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
杜香婵回来也是心情轻松，虽然想起妹妹的惨死心里还是难过不已，可鹿缇莹如今的下场也是让她狠狠地出了一口气恶气。
交手大半年，这次总算把她彻底打败了。
“皇后娘娘，安逸王想见您。”素锦过来小声说道。
“安逸王？”杜香婵纳闷地看向她，“他想见哀家干嘛？”
素锦忙回道：“还不是因为鹿州那女人吗，听说那女人在认罪书里反咬了安逸王一口，说是她之所以害死王妃，就是因为爱慕安逸王。可皇上怎么看得这个理由，如今不但恨死了那鹿州女人，连安逸王也惹祸上身。原本以前王妃在的时候，安逸王还能让王妃帮他说个情，可如今王妃出了事，安逸王一个空架子王爷，怕是都快急昏头了吧。所以才想来求您帮他跟皇上说情。”
杜香婵听完一脸不耐烦地吁了一口气道：“哀家这个时候哪还有心情去帮他说情。再说香玥都已经不在了，哀家跟他也就没多大瓜葛了吧。再则，这男女有别，哀家去见他若是被人瞧见，乱嚼了舌根，指不定又要被居心叵测的人搬弄是非，哀家犯得着吗？”
素锦点点头，想了想道：“皇后娘娘的话也有道理。既然如此，那奴婢就找个借口打发了他吧。”
杜香婵点点头：“你就说哀家失去妹妹心痛至极，实在没心情见任何人，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吧。”
“是，皇后娘娘。”
素锦恭敬地答道，说完退了出去。
离后宫不远的太庆殿，是专门供奉太祖皇后楚芸嫣的地方。不过因为她已作古太久，太庆殿也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
除了祭祀先人的日子会有人来，平日里很少有人来。
素锦匆匆来到太庆殿，看了看后面没人跟着，抬脚进了门。
“王爷？王爷？”素锦进门喊道。
躲在太庆殿内的卫南枫赶紧从屋中出来，看到她又朝门口看了看，有点失望地道：“皇后娘娘没有来吗？”
素锦马上照杜香婵的意思解释道：“唉，皇后娘娘因为王妃的死心痛至极，如今实在没有任何心情做其他事，王爷的事等皇后娘娘心情好一些再说吧。”
卫南枫一脸焦急：“可是，那个鹿州女人在认罪书上那么说，皇上这次肯定是不会饶了本王的。如今，也只有皇后娘娘还能劝住皇上了，若她不肯出手帮本王，本王这次怕是……”
“王爷，不会的，您别多想了。您跟皇上可是兄弟，他再怎么生气也是要顾念兄弟之情的吧。”素锦忙劝道。
卫南枫点点头，好像终于有点放心地道：“听你这么一说，本王倒也想起了一件事。小时候有一次皇兄在御花园摘莲蓬不小心掉进了池中，当时本王一步就跳进池中去救他。之后，皇兄曾拉着本王的手说，本王关键时候肯舍身救他，以后他就认本王做亲兄弟了。有道是兄弟同手足女人同衣服，不管怎么皇兄应该还是会顾念我们兄弟情谊的吧。”
听他这么说素锦也点点头附和道：“王爷能这么想就对了。再说，不是还有皇太妃在吗，皇上再怎么生气，也要给皇太妃几分面子不是。”
说到这里，卫南枫也一脸如释重负地样子，脸上的表情终于没那么紧张害怕了。看向素锦道：“幸好有姐姐安慰，昨日本王都快吓死了，晚上一宿都没睡着，就想着想办法进宫来求皇后娘娘帮忙。还是姐姐点醒了本王。”
素锦也笑道：“王爷别这么说，奴婢也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卫南枫点点头，一脸感激地看着她道：“对了，姐姐，皇上生辰那日，香玥不是高高兴兴地说她跟你已经谋划好了吗，可这最后怎么会……”
