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美得天荒地老的脸在赤修的黄金面具前无限放大,那是一张和君瑶颇为相似的脸,相信只要你不注意看,就完全分不清她们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只是这个女子的眉头眼角还是留下了岁月无情的痕迹,终有一天红颜会老去。
对,此刻飘荡在赤修面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宛如浣纱的西子的女子就是摘掉了人皮面具的宇文洛司,或者说是苏子雅会更加合适吧。
赤修长久的看着这张熟悉而又有些许陌生的面容,心中怔怔的说不出任何的话。
他已经忘了她有多久没有正面目示人了,在他已经快要忘记她的本来面目的时候,她又这样揭开了自己的神秘面纱。让他那颗已经死灰的心再次的复燃起来。
不行,他不能再受任何的诱惑,就是面前的这个倾国倾城的女子也不行。
他一定要夺回那些原本属于他的江山,属于他的美人,属于他的一切。
现在西门浅夏已经受了伤,而且还有君瑶拖着他的后腿。如此良机,不杀了那个狗皇帝,更待何时。
赤修妖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丝的抗争,两个拳头握得紧紧的。
敏锐如苏子雅者注意到赤修的异样,知道她的计划不能因为赤修的一时冲动而毁得面目全非。
他的金黄色的眼罩面具照着他姣好的面容,他眼神中的悸动却逃不脱苏子雅的眼睛。
小不忍,则乱大谋。
苏子雅以神速冲向鬼面赤修,然后,用自己的红唇覆上赤修的唇。
他的唇,有些冰冷。
她明显的感觉到鬼面赤修身体一阵激烈的抽搐。在深深的吻着他的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丝冷笑。
她晓得,她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而此刻,鬼面赤修则深陷在深深的挣扎之中。是选择埋醉在她的迷人的渴望已久的香吻里?还是去杀了那个狗皇帝,成全自己的宏伟抱负?
明知道她也许不爱自己,也许只是在利用自己对她的感情,但是自己还是心甘情愿被她利用,不是吗?
他激烈的回吻着苏子雅投怀送抱的湿吻,就像是回到了那年的冷宫中.那年,他只是一个不受重视的皇子,她是皇帝的宠妃.
他的双手环上她的纤细的腰肢,极尽温柔.
天空之上,早不见西门浅夏和那个总是白衣的女子的身影,就好像他们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站在地上的黑衣女子,长发披肩,嘴角依然沾染着丝丝的鲜血.左手持精致的弓箭,右手之中是那条长长的锁链.腰间的蝴蝶式别样装饰使得她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只是她脸上落寞的表情昭示了她是多么的伤心,她抬起骄傲的脸,看着上空激情的拥吻的一对男女,眼泪如注般洒落.
没错,她是上官宸斐,一个不会轻功的女子.
不过,此刻,她在想,如果自己果真会轻功的话,还会这样淡定的像个外人似的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吗?
而紧随其后的陆思空没有追上西门浅夏的步伐,是因为在半路上遇见了那辆古色古香的疾驰的马车,看见枫宇歇斯底里的哭喊,易寒有那么一瞬间的发怔,那日在锦绣园中和她“亲密接触’时,她穿着合身的漂亮的女装,显得是那样的艳丽,而今日她穿着男装,倒是添了几分俏皮。
只是,易寒虽是京都禁卫军的统领,但对付起来那两个黑衣人来倒是绰绰有余,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对付环绕在他身边的大团大团就像是猛烈的旋风一样的乌鸦群,虽然他武功盖世个,却还是没有经验对付这些没有感情的冷血畜生。他拿起利剑,使出浑身解数,还是显得不那么占上风。
看到易寒有些窘迫的境遇,陆思空急的忙安慰在马车中随时都有可能坠入悬崖的枫宇。
“枫宇姑娘,不要害怕,会没事的。”
听到陆思空的安慰,枫宇略略的点点了头。
这时只见同样是一身黑衣的幽崖从天而降,黑色的紧身衣包裹着他完美的没有任何瑕疵的身体,充满了力量的张力。直接冲到马车的最前面,拦住对方的去路。
易寒看见幽崖来了,顿时重重的出了一口气。
两人相视一瞥,天然的默契流淌在两个人之间。就像是多年来的搭档,或者是相当好的兄弟,就如同西门浅夏和西门游吉那样的兄弟。
毕竟,他们两个是西门浅夏的左膀右臂,他们两个忠心耿耿,陪伴在西门浅夏的身边,不离不弃。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只见幽崖游刃有余的回旋在那些叫嚣着虚张声势的乌鸦群之间,轻车熟路的驾驭着那些嚣张的乌鸦。
而易寒而急速的飞驰到车厢内抱起慌乱中的枫宇,飞驰到陆思空已经准备好行驶在马车旁边的上成马匹的马鞍之上。
枫宇坐在他的怀里,他的壮实充满力量的穿着金灿灿铠甲的胸脯紧贴着枫宇笔直的柔弱脊背。
陆思空侧面看着这两个英俊潇洒的“男人”所摆出来的极度暧昧的姿势,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就好像他完全忘了自己身处在随时都可能死亡的边缘线上。
枫宇和易寒如此亲密的接触,让她又想起那日在锦绣园他们的“暧昧”,脸一下子刷的红了。
不过她还是偷偷的笑了。
陆思空再看去,那两个驾车的黑衣人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倒在路边,鲜血顺着他们的腹部一直染红了小路,他们的面部表情极其的狰狞,就好像是死的异常的痛苦。
陆思空和易寒等一干人行驶的马下落满了成堆成堆的血肉模糊的乌鸦的尸体。整个道路,就好像是通往地狱的死亡之路。
易寒下意识的看向空中,没有了一只乌鸦的天空中早已没有了幽崖矫健的身影。
就好像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就好像他根本就不存在在这个五彩缤纷同时又充满了怨气和爱恨情仇的世界上。
一支利箭穿透呆立的泪流满面的上官宸婓的小腿,强烈的疼痛才使她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她转头,看到半空中手持利剑的气场强大的幽崖,心中猛地一惊,她晓得幽崖的厉害。当日幽微谷一战,他就差点要了她的命,今日他是来了结的吗?
哒哒的马蹄声自远而近,在她的瞳孔里无限放大的是陆思空带着大量的禁卫军赶来的身影。
她转身,不顾一切的飞掠到树丛中。
不知道为什么,幽崖看着眼神中没有一丝恐惧的美丽的上官宸婓,竟没有任何想要追上去的冲动。
他,是怎么了啊。
她的长发在风中洋溢,洋溢着一个女子全部的魅力。她腰间夜行衣上的蝴蝶花式和上一次在幽微谷见她时没有任何的变化,可是怎么现在就多了一分异样的风情呢?
他是今半的死士,杀人放火,从来皆不眨眼。怎么今日,他竟这样的犹豫和矛盾。这,真的不是他,不是从前的他。有感情是死士最大的忌讳。而他,这样一个没有瑕疵的强悍的死士,怎么会有感情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众人不晓得是。他们这些所有的一切举动其实都是在台上唱戏,演给藏在暗处的神秘的人看。
在演戏的每一个人无不是戏场上的高手,但是,是不是,藏在暗处的人才是最大的阴谋家?
在每个人都尽情的沉浸在戏份中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不起眼的枯树树枝轻轻的晃了一下,一个黑影急速的略过,就好像是一阵风,一阵虚妄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