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关过小黑屋?还没有饭吃?
还被罚站过游泳池?
他那么高高在上的人也受过这样的苦?
不知是不是海风吹久了,云星月觉得全身发冷,连心都冷得颤抖,冷得生硬。
生硬到闷疼。
不该的。
他不该受这样的苦。
他是北斗星啊!
眼睛胀痛,云星月陡然闭眼,闭上眼角闪烁的晶莹。
耳边相辰御的声音还在继续,她想张开叫他别说了,可心却偏心的想要听关于他的所有,了解他的过往,心疼他的过去。
尽管一个人。
尽管他不需要。
“就在那年,老大离开了那个家,一个人到外面打拼生活,12岁的他已经很会打架,被别人揍了不会喊疼不会求救,只会更不要命的揍回去,后来遇到了同样不要命的卫祈,接着在路边捡了安竭,再后来救了我,我们三个和他辛辛苦苦打拼了16年,才有了如今的“风槿”,可是现在老大的父亲又冒出来说让他把打拼下来一半的股东权交到那个所谓的弟弟身上……”
“如果这就是家人的话,我宁愿我们没有,也宁愿老大没有。”
“我想老大也是这样想的。”
“可是,丫头,你知道吗?那个女人说老大的母亲在她手里。”
“老大的母亲虽然那时丢下了他一个人,可是,我听到过老大提起过她,虽然很少,但却是老大唯一对我们提起过的家人,小时候她很疼老大的,在老大灰暗的童年里,那是老大唯一抓住的一抹温暖。”
别说了,别说了。
云星月伸手抚上心窝。
痛。
痛彻心扉的痛。
把头埋在两膝间,泪划落,滴落在海滩上,风卷细沙,覆盖无痕。
那个晚上游泳池边他的阴凉决绝,香枫树下的呼吸相携,石榴树旁的意外相拥。
一片一片交织着,云星月觉得脑袋的画面要破碎而出。
刺得生疼。
他高高在上时她就已经放不下他。
如今告诉她,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一身伤痕,心无所依。
她又如何………放得下他。
怎样放下他。
那天,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去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屋,只知道那天晚上她做了个梦,第一次梦里有他。
却是个噩梦。
梦里,小时候的他被关在一间黑得没有丝毫光亮的屋子里,他很害怕,却不哭不闹,就那样安静的绻缩在角落里,一双眼睛亮如星辰。
然后外面进来了几个虎背熊腰的人,朝着他走过去就是一阵揍打,打到他从蹲坐趴到地上,打到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渍,打他那双亮如星辰的眼睛渐渐通红,不在明亮。
“求我啊,求我我就放了你。”
“不求是吧?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皮子硬还是我们的拳头硬。”说着举起拳头又要揍下去……
“不要,不要……”
遽然的睁眼,在黑暗的空间里瞪着天花板,尽管映处眼帘的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可她就是固执的睁着,只要她不闭上,他们就不会再打他了……
这样瞪了半晌,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耳边是属于深夜特有的静谧。
然而她却感觉到屋子里有个不属于她的轻微呼吸声,心骤然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