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妃一下子哈哈的大笑起来,那突兀的放肆笑声充斥了整个听雨轩,在场的每一个人无不屏气凝神,低眉顺眼。就连一直端庄的不行的皇甫锦敏和站在一旁的吴嘉敛都被狠狠的吓了一跳。
那是一个女人无助的绝望的悲愤的笑。
“既然太后娘娘如此对我,就休怪臣妾也不顾惜多年来的情分了。如果太后娘娘执意要杀臣妾,那臣妾是最不怕死得了。只是只怕臣妾一朝殁了,皇上恐怕也活不长了、、、、、、”
“你这狠毒的下作贱妇,竟然敢对皇上下手?”皇甫锦敏脸上的肌肉明显的抽搐了一下,皇甫锦敏明显的感觉到吴嘉敛扶着自己胳膊的手加大了力度。
“太后娘娘您也知道,臣妾也算是个精通医理和下药的高手,就是觞国也没有什么人可以赶上臣妾对吧。太后娘娘难道您忘了旧年去花台上畅春湖游玩的时候,您无故昏迷三天三夜,太医却无能为力认为是回天乏术的时候,是臣妾从宫里赶了两天两夜的路去救的您吧。您忘了皇上刚登基那年,秋季围猎被毒蛇咬伤是臣妾为皇上把毒液从体内逼出来的吧、、、、、、臣妾既然精通用毒之道,又为什么不能为自己所用呢?”
“妹妹,竟然不念惜皇上和妹妹的旧年恩爱情分对皇上下毒吗?你怎么忍心?”吴嘉敛一脸的痛苦之色不解的看着摊在地上的南宫子美。
“恩爱情分?皇上他不要我了,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子,他早就不是我的了。他爱上了一个妖孽,爱上了自己亲兄弟的妻子,爱上了一个前朝妖孽苏子雅转世的女子、、、、、、”
苏子雅,也就是现在的宇文洛司,欧阳府的当家主母,是皇甫锦敏最大的软肋,她害怕,害怕一切都如雨妃所说似的。
她狠狠的打了雨妃一巴掌,以为堵住了南宫子美的嘴,就会阻止一切灾难的发生,阻止一切不幸事情的到来。
一滴一滴红色粘稠的鲜血顺着南宫子美性感的嘴唇滑了下来,就像是妖冶的罪孽,万劫不复的仇恨。
“你若想清楚了,便来告诉哀家,这样对你对皇帝对大家都好。大家撩开担子,哀家和皇帝自从当什么也没有发生,你依旧会是皇帝的雨妃。你若只是一味的执迷不悟,只是自取其辱,就别怪几年的老脸什么都没有了。”
“太后您以为臣妾和皇上还能回到从前吗?早已物是人非、、、、、、现在的皇上早已不是臣妾旧年的枕边人了。而我还有什么前程可言,臣妾跟随皇上尽心侍奉几年,到立后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想过臣妾,还抵不过一个初出茅庐、乳臭未干、不谙世事的丫头片子、、、、、、、”雨妃说着,看向站在一旁的吴嘉敛,眼神中除了憎恨还有难言的苦楚。
“臣妾不甘啊、、、、、、”眼泪顺着她的往昔妖孽的眼睛流了下来,直流到她嘴角的鲜血处。鲜血和眼泪和在一起,显得更加的鬼魅和悲伤。
“今日这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嘛,你怨不得别人的,雨妃。贱妇雨妃,不安守合宫懿德,没有哀家的懿旨和皇帝的允许,自即日起不得踏出听雨轩半步,闭门思过便是。”
皇甫锦敏说着,便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吴嘉敛看着独自留在那里的雨妃,眼睛中溢满了复杂的光,赶忙追上了皇甫锦敏。
就在众人将要踏出听雨轩华丽的香奢梨木门槛的时候,只听后面传出南宫子美歇斯底里的声音:“太后娘娘,这么些年过去了,您竟还是如此歹毒,就真的不怕子妃回来向您索命吗?这些年来您肯定被子妃的冤魂苦苦缠斗的害怕了吧。哈哈哈哈,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皇甫锦敏停顿了一下,只见后面的大队随从也停了下来。吴嘉敛看向一脸淡定的皇甫锦敏,明显的看到她的身子抖动了一下,就像是突然遭遇了雷雨大作的天气。
皇甫锦敏不知道的是,她和雨妃所有的对话都尽数被西门浅夏听了去。
看着皇甫锦敏领着一簇人离去的背影,站在听雨轩抱厦走廊拐角旁大柱子后面的西门浅夏现出身来,轻轻的叹了口气。
一种悲伤的气息溢满了他的胸房,他诧异他狐疑,“雨妃虽然张扬拨扈,往日母后虽然也不待见雨妃,但也没有难为过她。怎么今日为了这事竟要发如此狠的话,句句要置她于死地?”他这样想到看向阴霾的天空,妖孽的瞳孔里满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光,他呵出一口气,寒气萦绕在他的眉心。
“你去查一下这事和太后母后有什么干系?”
