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
江暮宁说:“可以,你不签这份合同,明天我这还有一份合同,签了它也行。”
我说:“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他讽刺的说:“小曦,你是不是还在指望韩羽阳会帮你,我告诉你,他已经自身难保了,还顾得了你。明天我等你来。”
我一脸铁青。他继续说:“如果他在乎你,明天就会出来阻止你,你好好考虑。”
我说:“好,明天我去。”
江暮宁说:“很好。”
我说:“那你还不走。”
江暮宁说:“外面很冷,我不想回去了,我去隔壁房间睡觉。”就这样,他自圆其说走了。
第二天:
我睡得迷迷糊糊,又听到一阵敲门声,准确的说,是剧烈的震动。没一会儿,震动声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说话声。
我摇摇晃晃的走到大厅,“出什么事了。”
这时候,我发现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我看,眼睛的主人,当然是白墨辰,孟俊宇,颜怡宁,还有江暮宁。
“你们这么早就来了。”我说。没有人说话,他们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说:“你们都怎么了,这么奇怪。”
孟俊宇说:“小曦,他是谁?”
我这才注意到原来是因为江暮宁在我家。我说:“他啊,他是我的邻居,我们认识很久了。你们应该见过啊!”
白墨辰说:“他什么时候来的。”
糟了!对,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江暮宁昨天晚上就来了。我勉强挤出点笑容,“他啊,早上,比你们早一点,早一点点。”
颜怡宁说:“好像不只吧,看他的样子,衬衫扣子都没扣完整。”
我往江暮宁这边看过去,他真的没扣完整,他是故意想害我吗?我尴尬的把他拉到一边,轻声说:“江暮宁,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他无所谓的笑笑,“我只是说,我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住在这儿。”
我说:“你,你是故意的。”
颜怡宁说:“怎么样,你们商量好了吗?”
我说:“怡宁,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他只是在这里借住一宿,昨天外面很冷。”
颜怡宁说:“小曦,我真心把你当朋友,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当初讨厌你是对的。”
孟俊宇说:“小曦,这怎么会是你。”
白墨辰说:“小曦,这就是你昨天不让我留下来的原因,我一直怕你出事,没想到你却......不必你赶我走,我马上离开这里。”
我说:“墨辰,不是这样的,他是给我送合同的,后来是因为太晚了,外面又冷,所以他昨天才住在这的。”
白墨辰说:“有什么困难,我都可以帮你,但是你为什么总是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呢,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说:“你不相信我。”他不说话。
我说:“墨辰,你要走。”
“是我们都要走。”颜怡宁说。
我说:“可是我......”也好,我本来就不想欠他太多,这样,或许能少欠点。我说:“好啊,既然你们不相信我,我也不会留你们,你们走吧。”
孟俊宇说:“小曦,其实......”
白墨辰急忙出来阻止:“小曦,我们走了。”他最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江暮宁一眼,对我说:“好好保重。”
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又开始掉眼泪,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不过,他们本来就与这件事无关,我不能这么自私,误会也好,起码到时候还能解释,不像韩羽阳和李碧月,说走就走。他们到底去了哪里,一个电话都打不通,电话总是显示,“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或者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时候,有个身影走过来,“小曦,其实你心里很清楚,也许情况比这更糟,只是你为什么不肯承认。”
我不说话。江暮宁说:“你还在怪我吗?”
我依然没有说话。他说:“小曦,从我认识你开始,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可是为什么你从来都不曾认真想过这个问题,你难道就......”
我说:“我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在你心里,我永远也比不上权利地位和金钱,我给过你机会的。”
江暮宁说:“小曦,我......”
我说:“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明白,权利的欲望对你们来说,真是太大了,而我什么都没有。是不是因为我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他才走了,连小月也走了。”
江暮宁说:“小曦。”
我说:“你不是说有份合同要我签么,我们走吧。”
他说:“你,真的愿意?”
我说:“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也不差这一份合同。”
他说:“好。”
我说:“就是这份合同?”
江暮宁说:“是,要是没什么问题,你就签了它。”
我看着合同的条款,现在虽然只是一个空壳公司,它曾经也辉煌过,它是父亲一生的心血,现在就这么毁了?可是,只要我签了这份合同,五千万的债务就没有了,我也不必再有承重的负担。我不再犹豫,签下了名字——我把夏氏企业卖了。
人们常说,现在有多幸福,将来就有多痛苦。可是,如果现在不幸福,将来有可能更痛苦。等待悲伤的距离究竟有多远,也许,这就是我的宿命。
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
又到断肠回首处,泪偷零。
我诚恳地说:“江暮宁,我希望,你能好好经营公司,毕竟,这曾经是夏氏企业。”
江暮宁说:“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来上班,夏氏交给你管理。”
我说:“以后再说吧。”
他说:“小曦,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能帮的,我一定尽量帮你。”
我说:“谢谢,我要回去了。”
他说:“你是回去等他吗?”
我说:“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江暮宁说:“小曦,如果当初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也没有出现,你会不会和我在一起。”
我说:“不会。”
他说:“是我对你不够好吗?”
我说:“他一定会出现的,但这个人不是你,对不起。”
他说:“会是白墨辰吗?”
我说:“我真的要回去了。”
临死前,我记得爸爸说过:“小曦,家里有遗嘱,回去好好找找,爸爸对不起你,要先走了。”对了,我要好好找找,说不定,家里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毕竟,我离开家快五年了。三年前,家里的佣人就已经遣散了。
我一个人在家里翻箱倒柜的寻找,希望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经过我的仔细搜寻,发现了一张遗嘱和一份合同,还有,一把手枪。我很奇怪家里怎么会有手枪,先把它放回了保险箱。
遗嘱:
房子归夏晨曦所有。
夏承宇
X年10月5日
合同:
甲方:夏承宇
乙方:韩羽阳
甲方乙方协商一致,房屋所有权归乙方所有。
X年11月5日
合同的落款日期不就是我结婚的前一个月吗,难道,这个时候公司就已经出事了,但是为什么让我回来找遗嘱呢?看这字迹,这张遗嘱和这份合同绝对是真的,爸爸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