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爱德华复工的日子。
池晏珩在前一天就不在玳府留宿了,玳夫人一直问原因,但是看温安然三缄其口的样子,也没忍心强逼她说。
阴郁了两天,温安然只能通过工作转换情绪。
好在她骨子里也能算是个工作狂,所以一到魅色酒吧,就满血复活了般。
重新踏在魅色的土地上,温安然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温安然又回来了!
玳夫人也有心帮她,虽然说是爱德华的助手,但她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薪水和爱德华差不多。温安然本来还和玳夫人讨价还价,让她别给她特殊对待,但是拗不过玳夫人的任性,温安然只能说多帮玳夫人做做事,让自己对得起这份工资。
白天魅色酒吧里的人并不多,温安然刚好可以再同爱德华学点调酒技能。
爱德华调着调着,忽然说道:“池少的调酒技很不一般呢。”
温安然眨了眨眼,不明白爱德华为何突然提到他。
“和师傅比呢?”
爱德华侧头看了温安然一眼,认真地思考起来,良久,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么厉害?!”温安然一下就炸了,虽说她看过池晏珩和秦浅斗酒,但是以她的段数还看不出来水平孰高孰低。
“嗯。”爱德华边摇晃调酒瓶,边点头说道,“池少的调酒师傅可是很出名的。”
闻言,不禁暗暗吞了口唾沫,温安然腹诽有钱人家果然不一样,随便学个调酒都是出自名家。
“师傅,你说过你去英国生活了蛮长一段时间的对吧?”
“嗯,怎么了?”
爱德华狐疑地看了温安然一眼,她眼中的碎末星光让他有些背后发凉。
“那……师傅听过池家吗?”
爱德华眨了眨眼,知道温安然说的是谁,他笑着点头,说道:“在英国,池少的家族是有名的贵族,他父亲是很地道的英国绅士。”
爱德华说到这顿了顿,补了一句:“当然,老派绅士的毛病也基本都有。”
温安然这一听就起了兴趣,忙问道:“什么是老派绅士的毛病?”
“嗯……”爱德华似乎有些为难又忍俊不禁,他缓缓说道,“固执啊,家族观念强啊之类的。”
温安然突然想起汤若敏说的池家的门第观念很深,应该指的就是池晏珩他父亲吧。
不过池晏珩已经十年没回过英国……等等,温安然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
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还记得池宴琚刚来没多久的时候,请她吃早餐的那个早上,他曾说过要带池晏珩回英国。
所以说……汤若敏突然回国,难道也和这个有关系?并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关系!
想到这,温安然就出了一身冷汗,仿佛看到池晏珩的身后有一张池家张开的无形的网,而且正慢慢向他靠近。
“安然,怎么了?”
见温安然的内心活动十分激烈,爱德华小心翼翼出声,生怕打扰她。
“啊?”温安然猛地转头,由于她是坐着的,又靠得近,鼻子刚好撞在爱德华骨感的手臂上。
“嘶——”也不知道是谁的骨头更疼,温安然只觉一股暖流从鼻腔中涌了出来。
“安然!哎哟,快把头抬高!”
温安然鼻孔里流出来的鲜红一下让爱德华有点慌,他赶紧取了一个冰袋出来,给温安然降温。
此时温安然还一脸笑嘻嘻的,她对着爱德华嘿嘿道:“师傅,这下可是你欠我的。”
爱德华无奈地笑了笑,都这会儿了还不忘占便宜。
就在师徒俩捣弄着的时候,柜台前面响起了一个干净的声音。
“安然?”
温安然此时正手扶着冰袋,夸张地仰着脖子,听到有人喊她,就堪堪侧头,在看见来人时,立马站了起来,也顾不得冰袋了。
秦浅怔愣地看着温安然的咋呼,突然抬手指了指温安然脸部的方向。
温安然这才发现鼻血又顺着鼻腔流出来了!
“你看看你,别乱动!”爱德华也是难得厉声,他这个徒弟该活泼的时候太活泼,不该活泼的时候又挺活泼。
“是是是,知道啦。”温安然吐了吐舌头,她可不想自己流血而亡。
不过客人嘛,还是要招待的。
爱德华转向秦浅,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秦浅则是一直看着安然,眼神难以名状。
这是温安然替身联姻取消后他们第一次见面,没想到是在这里。
温安然歪着脑袋看秦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他有话要说。
看着店里现在也多少人,她就自告奋勇对爱德华说:“师傅,这个客人我负责了。”
爱德华看出她们应该认识,也没阻拦,只是叮嘱温安然处理好鼻子的问题。
耸了耸肩,温安然就仰头抱着冰袋从柜台上下来,打开工作隔板,走到秦浅面前,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看着秦浅说道:“秦大少爷走,作为我刚上岗的第一位客人,保你满意!”
秦浅好笑地摇头,温安然的样子既滑稽又让人心疼。虽然她并不是他来这里的目的,不过既然碰上了,正好可以为他腹中的诸多疑问解惑。
带着秦浅到他说的那个包间,温安然当先仰着头走进去。
秦浅轻叹一口气,一坐下,就给温安然倒了杯水。
“喏,真不知道是谁伺候谁呢。”
温安然嘿嘿一笑,她也不想这样啊。
“来,我看看,止血了没。”说着秦浅就靠近温安然,低头审视她的两个朝天鼻孔。
也许是姿势过于诡异,温安然架不住,忙躲了起来,咯咯咯笑着。
“秦浅,这多难为情啊,别看了!”
秦浅则是无语地眼角抽了抽,如果不是看在她鼻子流着血的份儿上,他肯定给她一个爆栗子。
“只是看止血了没!”
“止了止了!你看!”躲避中的温安然突然停住,拿开冰袋,另一只手往鼻子上一抹,摊在秦浅面前给他看,“喏,没有血吧!”
看着温安然一脸得胜的表情,秦浅无奈,他扶了扶额头,抬手就指了指自己的人中处。
温安然下意识用舌尖舔了一下,满口铁锈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