一提到这事素锦也是无数话想说，郁闷地叹口气道：“是啊，原本都是谋划好了天衣无缝的。当时奴婢把七日断肠杯交给王妃，一再嘱咐她千万不要弄错了。杯子给了王妃后，奴婢也是亲眼看着她把酒杯递给鹿州那女人的。可正当那鹿州女人要喝下毒酒的时候，彩云宫那个大着肚子的女人突然冲出来摔了一跤，那女将军一把扔了酒杯就去扶她。可能就是趁着这个时候，那个大肚子的女人将两个杯子交换了，所以才导致最后是王妃喝下了七日断肠杯的毒酒。”
卫南枫如释重负，总算让素锦自己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了。
没错，所谓的求杜香婵跟卫偈求情，根本就是一个圈套。目的根本不是见杜香婵，而是见素锦。
昨日卫南枫回家后仔细问了当日跟杜香玥一起进宫的丫鬟，丫鬟证实杜香玥中途一个人去见过素锦。所以卫南枫推测，七日断肠杯就是素锦交给杜香玥的，素锦也是其中知道整个过程的人。
所以今日他进宫说要见杜香婵。可按理杜香婵自然是不可能见自己，反而会派素锦来打发自己。而这便是最好的机会。
卫南枫终于听到了一半自己想要的答案，为了剩下的一半继续演戏，抬手擦了一下眼角道：“姐姐和香玥也实在是糊涂啊，可以除掉那鹿州女人的法子那么多，为何偏偏就要选如此冒险的一个呢？”
素锦一脸愁苦地道：“唉，之前皇上有多宠那鹿州女将军王爷又不是不知道，皇太后和皇后想了多少法子都没办法扳倒她。况且她又日日在万寿殿，皇后也是鞭长莫及啊。所以不得已，奴婢和王妃才想出这个法子。唉，明明是万无一失的，可谁知道偏偏就出了这个岔子呢，难不成鹿州那两个女人也知道七日断肠杯？”
听到这里，卫南枫脸色忽然一变，再不是刚才那一脸亲近的样子，而是一脸严肃。
还没等素锦反应过来，卫南枫一把捉住她的手腕道：“丞相和太傅大人可都听清楚了？”
此时堂屋中走出两个人，正是朝中德高望重的三朝元老，右丞相蔡书和，和贵妃关玉玚的父亲，太傅关延庆。
素锦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简直都快吓晕过去了。
很快，又出来一个人，居然是顾正已。
他手里拿着一本文书，正是记录了刚才素锦所说的话。
顾正已把口供给右相看了一眼，右相点点头。
然后严肃地看向素锦道：“你刚才所说本官都已记录下来，并有右相和太傅两位大人做证，签字画押吧。”
“不！”素锦一脸恐惧又紧张地叫道，“我没有，我没有……”
卫南枫立即道：“此事乃皇上亲自授意，刚刚两位大人也作为证人亲耳听见了，你若还不认罪，就是犯了欺君之罪，是要灭九族的，你自己好好想想认不认。”
素锦一脸懊悔又痛苦，可事已至此，她也知道自己已经是死路一条了。
可自己死就罢了，怎么也不能累及家人啊。
素锦拿起笔，颤抖着手在口供上签字画押。
把素锦押去天牢后，又把她的供词拿到万寿殿给卫偈看。
卫偈看完，一脸愠怒，从床上起来道：“那接下来朕亲自去一趟彩云宫吧。”
卫南枫跟顾正已对他一拱手。
卫偈出了长寿殿，乘马车匆匆赶往彩云宫。
看着他的马车远去，卫南枫和顾正已也是眉头紧蹙。就算鹿芸双不得不承认是她害死了杜香玥，可鹿缇莹的初衷不就是要保护鹿芸双吗？
马车很快到达彩云宫。
小跳子敲门，门打开。
“皇上驾到——”小跳子立即喊道。
开门的翠儿赶紧跪下。
卫偈走进大门，此时顶着大肚子的鹿芸双也由幺娘搀扶着出来要行礼。
“鹿芸双，你一个人跟朕进屋来。”卫偈直接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