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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风流少年 同拾花

云霁和小芷像往常一样来到大厅吃午饭,却发现高玚比往常早到了些。看到高玚,云霁又想起昨晚的情景,脸不觉红了,高玚却是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云霁看了高玚好一会儿,却没发现大厅里另一双有神的眼睛正饶有趣味的看着她。

“云霁姑娘,怎么还不坐下来,是饭菜不合你的胃口吗?”高玚淡淡的说道。

云霁心中疑惑着。一旁的小芷拉着云霁的衣角,示意她坐下来。

云霁坐下来,开口道:“饭菜很好,我只是有点睡迷糊了,一时没回过神来。”

高玚指着他身旁一个与他眉目间有几分相似的男子,说道:“这是我五弟,高炎。”

云霁顺着高玚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云霁礼貌性的微笑着,道:“我叫云霁,这是家妹小芷。”

“在下高炎。”高炎合起手中的折扇,双手抱拳于胸前,说道。

云霁和高炎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就进入吃饭的时间。

可是云霁没有心思吃饭,她满脑子想着的都是为什么今日的高玚像变了个人似的,他一眼都没看过她,好像昨晚什么也没发生过。云霁想不通是什么理由,她抬头,对上一双桃花眼,反射似的马上又把头低下,继续假装吃着碗里的什锦蛋面。

吃的差不多了,高炎突然说道:“我在帝都的时候就听人说银川西岷山的桃花是天下一绝,明日天气不错,恰好又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想来二位姑娘还没去过,不如我们明日便去赏花,二哥看这可好?”

“我没什么意见。”高玚说道。

“二位姑娘意下如何?”

“去便去罢。”云霁笑道。小芷也在一旁附和道。

第二日,几人早早的起床,云霁和小芷坐着马车,高玚和高炎均是骑马前行。

路上颠簸了几个小时,终于到达了西岷山。云霁本是在山中长大,按理说身体素质该是比平常人家的姑娘要好上许多才是,可是这一路马车的颠簸却让她晕乎乎的。

走下马车,云霁感觉一个步伐没踩稳便向后倒去。当她以为自己要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突然有人伸出手来将她接住。温热的体温夹杂着一股好闻的清香散发在空气中。

“谢谢。”云霁赶忙从高炎的双臂中抽出身来,说道。

“云霁姑娘不必如此客气。”

走在前面的高玚转过身来,眼神中带着难以言说的意味看着二人,道:“趁现在太阳还不是很强烈,赶紧上山吧。”

“恩。”云霁和高炎异口同声道。

几人沿着错落有致的种满桃树的山路走着。云霁和小芷本就在山中长大,所以这一路走来并没有十分吃力。几人很快就达到了山顶。山顶有座亭子,唤作“远心亭”。

这一路爬上来,云霁虽没觉得十分吃力,可还是微微出了些汗,白皙的皮肤中泛着健康的红色。她习惯性的用自己的袖子擦拭着额头的汗滴,突然看到眼前递过来一只手帕。顺着手帕的方向看去,一袭水蓝色的长袍。原来是高炎,云霁心里有点失落。但还是接过了帕子擦拭额头的汗滴。

“我在帝都早就听闻过银川西岷山的桃花乃天下第一绝,如今亲眼见到,当真是名不虚传。”高炎合起手中的折扇,目光流连在远处的一片粉红之中。

云霁不觉看了高炎一眼,高炎身上像有什么东西深深吸引着云霁,让云霁的目光久久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高玚的眉目似乎永远都无法展开,他的心中好像藏着很多不能说的秘密。而高炎却是不同,虽然接触的时间很短,云霁还是能感觉到他清冷之中带着洒脱飘逸。如果说高玚是入世的,那高炎就是出世的。

“那边有个寺庙,我们不如过去瞧一瞧。”高玚走过来说道。他今日身着一袭绣着虎样的绛紫色长袍。

云霁听到高玚的声音,心中雀跃万分。她眼巴巴的看着高玚,奈何高玚只是敷衍的回了她一眼。她很失落,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他的态度竟然变化的这么大。

不远处,一袭黑衣的男孩傻傻的看着眼前的女孩笑着,那女孩也只是笑着。从云霁在的角度看去,二人竟像傻子似的站着,只是笑着。突然,那男子不知说了些什么话,逗得眼前的女孩娇羞一笑,男孩也跟着羞涩的笑了。

云霁在一旁看着傻呵呵的二人,心里竟不知为何羡慕起她二人了。

“小芷,你是要继续留在这儿还是跟我们去寺庙逛逛呢?”云霁掩面笑着。

小芷听出了云霁语气里的打趣意味,假装生气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说完,便一路小跑到云霁身边了。小芷回头看,黑眸还站在原地儿看着她傻笑着。她脸更红了。

几人沿着通向寺庙的小径走着。高玚走在最前面,黑眸紧紧的跟着高玚,云霁和小芷走在中间,高炎走在最后面。

云霁看着砌着鹅卵石的小径上落满了粉色的花瓣,在没有脚印践踏过的地方,一片片花儿还是那么鲜艳和美丽,有的甚至还沾着初晨的露珠。可是,在有脚印践踏过的花瓣,就是一滩烂泥,难以入眼。风儿一吹,小径两旁的花儿又纷纷落下。

风儿啊,这儿不需要你,你可不可以到别处去啊。云霁在心里祈求着。

云霁小心翼翼的迈着每一个步伐,她不想踩到那些美丽又令人心碎的花儿。每走一步,她就俯下身拾起完好的花瓣放入随手拿出的手帕中。手帕装满了,她便倒入小径两边的树根旁。她想,那儿才应该是这些花儿想要的归宿。

不知不觉,云霁已经落下了一段距离。可她还是乐此不疲,她认为这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当她又一次俯下身拾起花瓣放入手帕中时,一只纤细修长的手也撷了几片花瓣放入手帕中。云霁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高炎,她的好奇心明显的表露在脸上,似乎在问:你不觉得这是一件没有意义、很无聊的事情吗?

高炎看懂云霁写在脸上的表情,只是笑道:“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没有意义,所谓的意义都是我们人的意识赋予上去的。一件事情,只要你觉得有意义,只要你觉得做这件事情是开心的,那就放手的去做好了,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难道现在做的这件事情不是很美好的吗?”

高炎说完,又继续俯下身拾起花瓣放入手帕中。

终于有人的想法跟她是一样的了。云霁心里豁然开朗,如得知己一般。

此时,云霁的心里装了一份大得没有边际的快乐,她心里无比轻盈,就像小孩最纯粹的、发自内心的快乐。

二人就这样一路走走、拾拾,尽管身后又是一片飘落的花儿,但他们已经做了自己觉得美好的事情了。花儿们呢,被风一吹,在阳光下尽情的、欢快的旋转着,因为有两个叫“人”的东西稀罕它们。

高玚三人到了寺庙门口发现云霁和高炎远远的在小径的另一头。他站在那儿,眼底一抹冷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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