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理了一下头绪,慢慢的给钱副院长说:
“这个数确实有点大。说实话,自从公司开业到现在,毛利率也就这么些吧。这样吧,做完了棉纺集团这笔生意,我就拢一下账目,看大体利润是多少,去掉成本和费用,我们对半分,你看可以么?”
电话里面钱副院长呵呵的笑了,听着很是奸佞,他说:
“护肤洗卫方面,进口产品利润很大,你我都明白的。我今年只要这个数,以后你再挣的钱,那都是你的,我也不要了,而且该怎么帮助你做业务我照样帮助你,明年呢,我们继续合作,你考虑一下吧。你的运营成本只有你自己清楚,外人都不好过问。如果你感觉很为难的话,就给我说一下,我也不勉强你。棉纺集团,以及妇幼医院的业务,我再找别的厂家合作。我们谁也不要影响谁,以后大家彼此还是好朋友。”
钱副院长把这话说完,接着就把电话给挂了。隐藏了这么久,这姓钱的副院长终于把他的真实目的暴漏出来,虽然他要的价码有点狠,但是站在他这个角度想一想,还是有道理的。人家这么费心的帮着做了这么多的业务,一年就要这些钱,也是说得过去的。黑么?不黑,一点都不黑,要是换了别人,说不定比这要得更多呢。谁要是觉得不合适,可以不合作,但是你不做别的商家照样会做,追钱逐利狗苟蝇营,资本社会就是这样。
百合放下手机,自己一个人坐在宾馆里,默默地看着雪白的墙面,顿时有一种孤独无助的感觉。要是北纬在,她还能和北纬说说,听听北纬的意见,虽然北纬说的不一定对,但最起码百合有什么心里话都可以在北纬面前当心放心的讲出来,而且说给北纬听百合觉得心里很踏实,但现在北纬被撵走了。百合这才知道身边有个自己信赖的人有多么重要。
一时间百合自己在宾馆里心绪烦躁的很,偏这个时候,妈妈又打来电话,说是正在医院,百合的继父下午忽然昏迷,被急救车拉到医院,好歹抢救过来,这才刚有所好转,看看今晚上要是没事儿,明天再出院回家。说完了这些,百合妈妈又开始自怨自艾的念叨,嫌百合离得远,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人年纪大了有个病有个灾的,真是死在家里也没人照看啊,反正诸如此类的话,百合听了无数回,只要她妈妈一念叨这些她的头就大。
百合本来这会儿自己就心烦意乱,还要耐着性子陪着妈妈说话,好容易劝着妈妈情绪平静下来,挂了手机,百合坐在那里,不知为什么,默无声息的流下泪来。妈妈需要人陪着,她这个唯一的孩子不在身边,妈妈心里很难受,但好歹妈妈还有个人可以打电话说到说到,现在百合心里难受需要人陪着,这会儿又有谁能来呢?越是这么想,百合越是感觉自己孤苦伶仃形单影只,眼泪就和开闸一样的簌簌落下,不知哭了多久,流够了眼泪,百合抽抽鼻子,抹抹眼睛,站起身子来长出一口气,顿时感觉心里舒坦了许多。女人就这样,遇到不顺心的事情,自己大哭一场,似乎所有的烦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百合止住眼泪,坐在那里愣了一会儿神,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然后拿起手机来,竟然给北纬打了过去,电话接通,百合浓浓的鼻音带着哭腔:
“你开车来找我吧,我有事而和你商量。”
百合的来电本身就让北纬惊诧不已,听到这句话,北纬直接就答应说:“好”,连问百合要商量什么事儿都没有问,他问清楚了百合所在的城市和入住的宾馆,然后说:“我现在开车就去。到了你那里,差不多要凌晨,你可不要睡着了。”
百合说:“我不睡,等着你。一会儿我出去给到外面给你要两个菜,再买几罐啤酒。给你做夜宵。”
北纬答应着,放下电话。穿上衣服,胡乱的给家里说了一个理由,然后匆匆下楼,开车就往外跑去找百合。
北纬的到来,百合的心里稍微有了一点安慰。虽然百合洗了好几次脸,但是眼睛依然红肿得很。她看着北纬坐在面前狼吞虎咽吃肉喝酒的,百合觉得自己非常安心。她不管北纬愿不愿意听,就在那里看着北纬吃饭自己不停的说叨着,从公司到家里,从妈妈到钱副院长,从一个员工说话声音大,到路上坐车司机老是打手机,各种鸡毛蒜皮风马牛不相干的事儿都叨叨出来。彷佛和北纬分开了很久似的。
看来女人就是这样,心里不痛快的时候,她找个人来,其实她并不一定想让你帮着她拿出什么主意,只要有个人在面前听她倾诉就行。卑微坐在对面边吃边喝,也不插话,只是听着,除了点头表示自己在听之外,其他的一概不表态,终于啤酒喝完北纬也吃饱,他站起来收拾一下小茶几,按原位摆放整齐,然后盘腿坐在床上,喝着茶看着百合,这才斯里慢条地说:
“这个姓钱的副院长要的是有点狠。你盘算一下帐目吧,多少给他一些,最多锐后利润对半分。他要是感觉不不满意,随便他找别人合作就是。谁的钱都不是随随便便就送人的,他要是觉得从别的人兜里拿钱更容易,就让他去找别人好了。本身他这么伸手拿钱就有风险,还这么贪心,早晚还不要出事儿栽个跟头。”停了一下,北纬看看百合,继续说:
“这兴钱的经历比咱多,他很明白事理,你让他再去找别人合作,他也不会去的。利用职务之便自己挣钱,本身就是个灰色收入,这个钱有那么好挣么?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咱这么有善心。要我说,就给他10万块钱就不少,以后爱合作就合作,不合作就拉倒。他找别人伸手,也会先掂量掂量风险大小的。”
北纬的一番话,百合听了豁然开亮,点点头算是同意这个说法,说:“我明天就转给他。”
北纬想了一下,给百合说:
“有钱大家赚,这句话是不错的,但是也要有个度。贪心不足就要出事儿的。给副院长10万块钱,就不是一个小数。你最好提出现金来,在车里当面给他。这样大家都安心,没有后患。千万别银行转账,将来一旦有事儿,给人留下把柄,这样子对人家不好,对咱自己也不好。现在当官,也是个高危职业啊。”
百合当然明白北纬的意思,她开心的笑了,说:
“你说得有道理,就这么办。那黄丽呢?”
