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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凌佳人其实也发现了穿着粗布裤子女孩子的表情,她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掩盖自己,凌佳人就站在人群的中间看着她,她的表情是那样的高冷,似乎包裹着一层别人无法接近的躯壳似的。

7月份正午的阳光是那样的毒辣,可是办公室里却是那样的凉爽,空调里的风吹过来,穿着吊带背心的女孩子们都感觉到瑟瑟发抖,又或者只是因为对新工作有些紧张罢了。

然而,那毒辣的阳光穿过办公室的玻璃隐隐约约的照在粗布裤子的女孩子身上,就好像她的身体散发着光芒一样,她似乎感觉不到热,似乎也感觉不到凉,好像她就是一个雕塑,一个裹着艺术的雕塑。

她的周身都散发着不为人知得光芒,可是正是因为这种不为人知得光芒,才使得她看起来的是如此的相貌平平。

会议结束之后,那些踩着高跟鞋穿着超短裙的姑娘都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从粗步裤子女孩子身边走过。

而凌佳人却透着稀薄的空气闻到了那股属于粗步裤子女孩子的芳香,那是怎样的一种味道,就像是开在北方严冬里的腊梅花,神圣却带着特有的悲伤。

凌佳人坐在会议室最靠外的椅子上,她听其它所有人都介绍完自己的名字曾经的工作甚至那些令人惊讶的过往点点滴滴,每个人都像是一张写满了各种符号各种证件的画纸,她们是那样的唯美,有时候凌佳人听着居然会自卑起来,她感觉周围的所有人都是无懈可击的,而自己充其量也只是懂点皮毛罢了。

那个一直躲在角落里不吭声的粗布裤子姑娘一直都保持着静默的状态,介绍终于到她了,她依旧没有微笑,脸上浮出一种让人发指的高冷,瞬间会议室里弥漫出一种冷清的感觉,她好像可以释放出寂静的能够感染这里的一切似的。

别人介绍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时,总是会说出一大堆的废话,把自己胖到天上去,然而这个穿着粗布裤子的女孩子,这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话。

我叫安,心安的安。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些人都还等待着什么,好似她的自我介绍根本没有结束似的,但她却只是嫣然的笑了一下,随后转身就走到了角落里,她是那样的平静,平静到一旦走进角落就不会被人发觉,然而也正是这一点,让凌佳人一直定定地望着她。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都似乎在公司里找到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每个人都变的忙碌起来,当然,在休息的时候每个人也都是平静地但更多的时候女人都是扎堆说着另她们欢愉的事情,例如,下班之后,去哪里逛街,晚上和男朋友经常去哪里约会,又或者有时候在抱怨工资太低了,根本没法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下去,总之二十几岁的年龄里,都有着不一样的烦恼。

安在最初的几天工作中,几乎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她穿的衣服也一直都是那一套,看起来是那样的成就,但又是那样的清爽头发也一直凌乱着。

凌佳人好奇的转过身去看她,她都是低垂着头颅,用手不停的在电脑上敲打着,似乎对着电脑才有说不完的话似的,那几天的生活是平淡无奇的,每天都是这样子。

很快,凌佳人更是更令她陌生又熟悉的公司上班快一周了,这一周的时间里,她一直都在偷偷地寻找着什么,有时候也会不经意地提出那个人的名字,可是这样的情况终究是很少的,她很少对别人提起,那个人和她曾经的关系,也很少对别人提起,那些,已经被她埋藏在心里的过往。

星期五的中午,是凌佳人和安第二次对话,那天的天气有些阴沉,天气给人的感觉,和安给人的感觉是一样的,都是一种闷闷地,又死气沉沉的感觉。

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样一种感觉深深的吸引着凌佳人,她想要和她去做朋友,可是安就是那样的与众不同,就是那样的难以接近。

安还是像往常一样,双手轻轻的敲带着电脑的键盘,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脑的屏幕,看起来是那样的认真可有时候却从那一双布满血色的眼睛中看出她的疲惫。

安一直保持着这样一个动作,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扬起那一双紧紧是在键盘上的手指,然后手指分别动了一下,这样她才似乎感觉到手指存在。

她缓缓得把自己身下的椅子轻轻的推开,然后再静悄悄的,从电脑都为之挪开,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的轻巧,不弄出一点声音,其实她有这样的动作和表情都是特别正常的,因为她是一个怕引起别人注意的人。

她还是像往常一样,从自己的位置,走了几步,不过然后又静悄悄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这样的动作看起来是那样的平常,似乎并不要做些什么,也并不需要知道什么,可是这一次她却缓缓地转过身体,看了一眼凌佳人。

凌佳人的桌子上放了一个粉色的水杯,粉丝的水杯里盛满了水,还有一些水滴,不小心洒在了桌子上,小小的办公桌上,放满了的小说书,还有一台电脑。

“佳人,你知道热水在那个地方吗?”

