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真的只是一时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一时捕获自己的心罢了。萧青逸自嘲的摇摇头,也是,自己从来没对哪个女人如此上心过。遇到凌染还以为终于有那么一个人可以牵动自己的情绪,可以让自己全心全意喜欢,没想到现在看来也只是三分钟热度。
“给我把柜子里这个月开支的预算表拿来。”萧青逸语气淡漠,昨天故意刁难折磨凌染的心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满腹心事的萧青逸,凌染握在手中的辞呈紧了又紧,被他的威慑力镇住,怎么也不敢交出手。最后只得硬着头皮做着他吩咐的事。
她想,再等等吧,今天一定要把辞呈交出去。
让她意外的是,萧青逸并没有像昨天那样吩咐她做这做那,没有故意刁难她找她的碴,自她把预算表交给他后自始自终他都在埋头工作,期间除了有要事吩咐凌染以外不说一句多余的话。
凌染虽然觉得这样很是轻松,也正合了她的意,但是莫名的,她竟有种失落感。我这是欠虐吗?竟然会有这种想法。凌染撇撇嘴在自己的岗位继续工作。
凌染不经意间抬头,眼神停留在萧青逸认真翻阅文件的侧颜上。只见他嘴唇紧闭,眉头时而微蹙,挺拔的鼻梁勾勒出脸庞优美的线条,长睫毛时而煽动。都说认真的男生最好看,凌染此刻深信不疑。
“凌染,去帮我泡杯茶。”在凌染看得痴迷时萧青逸头也不抬的叫道。
“哦好!”这一声不合时宜的吩咐让凌染有一种做了亏心事被当场抓住的羞耻感。却不知道她的偷看萧青逸毫无察觉。
怀着尴尬之心凌染起身去泡茶,却不想高跟鞋的跟卡在椅子底下支架的缝隙里。凌染低头看了看,用手撑住椅子的靠背用力扯出高跟鞋,却没想到用力过猛高跟鞋一下从缝隙里出来,凌染重心不稳向前迈了一大步。
“啊!”凌染只感觉左腿小腿处传来一阵猝不及防的疼痛,轻啊了一声,转过身一看,一道褐色的口子迅速渗出鲜血。
“你怎么了?”看见凌染痛苦转过身的模样萧青逸立刻放下手中的笔跨步走到凌染的身旁。
“好像被什么东西划到了。”凌染皱着眉头说道。
小腿处的口子看起来似乎挺深,鲜血渐渐奔涌而出,疼痛感一阵阵传来。
萧青逸惊慌的看着凌染白皙的腿上触目惊心的血红伤口,一把将凌染抱起。用脚踢开椅子将凌染放了上去。随即转身去储物柜里翻找着什么。
不一会,萧青逸拿着一个药箱快速走到凌染身旁,蹲下身子为她擦去流出的鲜血。待止住血后用酒精消毒,酒精触碰到伤口传来一阵锥心的疼,凌染咬着嘴唇努力不发出声,却还是被细心的萧青逸察觉。
他擦完酒精后对着伤口轻轻的吹,凉凉的人造风减缓凌染的疼痛。随后萧青逸放药包扎上。
全过程显得异常熟练,全然不像外行。
“没抢到骨头,看来我留心准备的药箱此刻派上用场了。”萧青逸满意的看着凌染小腿上自己的杰作,得意的笑着说道。
凌染看着这样的萧青逸忘记了腿上的疼痛,屏着呼吸看着萧青逸为自己包扎的全过程。他细心的为自己擦去血迹,涂抹酒精,怕自己疼痛对着伤口温柔的吹,最后看着完美的工序满意得像个小孩子的模样。
让她心里感激的是,他见她受伤时惊慌的模样,让她有种被人疼爱的感觉,但她也只能把它当作感觉而已,她的身份,注定她不能为这种感觉认真。
凌染一副发现新大陆的表情,她似乎发现了萧青逸不为人知的一面。
“等等,你是被什么东西所伤啊?”萧青逸站起身来认真而严肃的看着凌染。
“我也不知道。”凌染说着弯腰查看刚刚自己经过的地方。
萧青逸也跟着她的眼神看向她查看的地方,看到竟是办公桌的门坏了,门阀脱了出来,尖锐的地方刚好朝外。而凌染挣脱被卡住的高跟鞋力度过大,刚好与它相撞,便造成如此伤口。
萧青逸一目了然,眉头一皱拨通了维修部的电话。
“你以前学过包扎吗?”凌染好奇的问道。
似乎被问到了,萧青逸一愣,“没有呢,包扎多了,熟能生巧。”萧青逸简短回答,似乎有什么不想深究故事。
“哦!”凌染听完低下头看着被包扎完好,渗出一点红色的伤口。
“你就先休息吧,暂时不用上班了。”萧青逸说完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埋头继续先前的工作。
看着认真的萧青逸,凌染拿出准备好的辞职信,一咬牙,小心翼翼的从椅子上走下来。