这句话一说出口,百合自己都觉得有点失态,她刚才给北纬说了很多,就是没提黄丽,其实百合的心里一直在盘算怎么对付黄丽这丫头,没想到刚才一高兴,把心里话给说出来。北纬听了这话,看着百合,想了一下说:
“黄丽那事儿,不管你是看到的还是听到的,我也不再问。总之,你应该相信我,我和她之间,只是相互利用逢场作戏。再说,我和黄丽搞好关系,也是为你。以前黄丽也帮助过咱,不是么?”
对于北纬的开脱,百合反应很快,她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是的,黄丽是帮助过咱,但以前我也帮助过她,对不对?没有我黄丽就没有今天。她跑到山东来和我抢老公,胆儿肥了!这口恶气我不能咽下去。我要想办法治治这个疯狂的丫头,别觉得自己现在位置高了,就得意忘形。看着吧,有她摔跟头的时候。”百合说起这话来,虽然没有咬牙切齿,但让人听了感觉险恶十足。看来女人不能得罪,得罪了女人后果很严重。北纬听完笑笑,说:
“好了,这事儿过去就别再说了。我也给你认错了,咱俩谁都不要再想这事儿好吧?你那时候老是陪着钱副院长外出应酬半夜不归,我不也是心里很吃味么?”说完,他伸手搂住百合,顺势亲了她一下,色色的说:
“很晚了,睡吧。自从离开你,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在想着你。好了,睡觉觉。”
百合低着头,扭晃着身子非常坚决的说:
“去去去,你说得这么轻巧,说好了就好了吗?告诉你,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你别想再回到以前。这两天忙完工作我就回杭州,去看望一下我妈妈,这是咱俩最后一次在一起,以后,就没有以后了。我现在对你好,是要让你想我一辈子,让你一想起来我就后悔死。你的手碰过黄丽,就别缠着我,弄脏了我的身子。”
话是这么说,但百合丝毫没有要撵走北纬的意思。北纬不仅没松手,反而搂抱着百合更紧,就这样搂着她亲了一会儿,然后就把她抱起来,转身放在大床上,三下五除二的脱光了衣服,两个人就在那里亲热起来。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虽然百合在心里犹自不停的斥骂黄丽,但身体依然迎合着北纬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直到两人大汗淋漓,高潮散去,两人这才起身,拉着手一块去冲了一个热水澡,然后回到床上,盖上大被子,两个人拥抱着安静地躺在那里,不一会儿,北纬就沉沉的睡下。
百合一时没有睡意,她依旧春意盎然,看着北纬沉睡,良久,她轻轻的松开北纬的拥抱,翻身平躺下,借着外面的零星灯光看着天花板,不由的一声叹息。这叹息不是伤心,也不是后悔,更不是高兴,究竟为什么叹气百合自己也不知道。虽然现在她的肉体又一次接受了北纬,但心里并没有接受他,尤其是没有接受黄丽。百合还在心里捉摸着,怎么样才能治治黄丽那个丫头,好出出这口恶气。
沉思良久,她忽然有了主意,然后就开始在心里来回的掂量具体步骤,翻来覆去想,越想反而越兴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知道何时,看看外面天快亮了,一夜未眠百合竟然丝毫的睡意也没有,于是百合干脆起床,穿着睡衣,坐在那里看着碑额睡得一塌糊涂。百合凝望了一阵子,忍不住伸过手来摸摸北纬的脸,柔声念叨说:
“再见,亲爱的老公,我们应该分开了。没有归宿的归宿,或许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