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匀之一手推开了靳寒声,从靳寒声的怀里挣脱了出来,用力地搓着自己刚才被靳寒声舔过的耳垂,像是碰到什么很脏的东西一般。
靳寒声却好似一点都不在意一般,推着轮椅,往餐桌边上走去,随后,揉了揉瓶瓶的脑袋,“好吃就多吃点!叔叔这里有的是吃的!”
瓶瓶吃得满嘴油,腮帮鼓起,不停地说着,“好好!好,宝宝最喜欢像小声声这样的盆友了!”
高匀之,“……”
她怎么生了个吃货儿子,有种感觉自己这个儿子,为了吃能把她这个妈给卖了。
陆臣基在忽然间被高匀之挂了电话之后,便拧起了眉,再次回拨了回去。
可是,手机的听筒却传来,对方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的提示。
陆臣基拧着眉,看着这个陌生的号码,随后换上咖啡店的电话,拨了出去。
小橙刚刚看了一眼来电先生的号码,马上将电话接了起来,“老板好,我是小橙!”
陆臣基嗯了一声,“老板娘呢?”
“小老板今天离家出走,老板娘在门口的马路边上等对方将小老板送回,现在还在外面!应该快回来了!”说着她拿着电话往门口走了出去,却没有看到高匀之的身影,“咦,老板娘捏?”
电话那端的陆臣基狠狠抿起了唇,眼中氤氲着复杂的情绪,当即便挂了电话。
高匀之抱着瓶瓶坐在沙发上,一直到深夜,因为时间太长了以至于瓶瓶都在她的怀里睡了过去。
期间靳寒声数次让她将瓶瓶放床上睡,都被高匀之无视。
高匀之想不透靳寒声将她一直扣在这里的原因,更觉得靳寒声刚才说的那句想念讽刺。
想念?
想念她这具曾经被他玩透了的身体吗?
想到这里,高匀之被自己骨子里溢出来的屈辱而将胸腔郁积剧烈起伏。
就在高匀之想要爆发的时候,她听到了门口处传来的门铃声,她的眼中才有了一点点的星芒。
靳寒声推着轮椅往门口走去,将监控打开。
“寒声,是我与姨!”门外的俞舒洁对里头的靳寒声开口。
靳寒声拧紧了眉心,犹疑了一下,才将房门拉开,“俞……”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看到了站在俞舒洁身后的陆臣基,面色毫不留情地沉了下来。
陆臣基怒得上前,就要揍靳寒声,却被俞舒洁拉住。
“陆先生……”俞舒洁一脸的纠结。
高匀之抱着瓶瓶从屋内出来,看到陆臣基的时候便被憋红了眼眶,“臣基!”
靳寒声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了起来,抬手就扯住了往陆臣基那边走过去的高匀之,紧绷的五官散发着满满的戾气,“不许走!否则……”
俞舒洁拧紧了眉,恨铁不成钢地大喝,“寒声!”随后重重地扯着他拽着高匀之的手,可是靳寒声用的力气太大,她也扯不开。
“你们的事情我在路上都听陆先生说了,谁让你当初不珍惜,如今陆先生和陆太太已经结婚并有了一个儿子,你就算再爱,也不是你的了,你难道还想强取豪夺不成!”俞舒洁冷厉地瞪着靳寒声。
靳寒声抬眸死死地瞪着俞舒洁,像是瞪着仇人一般,这是第一次,他用这样的眼神去瞪她,俞舒洁觉得心惊胆战。
高匀之嘲讽地扯了扯嘴角,爱?
俞舒洁也注意到高匀之的面部细微的表情,继续对靳寒声吼道,“你就算为了人家一辈子不肯站起来,拿着人家的照片缅怀一辈子,人家也不会心疼你,否则人家也不可能离开才几个月便另嫁他人给人家生儿子,寒声啊,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你真以为自己是山寨头子了不成,想要谁就要谁,你得考虑考虑你父亲的处境!”
高匀之的眼底有刹那间的失神。
她才不信俞舒洁的话。
陆臣基听着俞舒洁的这些话,面色大变,生怕高匀之被说动,抬臂想要将高匀之扯回来。
靳寒声像个被踩痛了尾巴的狗,看到陆臣基要伸手去跟他抢高匀之先他一步,迅速将高匀之再次狠狠扯了回来,眼眸猩红欲裂,慌不择言地咆哮:“谁说的,我当初根本就没跟她离婚!她还是我的,陆臣基才是外人!小三,我们婚姻的插足者,那破小孩就是个野种!”
话音刚落。
周围安静了下来、
俞舒洁瞪大了眼,看着靳寒声的眼神,尽是责备,跺脚,这孩子怎么看不出来她刚才是在帮着他跟高匀之求情,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你这孩子,怎么能说出这样得话!”
