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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大西北

我和李静在路边等车,一起上了公交,然后到了市内,我说一起再聊聊吧。其实我想知道她是否真的心里喜欢我,但我又不知如何问起。我还在想,我是否有必要问。

其实我也很是不舍,只是和她要开始,便要尽快结婚,她大我两岁,家里也很急了。而我又没有结婚的打算和准备,更何况还有那样多的外债,只是这次还了李静的三万。

我便含蓄的问:“虽然我给云姨说了,我们的分手已经成为事实,但我还是想问你,我们还有没有可能在一起,我们在一起的可能性还有多少,有百分之多少。”

其实现在想来我的问话是很幼稚,而且是把问题推给了她,因为我的不确定。李静只是笑笑,很无语的样子,然后还是淡淡说道:“还有50%的可能****!就看你怎么想了!”

她很巧妙地把问题又推给我了。而且,从她话中的意思,是只要我答应,那边成了?我心中经过一番激烈的思考、犹豫,然后说道:“我觉得我们目前是不可能在一起,就像你上次问的,我回答我们相遇的时间是错的,我还没有结婚打算!”这次,我说的很直白。

她只是淡淡笑一下,似乎早就预料到是这样结果。她说:“那就这样吧。我妈那边我会和她好好谈,你也不用担心了。你好好工作,以后有空回来,看看我妈,看看逸家庄园。”

我突然想起我有一部分育种材料还在她家里,我想我肯定还是要回来取的。还有我还差云姨5万元,也是要还的,肯定还是要回来的。

只是我不想因为我和李静的事情,让彼此以后成为尴尬,但这种尴尬似乎已经存在。

我和李静这样约定好,也相互真心祝福,希望对方会有自己的生活。我想,我还有很多想法,要去实现,儿女私情只能暂放一边了。当我走出这一步,我便想着,这一生,恐怕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感情了,对于李静,除了爱情,我什么都可以给她,只是我现在怕承担这样的爱情,尤其是李静这样的女人。她痴情、执着、追求完美,有时候我甚至有一种恐惧,我觉得如果我和她在一起,她以后会很挑剔我,会更失望。

因为我已经是一个浑人,我在外做的一些事情,从不敢对她说,比如我和林秀的偷情,比如我为了自己的野心,为了赚钱,去拉拢老乡偷育种材料……而且,我也学会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而这些,我不想让李静知道,我不想破坏她对我的印象,因此我只能和她保持距离。

我已经踏上了回家的路,在颍州滞留一天后,我便回家了。回到那个叫塔子镇的地方,坐车回到家里,给家里留了几千元,自己手头也变空了。回家后也见了弟弟杨龙,这小子现在已经长到了快1米8的个头,英俊帅气,真是有我的风范。我鼓励他一番,让他争取考个好大学。

在家休息两日,看到家徒四壁,清贫如初,我便下决心一定要改变家庭的状况,为此,让我付出怎么样的代价都可以。

父亲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晚上,在房间和我聊天,便说:“阿成,我记得前几年你读中学时候,有心辍学,我那次带你和你弟弟阿龙去了市里,住高级宾馆,吃山珍海味,我是想唤起你们奋斗的欲望,但奋斗的时候,不要野心太大,不能失去本真。阿成,爸现在只是希望你过得平安顺利,不至于受冻挨饿就好了。你和李静的事情,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多好的姑娘多好的人家,你错过了,到时候你这辈子都会后悔的。我们欠的债,以后慢慢还,我想你若是和李静在一起里,你云姨的债也不用还了,公司的债可以慢慢还,至于家里的债,我和你妈会想办法慢慢还的,我们老人家只是希望你们能够平安顺利,健康快乐……”

父亲的一番话让我也很是感慨,不过,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便不会再回头!

我将家里的育种材料整理一番,先是按照瓜菜种类分门别类,然后再对不同亲本进行分类,有父本母本,也有三系的包括保持系不育系恢复系分类置放,然后再查看不同的形状、颜色、饱满度等指标,进行编号记录,心中有数。我也给杨龙进行了交代,希望到时候我若要种子,杨龙也能根据编号给我挑选出来,以备后用。

整理好后,我便开始启程,前往宁夏。到了县上,然后坐到市内,然后直接买了开往银川的车票。

车窗外一片荒芜,这就到了大西北?大阳高照,寸草不生,这真是人间地狱。

不过还好,驶出荒漠之后,便又是绿洲了,天下黄河富宁夏,在黄河源头的银川、吴忠、灵武、中卫等市区还是很不错的,绿荫成道,稻田一片,又有各种蔬菜瓜果。这里光线充足,日照又长,昼夜温差大,瓜果极为香甜,和新疆等地差不多,都是香甜瓜果的绝佳种植栽培地,在这样的环境中,也比较容易选育出优良的品种来。

