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星月慢慢的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熟悉的脸。
脸部的轮廓鲜明如刀刻,浓默的眉毛,鼻梁高挺,狭长的眼睛透着湿润如玉的光泽。
很好看。
却没有阴柔的感觉。
云星月从来没想过,长大后的府青会变得这样好看。
就这样把面前这张脸和小时候那个虎头虎脑的人影重叠在一起。
直到感觉一抹目光阴冷的落到自己身上。
抬头向着三楼的地方望去。
磨砂的玻璃遮挡住所有看视的眼神。
什么都没有。
连窗帘都是拉下的。
而云星月却从回忆里抽回了思绪。
那是沐流槿的卧房。
转回头看着眼前嘴角弯成歉意的弧度的府青,“没有,是我没顾着看路,对不起。”
顿了顿,想起他刚才说的话。
“你说……你在看石榴花?”
“嗯。”
云星月回身看向从别墅后花园里冒出的一截石榴花枝,上面朵朵的花容点缀,红艳似火。
“好看吗?”
“好看,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花。”
最好看的啊!
那年,刚进福得院的她大概才只有8个月大小,她是不记得的,是后来院长告诉她的。
刚进来的孩子院长都会给大家起个名字,院长正在沉思给她取个什么名字的时候,府青看着还在襁褓里不哭不闹的她,对着院长说,“叫她十一吧,她是第十一个进来的孩子,好记也挺好听的。”
院长笑笑,点了头。
那年,府青六岁。
院里有很多花草,大多都是一些搬家带不走的人送过来的,还有就是地方拆迁然后移过来的果树。
尽管如此,云星月还是觉得,她们是好人,她们会有好报的。
因为,她们让她看到了石榴花。
后来院里的孩子越来越多,年纪又不一样,所以常常都会发生些小争小执的事,最严重的一次是院里的几个孩子围打成一团,打到最后你哭我嚷,打到院长过来训斥了他们一顿。
只因,上个月搬过来了石榴树被当时院里年纪最大的那个男孩给弄死了。
云星月哭了半天,府青劝说不停的情况下,冲过去就和那个男孩打成了一团,那个男孩比府青大,还比府青高,打到最后的时候,他是受伤最严重的,连额头都打出了血,后来还留了疤。
云星月哭的更伤心了,他实在想不出办法就说会陪给她一棵石榴树,可她哭是为了他受伤了,所以云星月还是没止住往下流的泪水。
当时府青转身就跑了,回来的时候太阳都已经要下山了。.
跑得气喘吁吁的府青递了棵绿葱葱的树苗子过来。
他说,赔你的石榴树。
她还记得他当时的笑容。
别扭,有点傻。
但很满足。
他们一起等着石榴树长大,等着它开花,可是它一直不开,长得比他们还高了也还不没开花。
等到他离开的时候那棵石榴树也没开花。
他说,石榴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花。
是不是,他还记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