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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后来那段时间生活一直都很平静,直到凌佳人在比赛结果出来之后,这件大事才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凌佳人并没有得到大赛的前三名,那一份来自潇向北公司的信,似乎石沉大海了。

好像那件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当然凌佳人也不会去追究这些,她只是在知道比赛结果后有一些小小的失落,虽然也没有做用心去做这件事情,但她一直对自己的创作饱含自信。

然而,这时候的依晨看起来比往常更加的有活力了,似乎这件事情对她而言是一件比较欢快的事情,就连处事比较木纳的凌佳人也发现了她的不同。

某个夜晚,凌佳人趁着月色,一个人从清冷的月光中走到宿舍外面某个空旷的场景里,这就像是一场梦,而这场梦似乎都会随时醒来一样,其实她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在某个场景会突然熟络起来,就好像在人生的道路上,很突兀的失去某样最重要的东西似的。

甚至有时候她会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这些只不过是一个很简单的沉淀罢了,这并不是导致她们坚固友谊破碎最主要原因。

她失眠的那个夜晚,甚至整夜都忙于在外奔波的那个夜晚,依晨却依然是熟睡着,甚至她没有一分钟是处于痛苦的纠结当中。

依晨不会用太多的时间去思考,她和凌佳人的友谊,也不会把太多的时间放在她们所谓的友谊中,在依晨的生命中,没有任何人的事情是超越自己的事情,虽然她从来都不会表现的太明显,但是往往是因为如此,她才是那个最不把凌佳人当回事的女孩。

凌佳人的记忆里,似乎她们的友谊从来都是最主要的,可是当她再度回忆起过去的那几年时,她居然找不到能够说服她的理由,她几乎找不到她们两曾经相濡以沫的画面。似乎她曾经认为的友谊,和那些的声音在她的记忆里,就像是一个自欺欺人的画面一样,根本没有实现的理由。

可是就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她却无端的想起过往的种种回忆,虽然这些记忆再也无法拼凑成一个完整的画面,但是每当她想起来的时候,原本坚定的内心,会在回忆涌出脑海的那一个瞬间,变得无比柔软起来,就像大海翻涌起的一层层波浪一样。

就是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晚,她无端的想起过去关于依晨的种种画面,她或许到现在还不愿意承认她们之间并非友谊的存在。

窗外的夜是那样的,几乎所有的一切都沉寂在一片黑暗当中,就连街角平时亮着的灯都熄灭了,好像是在迎接着什么似的。

凌佳人就这样紧紧的裹着被子,然后抱着自己孤单的身体,她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但又好像无动于衷,总之这个动作一直都陪伴着她,她感觉自己困了累了,而脑海里却依旧还是她和依晨曾经的那些画面,她感觉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不可思议,就真的好像人生仿佛是不由自己掌控似的,她会随时改变,不会随意改变,会不间断,会直接的改变了,她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沉寂的夜里所有的一切都睡了,她也像沉寂的夜晚一样沉沉地躺在母亲的怀抱里。

然而,一切都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平静,她不知道自己走入了一个怎样的环境里,那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好像从来都没有见到过。

空气中也弥漫着一种不知名的花香味,甚至透过雾沉沉的天气,可以看到在天空中悬浮的小颗粒。

凌佳人的周围全是一座座大山,是那种她们北方特有的大山,可是现实生活中并不是这样的,毕竟那些环境都离她是如此的遥远,可此刻她就处于这一片环境之中。

甚至大山旁边的每一片树林都逼近着她,一步一步逼得她无处可逃,无路可退。

“佳人,佳人,你来追我呀,你来追我呀?”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大山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划过,鬼魅一般的声音旋绕在她的耳旁,像是唱了一首歌,又像是急急促促的说话声,总之那道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凌佳人从慌乱到无法自己。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一般,她就身处在这片苍凉的大地上,她找不到出口,也不知道如何从这里逃过去。

“佳人,佳人,我是向北啊!我是向北啊!”

男人的声音,再一次在这充满着尘土颗粒的空气中蔓延开来,凌佳人恍惚中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那道熟悉的声音是他的。

梦境中的自己根本没办法控制,她不由自主的就朝那道声音闪过的地方跑过去,她是那样的不顾一切,就好像那道声音便是她的全部,那个人便是她的全部,她置身在苍凉的土地上,她置身在茂密的丛林中,在不知名的四道紧紧困住她的大山旁,她感觉生无可恋了,但唯有那道声音在她的心田冒起熊熊的烈火。

“向北,你回来…你要去哪里?”