“那个……其实我今天,是来递辞呈的。”说着将手里辞职信递给萧青逸。
“我想好了,萧氏集团不是个适合我待的地方,这几天我仔细想了一下,我这三个月以来状态一直都不好,所以我决定离开公司重新开始。”明明自己没犯任何错,可是不知为何说出这句竟需要诺大的勇气,竟搞得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乞求原谅一样。
听到“递辞呈”三个字,萧青逸手中的笔应声停下,表情也瞬间呆住。
“为什么?公司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还是,你在这里受了什么委屈?”萧青逸感到胸口堵得慌,想要留住凌染的心溢于言表。
“没,没有。是我自己想要离开。”要受什么委屈的话不就是被你使唤来使唤去的吗?不过这好像并不算什么委屈吧!凌染心想到。
“没有那你为什么要离开?”萧青逸脸上掩饰不住的生气。
“离开需要为什么吗?”凌染心想到,奇怪的抬头却撞见萧青逸生气的脸,莫名的有些害怕。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待不下去了就离开啊!”凌染说了句违心的话,反正自己离开以后便可不再见到萧青逸,那时候他也不是自己的上司,没必要刻意压抑自己。
“真的…有那么难待吗?”凌染的话似乎伤透了萧青逸的心,他说出的话里带着哽咽,表情冷漠而无奈,像是在自言自语,有像是在询问着什么。
凌染被萧青逸的举动和表情吓住了,此刻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凌染欲言又止,最终一句话也不答。
“算了,你走吧!”萧青逸说出这句话时浑身散发出冷酷的气息,拒人于千里之外。自打两人相识以来,凌染从没见过他如此冷酷的一面。她深信自己是伤到了萧青逸,想要做点什么减轻心里的负罪感,却最终推门而出。
凌染走出办公室后萧青逸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空了许多。他最终还是留不住她吗?
现在想来原来自己不是不喜欢她了,而是潜意识里知道凌染要离开因为难过不由自主的对她冷漠起来,这可以看作是人的一种自我保护模式吧,为了让自己不被感情伤得更深而选择主动疏远。
从凌染受伤时他心里的焦急,以及凌染离开时他的心碎,足以让他确认这份感情。
凌染缓慢的走向电梯口,途中不住回头看了几次办公室。一心想要离开的她到了真正离开时却没有预先期待的轻松感。
小腿的伤口还留有一些萧青逸的温度,走路发出的力还会有些微疼。
凌染漠然的走走着,突然,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凌染掏出手机一看,是房东打来的。眉头微微一皱,心想到,八九不离十是打来催房租的。
想到这里却又不好不接,毕竟把柄抓在别人手里,于是凌染按下了接听键。
“喂,凌染啊,我就问你这个月都快到月底了你这房租什么时候交啊?我跟你讲啊这次我可不能等你了,你必须得这两天给我把欠下的房租全部付清。别以为你老在外面不回来就可以逃避交房租了,我告诉你这不可能……”啰嗦的房东太太一等电话接通就叽里呱啦说个不停。
“行了我知道了,我这两天就给你送过去。”凌染快速的打断她,每次房东太太总会很准时的催她交房租,而且单纯的催就算了每次她都会叽里呱啦说一大堆废话。为自己的耳膜着想凌染不给她说下去的机会。
“哎你这臭丫头,欠人房租还有理了是吧,好好好,我知道你嫌烦,不过我告诉你,你今天得赶紧回来收拾东西走人,你若是不来到时候车怪我把你的东西搬出去晒太阳。”说完不等凌染回答就挂掉电话。
凌染生气的将手机放进包里,这房东,真是越来越过分了,竟然说要把自己的东西搬出去。不就是交个房租吗,她交就是了用得着这样吗?
凌染一边感叹现在社会人心的冷漠和生活的艰难一边向公交车站走去。
看样子她必须先得回家一趟了,得跟母亲说一下先。拿出手机准备拨打母亲的电话,突然意识到暂时还不能让母亲知道自己辞职的事,于是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