在中卫的黄河边,便是有我们的育种基地了,李叔已经到来,我来了也是先找他,和他最熟嘛。

晚饭期间,李叔便像大伙荐我,大家都寒暄一番。感觉做育种的这些人,还是蛮朴实的,毕竟平日里大都在田间工作,延续了朴实的劲儿。在瓜菜组里有个小伙子,和我一般年龄,喊做阿勇的,和我挺投缘的。他待我也是热情有加,便给我讲很多育种方面的道门,这让我很是感激。

从播种到出苗,到各种管理,我在育种队里,安安分分的学习帮忙,也尽力去和各位专家接触讨教,他们见有个帮忙的人,也都会乐意,他们也会教我怎么样选种怎样操作,只是他们把自己的材料看得很严。我也不会缺德到恩将仇报,我想我也绝不会偷着打他们的主意的。

一直到了盛夏季节,各种选育也进入后期,我也算是有了很大的一份收获。这时候有空便和基地的同事们一起出游,去黄河边,或者更远的,去了沙湖和西夏王陵。

我本性爱逛,从小喜欢多见识一下外面的事情,今日有缘,定然不会错过了。

天高云淡,晴空无云,我喜欢这样的天气,感觉自己心胸也宽广了很多,不再去想那世俗功利。在沙湖的芦苇丛里畅游,看着一望无际的海湖,心中似乎也变得无限宽广。岸边便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和一群群驼队。光着脚丫子踩在细沙中,有着说不尽的舒坦。等来到西夏王陵,大漠帝王的遗风似乎还在,让人无限崇敬和感慨。总是想着自己有一天也会去除掉尘世见得各种计较,没有了各种的羁绊,各种的育种,不再沉迷于功利情色中,也坦然的畅游在大自然的神奇妙境中,感受着不再狭隘的世界……

好像去流浪,等我还完债,也有了一定的积蓄,我想背着行囊,哪怕只有一个人,我也会选择继续远行。有时候会想自己也活了20多年了,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每个人的人生都只是为了生活,生下来,活下去,传宗接代,吃喝拉撒,庸庸碌碌吗?即使穷尽一生去争斗,去挣钱,去炫耀,最终又有什么意义。我的耳边不时的会传来不远处清真寺的曲子,很超脱,和我在逸家庄园时候听到的佛曲、静心曲有着类似的诱惑力,有时候我会很向往宗教,我觉得那些有信仰有着人生的终极追求的人才是真正幸福快乐的。而我们这些活在欲望和挣扎中的人,其实都是那样可悲……

可是我还是这样走着,只是偶尔天马行空地想想,就当是无聊时候的一种调节罢了。这个地方,远离尘嚣,当有这样感觉的时候,就会以另一种态度来观看前尘往事般的过去。我很向往有一天去西藏,我想那里才会更能让我有这样的深切体会,我也会超脱地幻想,也会深刻地忏悔,然后让灵魂飞翔。可是只要身在俗世,我想我还是一个饮食男女,有着各种各样的欲望难以自持……人,活着就是一种矛盾,当我开始这样反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变得深刻了一些,但同时又会有另一种恐惧,我知道,我终将走向不同于其他人的一条路……

但这一切都需要勇气!而且,在这之后的很多年里,我都在俗世的庸碌中不得解脱,直到我有一天成为杨成集团的老总,那时候,我已经身价上亿,这些都是我以前从来不敢想也没有想过的。但命运就是如此,但我快乐吗?是的,有快乐,但也有不快乐,很沉重的失落,我找不到自己了。那个让大家羡慕嫉妒恨的杨成,其实他并不快乐,他每天都在应酬、伪装中度过。其实,他也有软弱的一面,有时候真想放下一切,回归自然,就像能回到逸家庄园里的那种感觉,就像一个孩子,也需要一个乐园,需要呵护,关怀。也就像在这个偏远的地区,人们都变得淳朴简单,没有尔虞我诈,只有那样轻松释怀的闲聊漫谈……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时间不是因为错位,如果多年之后的我遇到了李静,或者李静能够突然在这样天高云淡淳朴自然的地方出现,我只想轻声唤着她的名,然后告诉她,我爱她!

我爱她,是我曾也不发觉的,只是到了很多年后,我才恍然大悟,爱是什么?就像细水长流,当时并不觉得,之后才发觉,自己原来需要的就是那样一个人,哪怕只是一个婉约的影子,只要她的关怀和体贴处于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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