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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千军乱

徐国援军奔赴苍国协防,守在盘龙山一带的徐军则全线出击,杀奔庸国腹地。而以庸国为跳板的联军,在前,不能强攻下苍国,在后,退路被堵。徐军气势如狼全无招降之意,扬、吴、两国亦不甘心就此失败,不断往庸国前线增兵,企图与徐国在这小小苍国之地决一死战。

然徐军采取围点打援的战术,将扬、吴两国援兵阻截在外围,援兵连续进攻却难以突破徐国防线。而镇守苍国的徐军在内外各项增援到位之后,开始化被动防守为主动进攻,与外围的徐军首尾呼应,将三国联军聚歼在莽莽群山之中。苍国之危遂告破解。

被阻拦在外的敌国援兵见此状况,也只能退回国中采取守势,以防徐国趁得胜之机大举入侵。庸国被盟友遗弃,害怕徐军强攻屠城,不得已只能开城投降。庸伯被徐军押往大业,向徐侯请罪。

在南方战事正酣之时,北边的卫、吕联军仿佛是有提前预谋一般,借徐军主力增援苍国之时。向上谷、平溪两城发动猛烈进攻。北方无险可守,戍边的左大营被联军骑兵夜袭,焚尽粮草,军心动摇,加上号令不通,敌人乱鼓设置疑兵,至使徐军错误估计敌军数量,以为敌军主力杀来,只得强行突围,却遭遇半道埋伏,死伤惨重,所逃不过数百之众。

左营一破,上谷即沦为孤城,不到一日便被攻破占领。北边左部防线崩溃,右部以平溪为首的防线难以抵挡,徐侯只能下令弃城保存实力,守军全部退到虎丘道一线设防。由此,北部五县全部落入卫、吕两国手中。

战事从大业被袭开始至今已过九日,徐国与反徐联盟你来我往互有损伤。南部在击退敌军后,碍于北方大患,只能收兵回防,扬、吴两国一番血战之后已无力在短时间内发动新一轮进攻,庸国已在徐国的控制之下。双方重新恢复对峙状态,徐国虽然得胜,但在抵抗对方轮番强攻的过程中也算是伤筋动骨。徐侯将军中的巡卫营整合,抽调到北方防线,只留本区戍卫与民兵驻守。

在东部沿海,敌水军船队虽已不能再对徐国构成威胁,但徐侯仍不敢大意,留惊滔卫镇守各处港口。国中远离战事的六个县只留守少量民兵,其余常备的军事力量,包括本城巡卫与县府府卫通通调拨到北方。同时征调民夫两万以保后勤供应。

经过一系列的安排,虎丘道的前线守备兵力已达三万,全是训练有素的卫兵。新征到位的七万民兵做为预备队了分布在第二道防线以为策应。不到万不得以,徐侯都不想让平民上阵,这即伤国之元气,于战事又无绝对益处,还容易动摇民心。

在针对北方的战事中,徐国的各项投入最大。左大营被破与上谷县城的失守,让徐侯看清了敌军的真正实力。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只用血打造出的老练军队,而非卫、吕两国那种连民兵也不如的质量。区区数百骑就敢突入几千人戍卫的大营,左冲右杀如入无人之境,这样强悍的作风,放眼天下,也只能齐国亲军猎狼骑能与之匹配。

这个消息让徐侯兴奋异常。与强者对决的机会他终于等到了,虽然不是开诚布公的正面交锋,但他的双眼,仿佛穿透了卫、吕两国的猎猎旌旗,直视到坐镇中军,指挥遥度的齐侯。这令他久经平静的斗志又重新燃烧了起来,连北部溃败也没能将其浇灭。所以徐侯必须拿出自己的精锐力量去与敌人抗衡,首当其冲的,便是他花费数年,耗资千金训练出的骁骑卫。

骁骑卫曾在救援徐梁之时测试过其战力,打得卫国军队自乱阵脚,毫无阻拦之力。这次将它放在北方前线,正好与猎狼骑一较高下。

北方五县的陷落,让联军须得分兵占领。这亦是徐侯的削敌之策,虎丘道地形开阔,无险可守。唯一的高地虎丘岭也早已在徐军的控制之下,徐军依岭设营,拦住官道。而联军在人数已经处于劣势,战线又被拉得太长,士兵质量参差不齐,想要突破徐军的防线,怕不是那么简单。这一点,两方主帅都心知肚明。

