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芳说完后气氛稍有凝滞，金忠和小黑都暗地里瞅瞅聂云臻，想知道聂云臻听了会是什么反应。
很遗憾，他们并没有从聂云臻的脸上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聂云臻不开口，他们也都不敢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待。
聂云臻一副冰山脸，压根就看不出他对于王小芳的话到底是信还是不信。
王小芳为自己暗暗捏一把汗，在心里祈祷，但愿聂云臻相信她的所说。
她知道自己的话半真半假，是最难以分辨真假的。要是换成普通人早就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可惜她面对的是聂云臻。
在A市几乎是神一般的存在。
聂云臻紧缩眉头在思考。他总感觉王小芳说的话有可以，有漏洞，但是他一子又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所以他长久的保持沉默，以期在短时间内想到什么破绽，可惜，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但他还是声音泛冷地开了口：“现在我们也照样知道是你把照片寄给了我们。林萧萧也还是会知道。你就不怕她以老板娘身份压你了？”
“如果因为一个员工对公司的衷心而受到排挤的话，那我觉得这个公司也没值得我留恋的地方。”王小芳定定神，言辞恳切地说完，双手交握垂在自己身前。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完美的答案了。要是聂云臻还不相信，那她也没办法了。
幸好，下一秒，聂云臻就挥挥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王小芳的心放松下来，她慢悠悠转身，再慢慢以正常的步子跨出去。
直至出了门，她才感觉到自己双腿发软，连忙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吐气。她回过神来后才惊觉自己居然出来了，可是刚才是怎么出的门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也从侧门反应出聂云臻是多么的可怖。
这时，周秘书正好有份文件要交给聂云臻。
她步伐从容优雅地走到聂云臻办公室门口，见王小芳如一滩软泥似的靠在墙上，脸色煞白，她出于同事间的情谊还是出声问了句：“王助理，你怎么了？”
周秘书暗想难道是因为怀疑林萧萧所以聂总要把公关部的人一个个都叫上来问话吗？
这样做太大张旗鼓，对林萧萧是否没一点好处！
不过没多久她又摇摇头，聂云臻的心思谁猜得透，作为下属，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可以。
王小芳原本晕乎乎的，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听到有人说话，她抬眼一看，见是周秘书吓了一大跳，立马强打起精神，让自己站直，心虚地说：“来大姨妈，痛经。不好意思，让周秘书见笑了。”
王小芳不得不撒谎，周秘书也算是聂云臻的心腹，要是她把自己的丑态汇报给聂云臻，那聂云臻定会怀疑的。
言毕，王小芳一手摁着自己肚子，扶着墙，装出疼痛难忍的样子，踉踉跄跄地走到电梯处。
周秘书也不疑有假，毕竟痛经，只要尝过那滋味的人都知道是种什么感觉。
她轻轻叩响聂云臻的门，随后进入。
敏锐的感觉到办公室内的气氛很不对劲，她恭恭敬敬把文件放在聂云臻面前：“聂总，这是一份需要您签署的文件。”
放下后，她就屏住呼吸，想快步离开。
房间里明明开着暖气，可聂云臻周身的冷气太过强大，使得周秘书在靠近他的时候，隔着一张桌子都不由自主想打个冷颤。
王小芳走出电梯后才恢复常态，她知道暂时瞒过聂云臻，就说明她暂时是安全的。
进办公室的时候还特别趾高气扬，站在门口，用不屑地眼神瞟一眼林萧萧，仿佛林萧萧马上就要被赶出去，如丧家之犬一般可怜。
办公室的其他人见王小芳被聂云臻喊去问话，都很好奇。但由于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所以私下里讨论来议论去也没一个合理的说法。
大家见王小芳神气万分的模样出现在办公室门口，还意有所指地看一眼林萧萧。纷纷面面相觑，想说什么又都不敢说。
最近一段时间，整个帝海都处于“白色恐怖”笼罩状态，没有人敢乱说一句话。
