，这样的双重折磨让她们一直活在持久的痛苦中。也让她们一直在谋求着所谓的解脱，好让自己不会有朝一日堕落到什么更为可怕的恶灵层次。”欧阳皇捶了下墙壁说道：“她们在了解这个幽灵领域后也意识到自己不是自然生成的幽灵，是不被这个世间接受的异类，也因为这个缘故，她们一直冥冥中感受到了所谓的命运。”
“而为了让自己的命运彻底在终点完美结束，她们需要和杀人鬼一同同归于尽来完成所谓的自我救赎。”欧阳皇冷笑一声说道：“听起来是不是非常大义凛然，非常有说服力？呵呵，我要是和她们不熟了话，我或许会信吧。但是我是见过的啊……程千凡，我是见过的啊，见过薇薇和橙橙打闹时那发自内心的笑容。也见过丝娜没事时，其他两位幽灵放心的表情。”
“薇薇是一个有些大大咧咧的小太妹，在千音离开后一直作为三个中的长者关心两位姐妹，虽然偶尔情绪有些暴躁，但其实是个有些傲娇的心底善良的女人。作为千音离开后的大姐大，她必须要在大是大非上进行绝对的表态，所以她才一直维持面子上的坚强。”
“橙橙本质上只是一个孩子，她以前没有做好准备离开人世，现在也没做好准备结束自己幽灵的一生。但是橙橙太过于胆小和从众，不知道发表自己的感想，只是出于习惯顺从着其他几个姐姐的想法，跟着她们前进。”
“丝娜是三人中最为冷静，漂亮，聪慧的一个，所以一直是几人的核心，作为智囊替所有的事情出谋划策。她以前曾经反对过这样的自杀式袭击，可是亲眼见证千音死在自己面前的她对此抱有着强烈的负罪感。而我不过脑子的话语反而再次挑起了她内心的伤口，以至于现在的她再次竖起决死的信念无法动摇。”
“程千凡，她们三个虽然已经是没有生命的幽灵，但是……这不代表有人有资格让她们离开这个世界，不是吗？即便是她们自己也没有这个资格！我是为了帮助她们才和她们在一起的，而不是……你……你在干什么？”
程千凡披上外衣带着笑容说道：“你废什么话，废话可是我的特性，不是你的。说了这么多，你想干的事情无非不就一件，走吧，剩下的边走边说吧。”
“嘿，你这家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