联军想坐等增援,但徐国岂能随他心意。趁着联军立足未稳,徐军当夜便向联军大营发动攻击。以骁骑卫作为先锋,突袭联军侧营制造混乱,余部随后掩杀过去,在弓箭队的火箭助攻下冲进联军各个大营。但很快,入营的士兵就发现这里的守备力量极其薄弱,守军不战自退。到大家反应过来是中计时,埋伏在外的联军却从徐军侧面反攻,将徐军困在大营中。

利用本方势弱引敌偷营,再反围杀之,这样的计策堪称完美。可徐军却出乎意料的坚强,面对如潮水般的联军,非但没有自乱阵脚,反倒有意识的向各部军旗靠拢重组阵形,让联军无法形成合围之势。助攻的弓箭队且战且退,消耗追兵,却始终不撤。骁骑卫以锥形阵强形突围,然后又折返突入联军阵中,如此循环反复,让联军不胜其烦,渐入被动。

战局陷入僵持,徐军死战不退为援兵的到来争取了时间,联军不能一举消灭袭击大营的敌人,眼下还有被反包围的危险。一时军心动摇,阵形散乱。而徐军却在形势反转的鼓励下士气更加高涨,愈战愈勇。联军已无战胜的可能,只得鸣金后撤。

虎丘道一战,徐军折损两千余人,联军则达一万以上,如此大的伤亡比例,可以看出双方兵员质量上的差距。这与左大营、上谷县被攻破所交手的士兵完全不同。虽是大捷,但对徐侯来说却无足轻重。他知道之所以有这样的结果,一定是因为齐国未有参战。打赢卫、吕乃至邓国,于徐侯来说,都不值一提。

这一战的失利,让反徐联军在北方的优势也失了去,占领的土地还没认熟便接连被徐军夺回,抵抗的力量也一弱再弱。加上所占领民不服管制,特别是在徐国反攻之时多有暴动,对守备的联军造成很大的困扰,间接的为徐军增加助力。不到十天,徐军就将战线推到长林一带。卫、吕两国节节败退,只得暂避徐军锋芒,弃守上谷、平溪,回防边关。

如此顺利就平定了徐国的危局,对于整个徐国军民来说都是极大的振奋,但战事尚未结束,是否继续进军,攻其本土,就成了朝堂众臣争论的一个重要主题。

武官一派自然想趁着士气如虹扩大战果,提升军功。积极在徐侯面前鼓吹消灭周边敌国,一统东境,与齐国争霸。

文臣一派却认为长久战争耗费国力,应该适时收兵,恢复元气。不然会失去本已占据的理义高地,被天下人诟病。

两派争执不下,徐侯也不表明态度,任他们吵闹。同样旁观的还有苍舒,他不发表意见,也没人主动问他意见。比起扯着嗓子喊,他倒更想查清卫、吕两国军力突然减弱的原因。如果是邓、齐两国与之决裂撤军才导致这样,又感觉太过牵强。齐国不可能在占据优势的时候放过徐国,而且北境也没有出现乱事,齐国没有任何理由退出。

“报……”

听政殿外一声高亢的呼声掺杂进百官的争吵之中,然后越来越明显,直至完全盖过。

“启禀君上。”禁卫跪倒在地,行色匆忙,让在场人都不禁为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揪起心。

“何事如此惊慌?”

“君上,南边传来消息,越国伙同黑齿庸水陆并进,趁虚进攻吴国,现已兵临都城。吴军向我提出罢兵请求。”

“什么?这帮小人竟敢夺我徐国之功!”

众臣一下子炸开了锅,武官痛骂越国是窃贼,文官笑说吴国自作自受,但也开始考虑,是否趁着吴国被越国全面侵占之前,拿下一部分土地,以资己方。

“报……”

又一声传令袭来,众臣忙紧闭其口,看着禁卫冲进大殿,跪在他的同袍身边,向徐侯禀告道:“启禀君上,卫国信都于昨日深夜被邓国占领,卫主与宗室重臣悉数被俘!”

“什、什么?”

“卫国,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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