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空挡服务员将泡制好的咖啡端了上来,付遥不紧不慢端过咖啡。由于天气寒冷的缘故,搪瓷杯上烟雾缭绕,付遥拿起铝制勺子顺时针搅拌着咖啡,嘴角边听凌染阐述边勾勒出一抹凌染分不清带有任何情感的笑容。
“我说凌染,你是脑子吃屎了吧,这么冷的天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这破事?你知道我的时间有多宝贵吗?不是你这等人随便就浪费得起的。”付遥像是怀了一肚子的气发酵良久后终于找到可以发泄的出口般没有任何绅士风度的对凌染一顿臭骂。
那阵笑却是凌染预料之外的假笑,被他这么一骂,凌染只感觉脑袋充血一时间找不到任何可说的话语。
“我说你这小妮子也真是够厚脸皮,咱们都分手好久了你却还找各种理由各种借口跟我扯上关系,你他妈还能再贱一点吗?你不是一直都很有自尊吗?怎么?到我这反倒被狗吃了?我告诉你凌染,就算你再贱你找别人贱去我没那么多时间也没那个心情陪你贱。”付遥一脸的禽兽样,嗷嗷大叫着向凌染发泄着他不敢在木夕夕面前发泄出来的愤怒。
听到这般刺耳的话凌染心里一阵委屈,这委屈之情不自觉在脸上袒露无疑。她握住杯子手柄的手不自觉捏紧起来,因为委屈眼角噙着泪,却始终默不作声。
“哎哟,你别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啊,别指望我怜香惜玉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恶心到家了!我他妈过去四年已经受够你了现在我不会再忍了。”付遥依旧一脸禽兽样。
本来隐忍的的凌染听到他诋毁自己过去四年的纯真爱情彻底愤怒了起来,“付遥,虽说我们四年的感情以失败告终但是这四年里我没有任何对不起你吧,就算你不喜欢也用不着在这里诋毁它,好歹那也是我们四年的感情!”被愤怒充斥着双眼凌染的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分贝。
“哟?直白告诉你吧,我还真就想诋毁那四年呢,什么感情不感情,都他妈瞎扯淡,老子跟你那四年还没有这短短几个月来的舒服。”付遥狰狞的脸上当年的阳光温暖早已不复存在,凌染有理由相应他现在就是个禽兽,没有任何任性,否则是说不出这番话来的。
面对一个没有人性滔滔不绝的家伙,凌染决定了要离开这里。
“好,你怎样想我不管,你就说你有没有还吧。”凌染收起脸上表露出的委屈,换上了一副冷漠倔强的表情。
“还?我说你这智商在你我分手后真是直线下滑了啊,虽然我已不是当初跟你在一起的那副穷样,十万块对我来说随便送人也没啥可惜的,但是对于你这种婊子,拿钱侮辱你我都不屑,更别替背后充好心帮你还债了,你还真是一单纯又穷不拉几的婊子啊,我劝你,趁还有几分姿色赶紧找个有钱人嫁了吧,省得一天到处胡言乱语。”付遥看到凌染恼羞成怒的模样越发骂的带劲。
“我在你眼中就真的这么不堪吗?”凌染几乎要哭了起来,任凭上帝给她十个胆她也不敢相信这是她初恋男友,那个温暖阳光爱她的少年说出的话。
“没,说不定比这还不堪呢。”付遥脸上挂着挑衅的笑容,为这彻骨的寒冬更添几分恐怖的气息。
凌染颤抖的双脚终于蓄足了勇气,径直的站起身来,“看上你算我当初眼瞎。”说完头也不回往咖啡厅外快速走去,多一秒也不想再停留。
她真是笨到家了才会相信付遥会帮她还钱,付遥那副禽兽模样,让她已经不敢再相信他还有半点人性。可是,当初付遥不是这样的啊!
出了咖啡厅凌染迈开步子跑了起来,冷风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割在她毫无防备的脸上,从羽绒服的领口灌进身体里,但她扔像没知觉一般继续疯跑。
寒风再冷,也抵不过付遥的一字一句打在她心口上的疼,每一句都像一条长鞭,将她抽打得遍体鳞伤。分手带给她的伤痛就算了,可是付遥的诋毁将她对过去回忆的心心念念的幻想也给捏碎。为何?为何他是这样一个人,四年来是她没有看清他的真面目吗?还是在他们分手的几个月里付遥将原来的自己连同他们的回忆彻底抹杀?
