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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意料之外的拒绝

两个小时之后,莫子程被送进了普通病房里。在床位高度紧张的第一人民医院,因为刘院长的特别叮嘱,院方给莫子程留了一间VIP病房。

麻醉的药力还没完全过去,莫子程还在昏睡着没有醒过来。龙墨筠坐在莫子程的旁边,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眼泪一直都没停过。

一会儿之后,龙墨筠突然起身,回过头来对陆之城和苏拉说道:“陆总,苏总,能不能麻烦你们暂时帮看一下子程,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陆之城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龙墨筠赶紧解释道:“我想先出去吃点东西,我怕等下子程醒过来,我没有体力照顾他。”

陆之城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龙墨筠拿起她的包包,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看着龙墨筠离开的身影,苏拉莫名地有些感慨:“如果她早点清醒该多好,就不会有这么一出闹剧了。”

陆之城只有在面对苏拉的时候,才有好脸色。他笑着抚了抚苏拉的长发:“世人都要经历一劫才能参透。如果没有子程闹的这么一出,也许龙墨筠一辈子也不会发现自己的心意。”

两人在病房里守了没多久,莫子程就悠悠地醒了过来。

看到莫子程睁开眼睛,陆之城和苏拉都围到了床边,轻声叫他:“老莫,老莫。”

莫子程的眼神一片茫然,没有完全焦距。好一会儿之后,才逐渐清明了起来。

转头看到陆之城和苏拉,莫子程咧开嘴想笑,却扯裂了干裂的嘴唇,很快就有血渗了出来。

看到莫子程的样子,苏拉又好气又心酸,她起身倒了杯温水,拿棉签给莫子程轻轻地润湿着嘴唇。

陆之城就杵在一边,受到苏拉这样的照顾,莫子程浑身不自在。不一会儿,他就勉强地扯开嘴唇,轻声说道:“苏总,可以了。谢谢你。”

感受到莫子程的不自在,苏拉也不勉强,把水杯放回了桌面上。

莫子程的嗓子干得要冒烟了,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苏拉放在桌面上的水杯。

看出莫子程的想法,陆之城没好气地说道:“你的胃里缝了几针,医生说三天内你都不得进食,只能靠营养液维持生命。自作自受了吧。”

听到陆之城的话,莫子程终于放弃了。他舔了舔龟裂的嘴唇,眼睛里没有一点儿神采。

苏拉忍不住轻声抱怨他:“老莫,你这也太儿戏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啊。”

莫子程苦笑了一声,艰难地说道:“苏总,我说我没有你信不信……我没有那么脆弱。”

“我是……睡不着,先吃了安眠药,还是睡不着,才爬起来喝酒,喝着喝着……就不省人事了。”莫子程的精神不太好,但情绪看起来还不错。

说完之后,他的眼神在病房里转了一圈,看到只有陆之城和苏拉,眼睛里刚刚才亮起来的一点点光彩又黯淡了下去。

知道莫子程心里期待的是什么,但陆之城和苏拉很有默契地什么也不说。

聊了一会儿之后,莫子程晕晕沉沉地又想睡了。

这时,病房的门轻轻地被推开了,龙墨筠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听到开门声,已经快睡着的莫子程强撑着睁开眼睛,看到走进来的龙墨筠之后,愣住了,满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龙墨筠也没想到莫子程已经醒过来了,一走进病房就对上莫子程的双眼,龙墨筠也愣住了。

片刻之后,龙墨筠快步走到莫子程的床边,伸手轻轻裹着他的右手,轻声问道:“子程,你现在觉得怎么样?饿不饿?渴不渴?胃里还疼不疼?”

最初的怔忡之后,莫子程也已经回过神来,他把手从龙墨筠的右手抽了出来,冷漠地说道:“龙小姐,我很好,就不劳烦你费心了。龙小姐请回吧。”

满心欢喜的龙墨筠怎么也想不到莫子程竟然是这样的反应,她整个人都愣住了,眼泪滴滴答答地滴落下来:“子程,我知道是我做错了。我已经知道错了,你不要折腾自己的身体来惩罚我。你在手术室里,我在外面等的时候,也像陪你死过一轮一样。我知道以前是自己鬼迷心窍,你再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陆之城和苏拉在旁边站着,觉得有些尴尬,正想悄悄地退出去。莫子程开口道:“陆总,苏总,你们别走。龙小姐,你请回吧。”

