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时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传来阵阵的雷声,就像变天了吧。
每一天美丽的景色之下,谁都不知到有多少罪恶正在蔓延,无限的紧紧的缠绕了每个人的脖颈,就像是温柔的食人花的藤蔓,在你深陷温柔乡正犹在感叹这美好幸福的生活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变换嘴脸,收起那些伪装的艳丽的面具,扼住你性命的咽喉。
让你的灵魂就算是深入地狱也不得安生,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生活。
最难测的也许就是人心。
君瑶就算是再昏迷之中,在朦朦胧胧的睡梦之中,也从来都没有像这一刻那样的痛恨自己羸弱的身体。
多么的不争气啊,这今半第一才女的娇躯,这堂堂王妃的躯壳。
她嘲笑自己。
觞国皇宫。栖凤殿。
一盆凉水就放在昏迷之中的君瑶的脚下,陆思空就跪在面色因为嗔怒而严重变形的皇甫锦敏的脚下。
“太后娘娘,您就发发慈悲饶了洛王妃吧。您看她还抱病在身呢?她只不过长了和子妃差不多的躯壳而已,何苦现在也不会对您造成任何的威胁,您何苦一定要咄咄逼人呢。您就不怕要是七王爷向您要人吗、、、、、、”
陆思空还没有把话说完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脸颊处传来的灼热的疼痛。就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脸上。
他伸出自己的手摸了摸嘴角,鲜血沾染了手指。
他从西门浅夏小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也算是皇甫锦敏信得过的人了,在他的印象里她从来都没有打过他。
看来她是真的怒了。
嫉妒心可以是一个女人疯狂的丧失理智、丧心病狂。
就算是多年以后一个莫不相干的长的颇有几分相似的人她也不会放过。
她拥有在宫里生存的女人所有的优点:自信、敏感、尖锐、尖酸、刻薄、荣华富贵、地位。然而她却也丧失了一个女人的天性。善良、信任、母性、宽容在她身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这一点上,无论是当年受害的子妃苏子雅,就是如今的欧阳府当家主母宇文洛司;还是现在高高在上看似是光鲜亮丽的太后娘娘,都是一样的。
她们是同样可怜的女人。在多年以后她们想都不会想到今日宇文洛司手中的棋子皇甫锦敏痛恨的咬牙切齿的君瑶,会用悲悯的可怜的眼神看着她们然后丢下一句:“可怜的女人们啊。”便再也没有回头。
“陆思空,你是越发的放肆了。皇帝日日骄纵着你,哀家可不会纵容你在栖凤殿放肆。你可知欺骗哀家的后果,我大可以现在就把你拉出去斩了,也不能灭我心头之恨。要不是哀家看你对皇帝还算是忠心耿耿,早灭了你千万次了、、、、、”
皇甫锦敏居高临下的趾高气昂的看着陆思空,顿了顿,脸上露出轻蔑的微笑,又看了一眼昏倒在地上的君瑶道:“子妃她算是个什么东西?现在又阴魂不散的找了个替死鬼在哀家面前晃荡,哀家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与子妃有关系的人出现在哀家的视线里、、、、、、所以,陆思空,你若是个聪明人的话,就应该知道、、、、、”
“泼她一盆凉水,叫她狐媚子霸道。”皇甫锦敏说这话的时候,就连眼皮在都不曾抬一下。
一盆刚从地下井里提溜上来的水毫无保留的浇在了君瑶单薄的身上。
殿外传来轰隆隆的雷声,树影影影绰绰的就像是鬼魅。
刺骨的寒冷。就像是置身万劫不复的冰库之中,掉进荒无人烟的琉璃世界。
她的身体因为外界强烈的刺激而剧烈的颤抖起来。
陆思空看着就发生在自己面前的酷刑,身体因为激动而颤抖了起来。他紧紧的握紧自己的拳头,微微的挪动了一下跪的生疼的膝盖。
“陆思空,你哪里都不准去。休想去告诉皇儿,哀家绝对不允许她再去接近皇儿。你老老实实呆在这里。”
君瑶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平生都不曾遇见的情况。那个飞扬拨扈着盛装发髻如云的女子就是西门浅夏的生母,就是西门游吉的养母吗?
为什么她会如此恨自己。
“贱货。”她感觉到皇甫锦敏拿着上好的马鞭子打在自己的身上的清晰的疼痛。
她咬咬牙,疼痛布满了身上的每一寸皮肤。
“外面是下雨了吧。自己最害怕这种天气了吧。平日里每逢这种天气自己都要蜷缩在母亲的怀里久久的不肯出来。而现在自己却犹如身陷囹圄,再也不会有人在抱着自己说不用害怕了。”她这样想到,身上的痛楚深入骨髓。
锦绣园。洛神殿。
天色渐暗,滂沱的大雨浇灌着锦绣园的每一寸土地。
从层云之上坠落的雨滴就像是灿烂的丝绸般柔软般的太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透过那些树木的枝枝叶叶的间隙射到文君湖上的静静的器宇轩昂的洛神殿的屋顶上窗棂上,就像是等待佳人的归来。
在洛神殿的殿门前枫宇撑着一把伞来来回回焦急的踱着步子。她的身后垂手恭立着三五个打着伞的丫鬟,沏露从里面走过来道:“还没有回来吗?”
枫宇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时沏露抬头看见波光粼粼文君湖的水面上一叶扁舟向这边行了过来。待看清来人,她的紧绷着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惊喜。
沏露满脸欣喜的冲着枫宇道:“枫宇,枫宇你看你看,是王爷回来了。说不定洛王妃是和王爷一起回来了也说不准呢!”
枫宇听见沏露如此说,抬头看见对面小船上穿着玄青色蟒袍朝服,佩戴额发的外罩着大排穗的蓑衣的就是西门游吉的时候,相信似的同沏露相视一笑。
待原宪扶着西门游吉下船的时候,枫宇和沏露慌忙迎了上去。为西门游吉撑伞。枫宇道:“王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西门游吉见这两个丫头今日如此殷勤,知道肯定是君瑶的示意。
笑着冲二人道:“今日果然是宫中有要是耽搁了,故而来的晚了些。怎么样?你们家主子好些吗,竟巴巴的派了你们两个出来迎接我?”
“洛王妃没跟您在一起吗?”沏露听了狐疑道。
西门游吉一听,脸上顿时是一排排的黑线,一下子就抓住了沏露的胳膊,道:“你说什么?我不是嘱咐了你们不让她往外出吗?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出去有多么的危险、、、、、、”
枫宇听了,忙拉了沏露跪下了,她还从来都没有见过生如此大的气的西门游吉。
枫宇只得将事情的原委告诉西门游吉。
一行人紧张的没有一个人说话,就连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原宪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雨水打湿了枫宇和沏露的衣衫。
雨滴顺着西门游吉的脸留下来。显得他的原本就帅气的脸此刻愁容万分。
“、、、、、、不好了、、、、、、”他说着就转身踏上依然停泊在那里的船。
依旧跪在雨里众人起身,枫宇大叫:“王爷,您一定要把小姐带回来啊。”
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打湿了她整个的脸。
一身闷雷,鬼魅的闪现滑过天际的一角,顿时天空变得四分五裂。
觞国皇宫。未央宫。
刚下朝的西门浅夏一下子摘掉自己头上的皇冠扔给身边的小夏子。
西门战事又奏心急,他自从昨夜知道涯纪的事情,就再也无法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