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漫漫,天地混黄一体,千里绵延的山丘不见一株植被。一队人马从天底下缓缓而行,三十几个大汉护着一辆马车,为首的是一个身穿藏青色武衣的男人,骑着大马,威武不凡。后面跟着一辆马车,三十几个大汉并列在马车左右,马车上驾车座上的是一个十四岁左右的白衣少年。少年没有坐好专心驾马,而是躺在座位上,翘着二郎腿打着小曲,一派清闲。也许是马儿紧跟着前面的大汉的原故,跟本无需少年驾驶,马儿也不会脱离大队的轨迹。
车队渐行渐缓,来到了一个山谷前,两旁的山势高陡,中间的山路狭长幽深,如此险要的地势常常是山贼盗寇设伏的地方。青衣男人与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打起十二分精神注视四周,时刻准备着,只有马车上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竟蜷着身子睡着了。因为太瘦小的关系,使他看起来像一只小狗般乖巧。
青衣男人带着车队和众人慢慢的向山谷中间穿行,行走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一声长哮响起,一块巨石如响雷一般从谷顶滚落下来,横在山路中间阻挡了众人的去路。
众人脸色煞青,向着谷壁上张望。青衣男人拱手对着山壁朗声道:“哪路英雄?请现身一见。”
“哈哈——”张狂的笑声震动山谷,山壁上出现了许多人,数一数足足有上百人。
“各位英雄,我主是磒至城城主,奉夏王之命,送女进王城,望各位英雄行个方便。”
石壁上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站了出来:“方便自然是行得的,把车上的女人留下,你们走吧!”
青衣男人一甩手:“如此说来,各位是要与方某动手了?”话音刚落,三十几个大汉齐刷刷的抽出腰间的武器。
也许是亮刀的声音太刺耳了,惊扰了睡梦中的白衣少年,少年用力的抬抬眼皮喃喃的说:“方叔,怎么了?”
被称为方叔的青衣男人回头恭敬的对白衣少年说:“少主,只是几个毛贼而已。不足为惧。”
白衣少年一听有毛贼,立即兴奋的跳了起来:“毛贼,太好了,让我来。”话还没有说完,少年已经纵身向山壁飞去。
“少主!”方叔大叫,奈何少年充耳不闻,已上了山壁与山贼动起手来。
只见一道白影在山壁上飞掠,速度之快,手起手落更是叫人看不清虚实,不稍片刻,上百个山贼纷纷自由落体,在谷底打滚。白衣少年跳回车上,嘴里嘟嘟囔囔:“没意思,伯邑侯的隐士就这点能耐?这种三流手脚,如何抢得磒至城城主之女,破坏磒至城与夏王的联姻?”白衣少年愤愤不平的躺回车上,翘起二郎脚,把手放在后脑勺上说:“告诉你们,车上没人。真正的城主小姐已经进安邑的王城了,我们只是幌子,用来迷惑你们的眼睛的。”
“什么?”胡茬男人惊呆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跟了十几天的目标竟是空壳,最让他傻眼的是对方还这么轻易就告诉他了,可见城主小姐早已经到达了王城。他们的任务算是彻底失败了。
方叔叹了口气,虽然他老爹让他多看着他点,但对这个少主,他方仲亦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少主虽然是年纪轻轻,但行动常常在他的意料之外,且武功盖世,自从他六岁开始学武就展现出惊天动地的武学天赋。他老爹,也是他的家主,就是池天慑,池天慑是磒至城城主的爱将,也算得上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但却不懂儿女情长,一心只为护主,愣是三十岁了还未娶妻,三十二岁那年在荒岭之中捡了个女婴,于是便带回家中抚养。女娃六岁了,他便手把手的教女娃儿练武。本也是一时兴起,谁知道这娃儿竟是个武学奇才,天赋异禀,所有招式过目不忘,更是耍得虎虎生威如行云流水。这可把她老爹乐坏了,也愁坏了。乐的是得子如此,夫腹何求?愁的是为啥是女娃儿,而不是男孩儿。于是她老爹便把她打扮成男孩,从此她变成了他,整天教“他”武学。这孩子也十分乐意,觉得当男孩好,自由自在,武刀弄枪。不用两三年的光景,将他老爹的本领学了个通透,于是又四处求师学艺。到十岁那年,也便连老师也不愿教了。他只好四方游历,挑战各大高手。在短短的三四年中,挑战的高手不下百位。且现学现卖,在生死搏斗中学习对方的绝招,硬是练就了一身本领。十三岁那年便得了个称号“混世小魔头”。直到这年年初,就连他拜贴请战,那些武林中人也绕道走,这可让他这个“混世小魔头”郁闷得不得了。直到六月荷花开尽才珊珊回到家中,拖着要死不活的身子,在他老爹身边混日子。
这次联姻,城主小姐便是他的家主池天慑亲自护送。池天慑早与小姐乔装一翻先一步出发,而由自己的假儿子池见月大张旗鼓,引着众人的眼球向王城行去。池见月告诉伯邑侯的人城主小姐的下落,并不是他思考不周,而是,现在城主小姐早已进城,没必要隐瞒,安邑那边的消息应该马上就来了,现在公开了反而省下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方仲亦抽出长剑指着地上胡茬男的鼻子:“请阁下,把石块搬开把,我们要通过这狭谷。”
“是、是。”胡茬男人连连恭身,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又招了几个人忙活去了。
池见月又缩在车上,睡了起来。
方仲亦不禁又叹了口气。
眼见着他家小姐的年龄越来越接近及笄,及笄后就可嫁人为妻了,可小姐这个样子……真的叫人担心啊!
待道路疏通后,方仲亦带着众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此地向目的地走去。
车队一路上不急不慢的来到了石城,石城是一座座落在巨石山脚下的城镇。城内建筑由石头砌成,城外石林簇立,因此得名。石城地势陡峭树木稀少,颇有险山之势,在瑟瑟的秋风下,城镇显得十分清冷。
池见月和方仲亦等人取出官文在城门接受查检,城门上贴了一张醒目的告示。看告示的人围得水泄不通,大家议论纷纷。
“又有人遇害了,这已经是第十三个了。”
“真可怜啊!花样年华的人就这样没了。这凶手怎么还没抓到?”
“你不知道?听说这凶手不是人。”
“不是说是采花大盗吗?”
“谁说的,听说凶手是食人精血的妖怪,你想想,是人会专吸女子的血吗?这是妖怪在采阴补阳的方法修练邪功呢!”一个书生说。
“可不是吗?”一阵咐和。
“这城主大人不都下令捉拿凶手有好一段日子了吗?”
“哪有这么容易,城主大人是已经派人严查严防,夜夜加派人手四处巡视,可是不要说捉拿凶手了,连个影子也没瞧见。就只看见有女孩儿不断的受害了。”一个担夫插口道。
“哎——这可是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