凌佳人一边疯狂的跑着,一边挥手,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但是她不停的朝那个方向走去,甚至连脚步都不停歇。她不知道自己脚下的是路还是丛林,不知道自己脚下的是路还是荒草,总之它不停的向前奔跑着,感觉脚下的那些草地紧紧的把自己娇弱的身影淹没了。

不知不觉中她就跑进了一片荒草地,那道熟悉的声音早已消失不见了,她左右恍惚着寻找着,可是她被困住了,困在这一片长满荆棘的荒草地里,更让人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那荒草地的荆棘莫名其妙地生长起来,速度是那样的快快到睁眼眨眼的瞬间,她就已经淹没掉周围的一切。

那些像魔鬼一样生长的荆棘,轻轻的把她包裹着,然后她蹲在中间,感觉自己再也没办法动弹,她难过了,开始哭了起来,那道熟悉的声音早已消失,不见她心爱的男人也早已消失不见。

“向北,向北……”

凌佳人大声的哭泣着,他似乎忘记了一切,忘记了白天发生的事情忘记了,曾经发生的事情,此刻她的眼里只有消失的那道熟悉的声音,她发疯似地想念他,她深深的想念和他一起度过的日子,这一切都是没办法自欺欺人的。他终于感觉到了自己的懦弱,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天空下起了雨,那冰冷的雨滴一滴滴滴落在她的身上,好像把她的身体划出了一道道口子,然后跌跌撞撞的那些血液全部都喷涌出来,她看着自己,然后红了整个荒草地。

……

紧接着,凌佳人就从梦境中醒了过来,醒来的时候她满身满头的大汗,好像在水里浸泡过一样,她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现实,她以为她此刻身体上流淌的真是自己的血液,她打开了床头灯,才看到自己虚弱的面孔。

凌佳人的眼泪从眼睛中滴落下来,这些眼泪并不是她从梦中醒来才滴落的,而是在梦境中的时候就滴落的。她突然感觉到自己是那样的孤独,好像整个身体都受别人控制似的。

她很坦然的转过身体,从梳妆台上拿了一卷卫生纸,然后用纸巾轻轻的擦拭着自己脸颊以及身体上的眼泪和汗水,她的表情是那样的淡然,但此刻的她与其说是淡然,还不如说是绝望,似乎只有在梦境中才能这样的想念一个人。可是现实生活中又有谁陪伴着她,她想他又不能说出来,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吧!

她把擦拭过汗水的纸巾扔进垃圾桶之后,就淡然的躺在了床上,可是这一次她再也没办法坦然了,虽然她只能表现出坦然的模样,可是她的神情里她在想着她的脑海里全部都是那些想念他的画面,她感觉潇向北就存在她的空气中无时不在,她终于再一次领略到了分开的痛苦,她的整个毛孔都扩张开了,每个毛孔中都是她们曾经的记忆,她感觉周围的空气里全部都是她两曾经容纳过的一切,她格外的痛苦,从来都没有过的痛苦,此刻在她的体内蔓延着。

原来爱情是这样的痛苦,即使已经分开了很长时间,即使凌佳人在白天里依旧是开心的生活着,可是谁都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有多难过。

甚至有时候她在现实和梦境之中穿梭着,都忘记了究竟自己活在哪个世界里,但是唯一不能改变的事,那个人离开她了,永永远远的离开她了,而这种离开不仅在现实生活中,在梦境中也是如此,她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却看不到他的身影,甚至他就像一只迷失的麋鹿一样,随时都可能飞奔离去。她看着他远去的身影,除了无奈就是悲伤,甚至有时候连悲伤都来不及。

她要随时伪装自己,随时都让别人感受不到自己的悲伤,可越是这样,她越感觉到自己很累,累到没有办法去正常的生活,她开始羡慕身边的所有人,羡慕那些一对对争吵又和好的情侣,她羡慕一切,又对一切是那样的悲伤。

她感觉自己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女孩子了,她的身活变得空旷起来,空旷到自己都害怕,可是一切依旧要继续,她努力让自己闭上眼睛,她不知道,此刻已经快要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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