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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刘婶的宠物

年近古稀,刘婶却依然精神矍铄。前两年老伴去世,刘婶曾消沉过那么一段时间,后来养了一群鸡,在咯咯咯咯的叫声中,刘婶的精神状态也一路高歌。

刘婶并不缺吃喝,她是把那群鸡当作宠物来饲养的。鸡们肥肥壮壮,刘婶乐乐呵呵。人家说,刘婶是村里最快乐的人。

刘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乡里办厂叫刘伟,小儿子在县机关上班叫刘强。老伴去世后,两个儿子也曾考虑过把母亲接到身边赡养,可两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把话挑明,生怕自己挑明了,母亲就归自己养了。更深层的原因是,两兄弟没有得各自老婆的准许,只能不了了之。

刘婶就这么一个人过着,那群鸡成了刘婶的伴侣和精神寄托。

可是,好景不长,好好的一群鸡竟然被捕杀,埋了。说是附近的养鸡场出现了禽流感,方圆几十里的鸡都得捕杀。刘婶的快乐也跟那群鸡一起,被埋进了土里。

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夕阳像一位垂暮的老人,跌跌撞撞向山坳落去。刘婶站在岑寂的院落,望着落日发呆。一只流浪狗,一瘸一拐闯进了刘婶的视野。刘婶看到,它的一只后腿是跛的,她的心咯噔了一下。刘婶走进厨房,装了半碗剩饭,把中午没吃完的菜汤倒进碗里,放到院门边。流浪狗看来是饿慌了,刘婶还没走开,它就上来大口吃碗里的东西。

刘婶收留了流浪狗,它成了刘婶的又一只宠物。刘婶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旺旺。狗嘛,叫旺旺很平常,刘婶没念过几年书,也只能取这样的名字。旺旺的后腿是被人打伤的,在刘婶家静养几天很快好了,刘婶走到哪它就跟到哪,很亲昵的样子。以前刘婶只有儿子来看她时,才会去菜场买菜,现在有了旺旺,刘婶几乎每天都去一趟菜场,为的是给旺买新鲜的肉骨头。

旺旺忠实地履行着看门的职责,只要有外人靠近就大声吼叫起来。一个人独居的刘婶,的确需要这样一只狗为她守门、与她做伴。

中秋节前夕,两个儿子来看望母亲。那天是小儿子刘强先到的,他手里提了两盒包装精美的月饼。那是别人送给他的,他随手拿了两盒给母亲,家里还有好几盒,反正也吃不完。大老远,旺旺就叫了起来,刘婶从里屋出来,见是儿子,忙拍着旺旺说,小乖乖,那是你兄弟,别叫了。瞧,刘婶都把旺旺当作儿子了,可见感情非同一般。后来大儿子刘伟来的时候,旺旺就不叫了。刘伟是开着小车来的,旺旺不知道是认出了兄弟,还是看在小车的面上,竟然摇着尾巴出来迎接。

吃饭的时候,大家谈起了旺,都说不错,能看住家。刘伟就跟母亲说,厂里经常闹贼,想把旺旺要去看门,刘婶自然没什么说的,儿子的事业为重。刘伟便拆开弟弟带来的火腿月饼,掰开送进旺旺的嘴里,跟旺旺套近乎。临走的时候,刘伟车子一启动,旺旺就跳上了副驾驶座,跟着他干大事业去了。弄得刘伟的孩子和老婆只好坐后排。

儿子走后,刘婶望着空落落的庭院,怅然若失。她从屋子走到院子,又从院子走进屋子,儿子送来的月饼映人了眼帘。刘婶想了一下,提起一盒未打开的,冲出了院门。

刘婶用那盒豪华的月饼,从王大妈家换回了一只小猫。刘婶给小猫喂奶粉,抱着取暖,亲昵地叫它咪咪,简直跟养自己的儿子没什么两样。第二年夏天,咪咪长成了大猫,不仅能抓老鼠,还经常跳进刘婶的怀里,跟刘婶撒娇。

暑假的时候,刘强的女儿兰兰来看奶奶。兰兰下学期就上高三了,准备考美术院校,正在跟一位老师学画画。这会儿刚学到画动物,兰兰最喜欢的动物就是猫,准备画几幅猫图让老师指点。兰兰一进刘婶的家门,就喜欢上了咪咪,逗它玩,研究它跳、扑、吃、睡的动作。

临走时,兰兰抱着咪咪不肯撒手,刘婶只好由着她去。毕竟孙女的高考是大事。兰兰说,奶奶您把咪咪送给我,我送您一个更好玩的玩具一一电子宠物。这里面有三十二种动物,您想养什么就养什么,可有意思了。今年是猪年,我已经养了一只小猪,现在交给您,您可要把它养好。

接着兰兰手把手教奶奶如何给宠物喂食,如何清洁,如何看病,如何让它睡觉,听得刘婶一愣一愣的。最后,兰兰还给刘婶留下了说明书,让刘婶不明白就给她打电话。

过年的时候,刘强一家来给母亲拜年,兰兰拿出电子宠物一看,大叫了起来:奶奶,你太厉害了,小猪已经长到两百千克,成大肥猪了。比我们班的宠物大王陶如琪养的猪还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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