眼泪嗖嗖直往下掉,任何时候的伤痛比起此时此刻来都不值一提。此刻她有种从前的时光白活了一样。
跑得太累了,凌染在一处陌生的花坛上坐了下来,内心的伤痛怎么也无法忍住,见周遭没人索性放声大哭起来。
手指紧握住衣服的一角,由于太用力捏得骨节发白。
“付遥你去死吧!我再也不要想起你,再也不要跟你有任何瓜葛,你去死去死,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喊出这句话后眼泪既而奔涌而出,她毫无疑问的相信这次特地费那么大周折前来就是来找骂的。感觉身体瘫软无力,慢慢的蹲下来用手抱住膝盖继续放声大哭。
而此时的付遥,再凌染落荒而逃之后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既而端起那杯还温热的咖啡像没事人一样优雅的喝起来。良久,转身去柜台结账。他将一张百元大钞递给服务员,极有风度的说了声,“不用找了。”之后摇曳着身上的名牌大衣走了出去,随即打开车门发动车子疾驰而去,不久便消失在寒冷的夜色中。
夜晚温度还在骤降,哭得梨花带雨的凌染丝毫没对有细微变化的温度有所察觉,继续抖动着肩膀对周遭的一切毫无知觉。
最终,寒流也经不起温度这样细微的变化,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雨不大,却足以让没有带伞的人淋湿。
糟糕,出来没带雨伞。感受到有雨滴打在自己的身上凌染抬起哭花了的脸,出门的时候天气还算不错便没有带雨伞,哪晓得此刻上天竟像称托她悲伤的情怀一样下起了讽刺的雨。感受到冰冷细小的雨均匀滴落在被捂的发热的脸上,凌染索性自暴自弃,也不管淋湿了会有怎样的后果,委屈之情更甚,继续放声大哭。
“这冬天啊天气就是这么怪,白天天气还那么好,这不,一到晚上气温下降就下起了恼人的雨。”苏瑾穿着米色貂皮大衣,长卷发自脸的两侧下垂,手抱着一只可爱的阿狸暖水袋,妆容精致,优雅的靠着车的靠背看着窗外漆黑夜色中闪亮的朦胧夜景略带几分忧愁的说道。
“我们的苏大小姐从来对什么都是无所谓的优雅态度,怎么今晚反倒因为这微不足道的小雨而忧愁起来呢?”袁恒听出了苏瑾语气里的一丝忧愁,禁不住好奇的说道。
“这雨啊,最容易影响心情了,虽说无所谓但也不能保证丝毫不受影响你说对不对。”苏瑾不管袁恒口中的戏谑,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你这样算不算被我发现了弱点呢?”这种时候,路上行人甚少,雨刮器刮着袁恒眼前的挡风玻璃发出的声音听得异常清楚。
“被你发现的弱点还少吗?你这是来搞笑的吧,话说今晚人是不是有点少了,开了半天就见那么几个人影。”今晚的苏瑾放开平常的刁钻不说还真有点多愁善感的样子。
“这不正常吗?这种天也只有你我愿意开车在这里溜达了!”袁恒笑笑,他们这就说传说中的玩性不改。
“说话注意措词好不好,这那里是溜达。你有没有听到有人的哭声啊?”苏瑾警觉起来,从前面就隐约听到有哭声,这会越发明显了。
凌染跑的时候全凭直觉,这会跑到哪里也不知道,她蹲着哭的那个花坛正好离公路很近,哭声就这样被传到苏瑾的耳朵里。
“这大晚上的你还学会吓人了啊,哈哈哈,吓人也选个对的时间嘛,这种下雨天哪里有鬼愿意出现嘛!”袁恒对苏瑾的话不以为然,大笑着调侃道。
“袁恒,你想死是不是,谁吓你了,别在那自作多情,快给我安静。”苏瑾反驳了袁恒几句,侧耳仔细聆听起来。
袁恒无趣的砸砸嘴,也像苏瑾那样聆听起来。
“你还别说,还真有人在哭呢,这大晚上的不好好在家待着出来哭什么哭,现在的年轻人啊,还真是能折腾。”袁恒听见哭声后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苏瑾不理她,也许是今晚她有点多愁善感的缘故,竟对这哭声分外在意,耳朵寻着哭声,眼睛盯着窗外,不一会便看见了蹲在地上哭泣的凌染,“袁恒,把车停下。”
“什么?”袁恒不可思议的看着苏瑾,她竟然会为了这哭声让他把车停下。
“我叫你把车停下,别给我装傻。”苏瑾不耐烦的补说了一下。
袁恒只好无趣的找了个位置把车停放在一边,“你这要干什么?”
苏瑾摸索了半天,拿出放在车里的雨伞,打开车门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