靳寒声回过神来,松了松手,仓皇地看着高匀之:“匀匀……”
高匀之重重地捂着瓶瓶的耳朵,眼中的恨意几乎能将靳寒声的心杀死,她红着眼对靳寒声咬牙切齿:“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曾经嫁给你,还爱过你!每每想起那段婚姻,我就觉得自己是个娱乐大众的小丑!”
高匀之已经将宝宝塞到陆臣基怀里,“臣基,我们走!”
靳寒声看着高匀之被陆臣基用着肩膀离去的背影,眼中一阵瑟缩,就要追上去。
俞舒洁却狠狠关上了房门。
靳寒声想要将房门打开,却被俞舒洁挡住,靳寒声浑身散发着暴戾分子。
俞舒洁冷厉道:“你现在追上去做什么,弄垮陆臣基,对高匀之强取豪夺?”
靳寒声信誓旦旦地看着俞舒洁,他就是这么打算的。
“是,你比陆臣基强,你碾死陆臣基只需要花那么一点点的小心思,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将她强抢了回来了,你会得到什么?你就想要她的身体而已的话,你跟我说,我找个女人去国外整一圈,将她弄得跟高匀之长得一模一样,你随便怎么留在身边怎么留在身边,如果你开心,我没有任何异议!”
靳寒声眼中的排斥异常的明显,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高匀之她是个人,她曾经是你的妻子,还是一个曾经被你这个丈夫弄得遍体鳞伤的女人,人家给了你离婚协议书,你也说同意离婚了,人家以为离婚了,再婚人家有什么错,生了孩子有什么错?可是你说人家的孩子是野种!不要说孩子的母亲,就是跟那个孩子没有任何关系的我,都听不得这样的话!你还想要挽回,你这是挽回的态度吗?”
靳寒声心口一阵紧缩。
他没有再追出去,而是直接从轮椅上站起来,往屋里走了进去,看见什么就砸什么。
俞舒洁看着疯了一般的靳寒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却没有组织靳寒声的发泄。
靳寒声的腿能走路这件事情,只有她和他的助理知道。
两年前,靳寒声冒着有可能废了腿的危险,跑去国外做手术,是她和秦穷陪着他去的。
也许这四年来,陆臣基花了心思藏着高匀之,所以,靳寒声一直也都没找着高匀之的踪迹,可是他一直在跟她说,“俞姨,俞姨,她没有死,她只是不想见我,我要去找她,我会找找她,所以我就是死,双腿不能废了,如果我的腿废了,等我找到她,我就不打扰她了!”
可是他又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腿已经痊愈,像是在惩罚那些他恨极了却无法动他们分毫的亲人。
他一直在强调,他的这双腿不是高匀之撞的,是他们撞的。
四年前,靳寒声在记者发布会的前一天,跑去找老爷子,跪在老爷子面前,说他要高匀之,不要所谓的前途。
老爷子虽然痛心,但是也默许了靳寒声的做法。
父亲和母亲明明也点了头,可是却背着她强迫高匀之为靳允橙澄清。
记者发布会过后,靳寒声多次想要跟高匀之解释,可是她偏偏不听,一心觉得所有人都在骗她,加上温舒舒那样微乎其微的手术成功率,将她逼得快要崩溃。
他还没来得及跟高匀之解释,高匀之已经愤怒得恨不得允橙死,开车出去竟然想要撞死靳允橙。
靳寒声担心高匀之撞死人会坐牢,所以才冲上去救了靳允橙。
可是高匀之却觉得他是舍不得靳允橙,认为他在靳允橙和她之间,选择了靳允橙。
等到他醒过来,医生已经宣布,他的腿有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他又失去了一次挽回高匀之的机会。
“我解释过,曾经也挽回过,可是她从来不相信!”靳寒声狠狠屋内的所有可以拿起来的东西,癫狂地往地上,“她又什么时候相信过我?”
“她亲手将我和她之间唯一的一个孩子给杀了!我狠还是她狠?”
“才一年,身子也许连一年的时间都不到,他就怀上了陆臣基的孩子!”靳寒声疯狂地咆哮着,有那么一刻,他真的很想很想要将高匀之掐死。
可是每每有这样的念头,最痛的其实还是他自己,他再也受不了身边没有高匀之的日子。
俞舒洁听着靳寒声的疯话,心里也是异常的酸涩,她想说,寒声,你把她放了吧,她弱真的爱你,不会另嫁,可是,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陆臣基揽着高匀之走出了电梯,因为瓶瓶忽然醒过来,他便收回揽着高匀之的那只手去安抚瓶瓶,可是高匀之却像个傀儡一般,木讷地直直地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