“皇上,这,这,不大好吧。”西门浅夏着墨色总管太监服的陆思空为难的看着他说道。
“朕当然知道,但是现在着实是事急从宽吧。朕知道母后以前着实是有难言之隐,朕怕她伤心,也从不提她所忌讳的人忌讳的事。但是现在朕发觉是该了解一下母后的过去了。”他的眼神中阴鸷的光把陆思空吓了一跳。
“还有,易寒你去通知幽崖去查这件事,朕去势必会打草惊蛇,现是多事之秋,恐又遭到赤修的暗算。一定要幽崖小心行事,不要人看出端倪才是。”
“属下谨遵皇上圣意。”手持白金铸造的铁血剑的着白银铠甲的易寒作揖道。
“以前涯纪在的时候,还能为朕所用。现在他连见朕都不肯了是吧。他现在还好吗?只要他愿意,朕的静心堂他还是来去自如的。”
“前日属下奉旨前去洪荒山,属下说皇上近来都好,涯纪公子也就没有说什么,并没有问及关于陛下的事。只是、、、、、、”
“只是什么?”西门浅夏君临天下的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别人所不能及的气概,直视着自己面的亲信将军道。
“只是问了一些七王爷和洛王妃的事情。”
“哦?”听到涯纪询问君瑶的事情,西门浅夏着实有点儿小小的吃惊。
易寒知道西门浅夏的意思,于是他接着说道:“属下就说了七王爷去边塞的事情,洛王妃无碍的话。”
“他没有再说说什么吗?”西门浅夏接着问道。
“没有。”易寒想了想还是这样说道。
西门浅夏转过身在易寒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没有看易寒的脸,不然他一定会看出来他是在说谎。
易寒是个粗人,直来直去惯了的。哪里懂得掩饰自己的情感,而这些都被陆思空看的一清二楚。
“朕乏得很,摆驾未央宫吧。”
尾随西门浅夏后面的陆思空看着远去的西门浅夏的背影,偷偷的问易寒道:“涯纪公子到底说什么了啊。”
“他还真是爱上了她了,爱上了一段宿命。”易寒看着自己多面来的老搭档,偷瞄了一眼西门浅夏,再三再四的确定西门浅夏着实是真的听不见的时候,对陆思空说道。
“爱上一段宿命?”
锦绣园。凉亭。
一身锦帽貂裘的君瑶弱柳扶风的斜靠在栏杆上,想着这些天里发生的事情,愁绪全都堆在了眉心。困扰忧烦郁结在内心。
“小姐,自从王爷走好,你又接二连三的病了这么些时日,都未曾出去走走。还是趁现在天还不是太冷不曾下雪,出去逛逛吧。”
枫宇说了半日也不见君瑶有任何的反应,枫宇正欲上前一步的时候,君瑶说道:“好啊,咱们就去洪荒山看看吧。反正以前也不曾去过,听涯纪说那里是个自由自在的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