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身份特别,不想露面还说是为了她好。
骆晓晓简直要大笑,这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到家了,可治疗心理疾病,总是要询问发病的缘由的。
身份往往会作为必须调查的背景,这样才能够更好的让患者痊愈。
“您好,相信您一定已经看了我给您发的邮件。我只是一个心理学专业的毕业生,之前并没有单独出诊的经历,这次是我第一次。”
她自报家门,先通过交谈的方式让对方放松有助于治疗。
纵使这个人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可出身这么金贵的人愿意让自己这个无名新手治疗,骆晓晓心里还是十分感动的。
“怎么,你是怕你自己不行?”
男人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戏谑。
他透着屏风之间的缝隙看面前的女人,长得很年轻的模样,看起来像是个高中生。皮肤白皙,五官姣好。
长得这么文静漂亮的女生,就好像念书时候每个班级都有的那个学习委员。
这样的乖乖女,让他忍不住想捉弄一番。
骆晓晓诧异这人竟然会这么讲,给人看病自然不能在患者面前露怯。
“怎么会怕,只是我总得把自己的经历交代清楚。”
她直视屏风的缝隙,好像能看到对方一样,“只是,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称呼吗?叫我L先生好了。”雷力没想到这女孩儿竟然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威逼,反而如此的果敢。
“L先生?”骆晓晓诧异有人竟然会给自己取个这样的称呼,看来是真的没准备透露身份。
她微微掩饰自己的诧异,“L开头的姓氏很多啊,比较常见的就是李,林。不常见的就好像严厉的厉,栗子的栗,还有...打雷的雷。”
骆晓晓随意讲话,是想消除对方的紧张,同时也是在消除自己的紧张心理。
她是第一次独自出诊,而且又是在这种奇特的状况下。
雷动听到骆晓晓竟然说出他的姓氏有一瞬间把骆晓晓当成仇家的间谍,可他仔细的看了看骆晓晓的眼神。
这个女孩儿眼底干净单纯,并不像是之前抓到的那些杀手。
“看来你懂的还不少。”雷动假装不经意夸赞了一句继续观察骆晓晓。
“哪里,都是以前同学们的,还有读过的小说里的姓氏。L先生,那你最近怎么样呢。最近一次发病是什么情况。”
一般都是病患主动说出自己的病情,看来这个L先生似乎没那么主动。
骆晓晓内心叹息着,果然,登报寻医的病不好看啊。
一个小时的时间,骆晓晓大致摸清楚这位L先生致病的原因——受了强烈的刺激。
几乎所有的心理疾病都是因为受了强烈的刺激导致的,而L先生当年遇到的情况是看着在战场上误伤了战友。
“这样看来,L先生之前是当过兵的。”骆晓晓知道对方一定对这段经历很是心痛所以尽量岔开话题,谁知为时已晚。
“啊,哈哈。你,嗯。”
话音刚落,骆晓晓就听见屏风那一侧传来几声不成句子的话。那人的脚似乎也在地板上不成节奏的响动,好像是病人知道自己发作却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行为。
是发病了?
“L先生,你还好吧。你深呼吸,跟着我的节奏,呼,吸。”
骆晓晓像瑜伽教练一般指导者雷力的呼吸,将近两分钟过去了,雷力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骆晓晓馒头大汗,实在是太突然了,一定是自己刚刚询问病情时,让这位“L先生”回忆了战场上的事情,感到了不安。
“你,还有两下子。”
屏风后面的雷力已经满头大汗,只想休息。
在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面前发作,他很是耻辱。
“今天就到这里吧。”
骆晓晓看了眼手机,时间也差不多了。
她扫了眼本子上的纪录,对于L先生的情况骆晓晓大致已经知道了,这样的情况需要长期的治疗。
短期也只能靠药物和患者自己学会放松缓解。
骆晓晓给出建议是让“L先生”找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情做,集中注意力,这样逐渐的能够摆脱那种会发病的状态。
即使发病了也可以很快的沉下心,放慢呼吸,让发作的情况很快结束。
“哦?可是我最喜欢的事情,是射击。”就是因为这个病情他连自己最喜欢的射击运动都放弃了,一旦开始就会想到战友因为自己的失误死去他就忍不住抽动。
“原来是这样,L先生,那您不如试试绘画,或者简单一点却需要集中精力的事情,比如跳绳。”
“跳绳?”
雷力几乎以为骆晓晓是在开他的玩笑了。
一天发病十几次让他做不了别的事情,更是无法在公共场所出现。
因为战场上的失误,他已经无法在军中担任要职。现在因为这个病又无法接手家里的集团,让他对自己的人生充满了挫败感。
一个小时后,骆晓晓拿着一个装了一千块钱的红包坐在来时的车子里。
一千块?
这么多?
这是自己从事心理咨询以来拿到最高的价钱了吧,以前帮许老师的时候一天两百块都让自己十分兴奋到飞起,如今一小时就可以赚五倍。
骆晓晓吐了吐舌头,只可惜不知道这个L先生会不会还找自己治疗。
俩人并没有订下一次治疗是什么时候,雷力也在犹豫,他甚至骆晓晓刚刚的行为缓解了他的病情缩短了他发病的时间但面对陌生人发病的羞耻心里让他胆怯。
不论还会不会继续治疗这个患者,骆晓晓都觉得她应该进一步的完善她的医疗计划。
她坐在车上认真的在自己的本子上整理着资料,直到司机慢慢的回头对她说道,“骆小姐,到了。”
骆晓晓这才抬起头,三浦地铁站就在眼前。
“谢谢您啦。”
整理资料的时候,只觉得时间过得特别的快。
骆晓晓一边走路一边翻看着自己刚刚整理好的材料,要仔细的想想治疗方案。
“嘣。”
骆晓晓似乎撞到人了,本子掉落在地上。
她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弯腰捡本子,对面的人说了句“没关系”,也蹲下身子低头帮她捡本子。
俩人的头又撞到一起,“嘣”。
“对不起。”
骆晓晓不好意思的又讲了一句,对面的人却笑了。
骆晓晓诧异的抬起头,之间对面的男人戴着宽大的黑色墨镜,嘴上戴着口罩,脖子上围着围巾。这男人身上虽然穿的很时尚,可全身露在外面的地方只有一对好看的眉毛。
这人是谁?难道认识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