这声音正是安的,她走过来的时候,脚下基本上都是听不到声音的,听到她说话的声音之后,凌佳人才感受到,她已经走到自己的身旁了。

凌佳人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她只是轻微的转过身体,然后微笑着看向她。

“从这里这里直走过去,然后再转一个弯,你就看到了。”

凌佳人说话的时候还专门用手指了一下,她生怕安找不到似的。甚至在那一瞬间,她想要转身带着她走过去,可是她并没有这样做,只是用手指了一下。

安淡淡的朝她微笑着,也没有说谢谢,也没有说其他话,她只是微笑着,似乎从她的嘴巴里说出话,真的是惜字如金,但这些凌佳人也已经习惯了。

其实她和她说话也算是挺好的了,因为安从来不找其他人说话,她总是在做自己的事情,并且可以把每件事情都做得井井有条的,她不喜欢去打扰别人,也不希望别人来打扰她,到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她会轻轻地走过来,和正在工作的凌佳人偶尔说上一两句话,这一两句话里也只是十来颗个字,甚至有时候,连十来颗字都没有。

两周的时间过去了,安依旧和公司里的其他人没有进行过必要的交流,她喜欢低着头从公司里穿来穿去的,但更多的时候她是高昂着头颅,看起来一副与世不争,并且不愿意融入这个社会的模样,她是那样的清高,清高到整个公司里的人都对她开始有意见了,那些女人都在背后议论着他们嘴里说出来的那些话总是有着与众不同的意义,似乎一句话可以分散出三四层甚至四五层意思,而没层意思都代表着不同含义。

凌佳人好几次都对此感觉到不满,可是她并没有说些什么,因为她知道越是解释越没办法解释。

也许在上大学的时候她就已经接触到这样的生活了,也许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看淡了这一切,只不过那时候遇到这样的事情是比较少的,很多人只是单纯的去懊恼一个人,很多人也只是单纯的去讨厌一个人那样的讨厌,并没有过多的嫌弃和报复在里面,可是现在不同了,她们的讨厌是那样的明目张胆,是那样的一针见血。

就这种日子,又过了一段时间,那些一针见血的话,还是会时不时的说出来,凌佳人终于看不下去了,就在那个天气渐渐变得凉爽起来的夜晚。凌佳人和安一起去了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那是她们第一次去咖啡厅里喝咖啡,天气很好,穿上一件薄薄的衬衫,刚好适合这样惬意的天气。

凌佳人和安坐在咖啡厅的一个角落里,她们能够看到外面的世界,但外面的世界却观察不到卑微的她们。

“安,其实有时候我发现我并不太懂你,你做的有些事情我真的找不到能够做的原因。”

“例如……”

安的脸上洋溢着微笑,她看起来是那样的平静,并不想猜测接下来说的那些话,也并不想把这些话当成阻碍自己心情的唯一标准。

“你为什么不喜欢和公司的那些女孩子讲话呢?有时候我觉得她们都有着自己的特点,怎么说,其实还是要看你怎么去看待了。”

凌佳人但语气有些迟缓,她更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一样,把每一句话都说出慈祥的模样,可事实,对方的脸上依旧是微笑的表情。

“你想错了,我并不是真的惜字如金,我这是感觉和他们没有说的话,有时候交流是一种感觉,真的是凭借这种感觉的,如果没有感觉的话,我宁愿不要去说。”

这是安和凌佳人在一起工作之后说的最长的一句话这句话语速是那样的温和,听不出来任何埋怨的表情,也听不出来她是否悲伤或者是否快乐。

“可是,有时候我还是想要劝你一下,毕竟在现在这个社会里,每个人都是这个模样,或许很多人是戴着面具在生活着,他们也有自己痛苦的地方,即使你真的不愿意和他们去交朋友,但至少表面关系还是要有些的。”

凌佳人不厌其烦的说着,安却听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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