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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主仆情深

太医来得快,所有不相干的人全数被请出了这偏殿,尽管管彤十分不情愿呆在这,但依旧还是守在殿外。

太医给顾呈泺探了脉,又用银针给她扎了数道她的面色才有些缓和。

太医向来恪尽职守,他苦口婆心的劝道:“娘娘的情绪还是别那么激动,伤及肺腑要好生调理。”

“有劳了。”顾呈泺轻声向太医道谢,又对屋内守着的宫人道,“今日之事莫要告诉皇上。”

宫人连连应是,可若是安阳几瑞问起来,她们还是要全数说出来的。

“我累了,你们先下去。”顾呈泺倚着床面露乏意,宫人们应声全数离去,当她们正有序的走出去时,顾呈泺的声音又传来:“让贵妃也回去吧。”

待宫人全数出去之后,顾呈泺并没有歇息,而是盘膝而坐。

那房梁是她全数用内力震断的不假,那房梁本就不坚固迟早是要断裂的,她只是让房梁断在了适当的时候罢了。但她被砸下来的梁柱伤到是不假,吸进了尘土亦是不假。

她要先对自己狠下心才能对别人狠心。

好在体内的这股内力她隐藏得极好,未被徐甘发觉也未被太医发现。

真气游走小周天,蓦然一口黑血从口中吐出,顾呈泺慢条斯理的用丝帕擦掉嘴角的黑血才躺下歇息。

她做了一个梦,她以琴艺成了长安女子纷纷欣羡的帝都一绝,她也不再是不顾男女礼数天天跑出去与安阳几珩见面的孩童了。他们会面的机会很少,只能在佳节时父亲携着家眷入宫时才能见上一面。

他们只能是远远的看着对方相视而笑。

安康十六年的中秋佳节,管彤早就去寻安阳几瑞去了,顾呈泺一人无趣便脱离了聚在一起的官家女眷的队伍。她独自一人走在御花园里,独赏着那一轮明月。

花圃中走出一紫衣华袍的男子,顾呈泺下意识是避嫌,马上转身往来的望向走,却被那男子大力的抓住手腕。

顾呈泺满面通红,定睛一看才知这男子是安阳几珩。

“怎的见着我就跑?”安阳几珩笑道。

“我以为是别人。”顾呈泺羞得低下了头,这人虽都聚集在一处,难免会有人也同他们这般出来闲逛,若是被人看见他与大皇子拉拉扯扯,别人要如何想她?

“明年你便及笄了。”安阳几珩甚至她的顾虑,放开她的手,与她隔着一段距离,看上去只是像是大皇子与顾将军的女儿在御花园偶遇,两人说些话罢了。

“你还记得?”顾呈泺有些惊讶,她以为他早就忘记了。

“你及笄之年我便求父王给你我二人赐婚。”

顾呈泺低着头轻声应着,内心却是说不出来的欣喜若狂。

“不愿意吗?”看着顾呈泺低头的模样,安阳几珩以为她不愿。这时她才抬起通红的脸,一个劲的摇头:“没有,没有。”

其实她很欢喜。“我嫁人,只能嫁你。”顾呈泺淡淡道。安阳几珩一听亦是笑着,他上前看着顾呈泺越发精致的脸庞,接着伏身在顾呈泺的唇上留下轻轻一吻。

她本以为等到及笄之年便可嫁与安阳几珩,做他此生唯一的妻。她等着等着却等来了安康帝的驾崩……

顾呈泺听到有人抽泣的哭声,她难受的睁开双眼,趴在床头哭泣的人,她认识。

“念双?”顾呈泺不由的叫出这个名字。

那宫人这才抬头,见顾呈泺安然无恙很是欣喜。顾呈泺的身上很是乏,显然自己是坐不起来,念双才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她。

念双用衣袖擦拭脸上的泪水,“娘娘如此消瘦这几年应是吃了许多的苦头,娘娘刚回宫又遇到此事,但娘娘没事便好。”

念双是顾呈泺刚进宫那会伺候她的宫人之一,在出宫前把伺候过她的宫人都安排了好的差事。念双听到宫里人人都传淑妃再度回宫,她好不容易做完了手头的差事,跑来皇上寝宫的偏殿,只为见见顾呈泺是否安好。

“你的手。”顾呈泺双目紧盯着念双正在擦泪的双手,她一听立即把手背到了身后,问道:“娘娘渴不渴?”