看到莫子程就像失忆般对她如此冷漠,龙墨筠的情绪有些绷不住,但她又不敢大声说话,怕影响到刚从手术室里下来的莫子程。所以,她只能无助地看着陆之城和苏拉。

苏拉正想开口说话,陆之城牵着她的手在她的手心里轻轻捏了捏,示意她不要说话。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被苏拉生生在咽了回去。

“龙小姐,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和陆总苏总无关。我精神不太好,想睡一下。你还是请回吧。”说完,莫子程把头转回另一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只有不断颤抖着的眼睫毛,显示出他内心的波澜。

龙墨筠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莫子程对她的拒绝。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只能回过头来,对陆之城和苏拉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道:“陆总,苏总,那麻烦你们在这里帮我照顾一下子程,我晚点再过来。”

龙墨筠黯然地离开了病房。

听到关门声之后,莫子程才再度睁开了双眼。

苏拉叹息一声,问道:“子程,龙墨筠应该是真心实意地忏悔了,你又何苦呢?”

莫子程的眼圈红红的,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已经关上了的病房门。许久之后,才轻声道:“既然她想飞,想自由,我便成全她罢。她想要的富贵,我给不了,既然这样,不如放她去飞。”

一直沉默着的陆之城开口道:“老莫,过来人,劝你一句。放不下的,不要推开。你自以为的成全,以后会苦了两个人。”

陆之城的话让莫子程再度陷入了沉默里。

苏拉纠结了好久,才缓声说道:“老莫,纵使龙墨筠以前做错过,但如果你心里还是放不下她,又何苦这样折磨两个人。她发现你晕死在家里,送你来医院,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口等了差不多十个小时,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手术过程中你胃部大出血,医院血库里的库存不够,是她给你献了500CC的血,从手术室里出来,她几乎已经走不稳了。你好不容易挺了过来,送回病房里,她刚刚才离开了一下,去吃东西。她说她一定要保存体力,她怕你醒过来之后没有体力照顾你。明明这样相爱,就不要彼此折磨了吧。”

莫子程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苏总,你的话是真的吗?”

陆之城点点头:“我作证。”

莫子程没打点滴的一只手重重地锤在病床上,当着陆之城和苏拉的面号啕大哭:“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一手扶她坐在金字塔尖,可她……”

陆之城和苏拉不说话,静静地任由莫子程发泄他的情绪。

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之后,莫子程的脸色更白了。苏拉有些担心。

莫子程看着苏拉,笑了:“苏总,不用担心我,死不了。”

他喃喃地说道:“如今,我的身体里流着墨筠的血,我不会让自己死掉。”

看到莫子程平静了一点,陆之城才开口问她:“有什么打算?”

莫子程想了想,说道:“还是先在医院里把身体养好吧。没有个好身体,怎么保护自己的女人。”

“老莫。”陆之城这时才轻轻开口说道:“那个,龙墨筠的事情我也没有想到。很抱歉。”

莫子程躺在床上,虚弱地摆了摆手:“老大,这不关你的事情。一切都是墨筠咎由自取。正是因为那个人是你,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争点什么。”咧开嘴笑了一下,莫子程补了一句:“反正我也争不赢。”

看到莫子程的状况还不错,苏拉才放下心来。

莫子程缓过神来之后,开始往外赶人:“陆总,苏总,你们俩这才刚订婚,还有大把的事情要做,没事就别在医院里干坐着了。回去吧。放心,我福大命大,死不了的。”

“不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呆在医院里。之城哥哥,你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下午你再来换我的班。”苏拉抬头看向陆之城。

陆之城掏出手机来打通了刘院长的电话:“刘叔,子程醒了。能不能麻烦您这边给他找个比较信得过的护工?”

把事情敲定了之后,陆之城轻轻拍了拍苏拉的肩:“小拉,我们先回去吧,爸爸妈妈应该已经起来了。找不到我们,他们会着急的。”

莫子程附和道:“对啊,回去吧回去吧,看你们这黏糊样,我哪敢让你们分开。”

犹豫了一下,苏拉站起来,叮嘱了莫子程一番,这才跟着陆之城往外走。

打开病房的门,他们才看到,龙墨筠静静地站在门口,眼睛里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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