特别是公关部，每天来这里探访的人络绎不绝，都期望从他们口中挖掘点什么有用的信息。
那些人刚要围住王小芳，想探探她的口风。大家都抱着一种侥幸心理，即使探不出跟泄密有关的事，知道聂云臻为何事找王小芳也是好的。
王小芳不会傻到把她与聂云臻的对话说出来，所以见那些人都怀有目的，满脸谄媚地靠近她时，她心里反感的很。可又觉得很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
正想随便编点谎话搪塞他们时，何思仪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朝王小芳那边说：“王助理进来一下。”
何思仪自从王小芳离开公关部的那一刻起就随时关注办公室门口的情况。
她的心不比王小芳轻松，甚至可以说更为担忧，就像是一根紧紧绷住的弦，似乎谁轻轻撩拨一下，就会断裂。
要是王小芳供出是从她那里得来的照片，那么这些年她在聂云臻面前苦心经营的形象就会分崩离析。
那是她不想也不愿见到的。她在聂云臻面前得保持大方、阳光、能干的形象。跟踪、阴暗、污蔑这些事是不能跟她搭边的。
直到王小芳满脸得意的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时，她紧绷着的心才算稍稍收回一点。
她见到其他人都想围着王小芳，以防王小芳招架不住，所以她急忙把王小芳叫进来。
王小芳坐在何思仪对面的时候，脸上还是掩不住的得意之色：“何经理，放心吧。我什么都没说。”
她自然知道何思仪最为担心的是什么，要是连这都不知道，那她也就不配成为何思仪的心腹了。
这下，何思仪的脸色才悠然起来：“我就喜欢聪明的人。我会记得你的功劳，以后你的前途将是光明一片。”
何思仪郑重地许下诺言。
把王小芳往高处培养对她也有好处，多一个帮手更能让自己在帝海立足。
帝海的某一间办公室内，有个人正在打电话，听，他们在说什么。
“聂老夫人，是我！”一个浑厚低沉的中年男子声音。
“小李啊，你好！事情怎么样了？”聂老夫人边把玩着自己手边的兰花叶子，边兴致勃勃地问道。
“我们的计划都没用上。本来还想着林萧萧在帝海的级别这么低，想要她出点事彻底离开帝海有点困难。没想到老天都在帮助我们。不知道她得罪了什么人，现在公司里都认定她是叛徒，估计她在帝海是待不了多久了。”中年男子越说越激昂，忍不住低声笑了笑。
“是吗？那还真是不费吹灰之力。”聂老夫人停下手中的动作，优雅地走到阳台的栏杆处，眺望远处的风景。她的脸上也舒展不少。连日来心上的乌云，终于可以拨开见明了。
“要不要去查一下她得罪了谁？”男子问道。
他想知道那股力量到底是正还是邪，只是为了让林萧萧走人还是想搞垮帝海。
聂老夫人一手环在自己的腰处，一手支撑在下巴上，沉吟片刻：“先不着急，静观其变吧。你注意别暴露就好。”
“恩。聂老夫人放心。我做事会小心谨慎的。”中年男子的声音里隐隐透着坚定的意味。
“行。有事再联络。辛苦你了！”聂老夫人挂断电话后，靠在栏杆上沉思：要是有人想搞垮帝海集团，那是不允许的。现在还不到解决这些事的时候，等泄密的风头过后，她再让中年男子彻查。
想要搞破坏的人，见自己阴谋得逞都会松懈下来，那时是最好的出击时刻。
至于林萧萧，聂老夫人虽然讨厌她，但看她那样，也知道不会背叛聂云臻，除非她演戏演的太好。
“姑姑，你在看什么呢！”沈梦妍脚步轻快，青春洋溢的身姿出现在聂老夫人身后。
思绪被打断使得聂老夫人不太高兴，但对方是沈梦妍，她能网开一面。她半是责怪半是疼爱地说：“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一点形象都不顾。要稳重、端庄。”
“姑姑，你怎么和我妈一样，一天到晚说些大家闺秀该如何如何。好累的。人活一辈子都短暂，就得潇洒惬意。”沈梦妍撅撅小嘴走上前拉住聂老夫人的胳膊撒娇道。
聂老夫人无奈地摇摇头。她的教育理念男孩子得严苛，女孩子得宠爱，所以她对聂云臻严格到变态，对于沈梦妍她却很松泛。
再者，沈梦妍的家教还是不错的，所以，聂老夫人那样也就随口说说而已，并不是真觉得沈梦妍有什么欠缺的地方。
他们沈家的人，聂老夫人自是满心喜欢的。
“你哥什么时候来？”聂老夫人被沈梦妍挽着出了阳台，两人一起走向花园。
“不知道！”沈梦妍提起她大哥，不满地嘟嘟嘴。
沈家在几年前移民去了国外。沈梦兰一家都在国外定居。因家里人老是要她相亲，为了家族利益结婚，她不愿意才逃到姑母这来的。
她哥哥自然是不会放过她的，所以说等手头上的事解决后就要来A市接她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