“你的手怎么回事?”顾呈泺又问道,她虽身体不好但眼力却还是很好,那双本来也是一双素雅的手,如今却是肿得不成样子。

见顾呈泺如此严肃,念双也只能把自己的双手从身后拿出来。原本细长的双手如今已经皱得不成样子,有些地方已经破皮了不说,整双手都是通红,像是冬日里的冻疮。

在伺候顾呈泺之前念双也算是个一等宫女,尽管她在离宫前做了安排但终究是力不从心。

“疼吗?”顾呈泺柔声问道。

“奴婢不疼。”顾呈泺之前也算是给念双争取了个好的差事,但她终究是淑妃宫里的人,遭人排挤,立马就被主子发配到浣衣局日日夜夜的洗衣。做个下等奴婢虽然累,好在保命。

“念桃,书双她们呢?”念桃书双亦是当年伺候顾呈泺的宫人。

“她们…她们早就暴毙了…”念双强忍着泪水。

顾呈泺抓着锦被的手早已泛白。

“扶儿呢?没与娘娘一同回宫吗?”扶儿是顾呈泺带进宫的,四人也算是情同姐妹,当年顾呈泺出宫只带了扶儿一人她们也没有异议,扶儿本就是自小照顾顾呈泺的。

顾呈泺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扶儿早就死在了刺客的剑下。

见顾呈泺不说话念双也是明了,主仆情深,见顾呈泺如今身体没有大碍念双也准备回浣衣局了,若是管事姑姑见不到她还不知道怎样刁难。她朝顾呈泺行礼里边朝殿外跑去,她一个下等宫女走出皇上的寝宫自是要蹑手蹑脚的。

顾呈泺轻叹了口气,当年为了自己执意出宫,倒是害了自己身边宫人这几条性命。

傍晚时分,安阳几瑞终于得空来见她。刚巧宫人端着药盏来,安阳几瑞接过来,一勺一勺的为她吃药。

又接连喝了几日的药,顾呈泺终于可以下地行走了。

顾呈泺依旧穿着白色的衣裙,她的身形高挑,绾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发髻,用那日在长安街上选的木簪子定着,打开宫殿的门走了出去。

顾呈泺身子弱,宫人见她出来立马上前,但顾呈泺却后退一步躲开了那双正要搀扶的手。宫人知道她不喜与人接触,对于这与宫中女子打扮格格不入的装扮宫人也是不敢多言,但还是询问道:“娘娘要去何处?”

对于这个称呼,顾呈泺听了两年。如今再度回宫安阳几瑞并没有给她封号与地位,但宫人依旧按着以前的叫法唤她娘娘。

“随意走走。”顾呈泺淡然的答道,接着边走下石阶,宫人们自觉的跟在她的身后,她连头都未回,“我想一个人走走。”

晨意还未散开,顾呈泺熟门熟路的走在御花园中,似乎是常年离不开药,她觉得自己身上早就有了一种似有若无的药味。

顾呈泺突然驻步,当年那个中秋,安阳几珩便是从那片秋海棠旁走出来的。

入宫两年她很少到御花园中,只怕触景伤情。

顾呈泺继续迈开脚步走,越走越是冷清。直到“浣衣局”三个字出现在眼前她才停下脚步。

踏出门槛映入眼帘的便是晾晒着的衣裳。

宫人们皆是在自顾自的洗衣裳,趁着廊下的姑姑正在喝凉茶的间隙赶紧揉了揉自己发酸发胀的肩,接着继续手上的活。

管事姑姑歇息够了,伸了伸懒腰拿着根鞭子在众宫女众穿梭,嘴上还不停的在说教:“还是那句老话,谁偷懒午膳就吃鞭子。”

众宫人哪敢说话,纷纷更加卖力的干活。

顾呈泺眼力好,看见了蹲在角落里洗衣的念双,她的衣服显然比其他人的多一倍有余。

那姑姑正巧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十分碍眼,抬脚便往她身上一踹。念双整个人扑进面前的脏水里,她甚是淡然,当即从脏水中爬出来继续干活。

“别以为你那死掉的主子再度回宫你的苦日子就倒头了。”姑姑大声呵斥道,念双咬着唇不与她争辩,她却更加变本加厉,“你那主子一回来就出了宫殿倒塌这等晦气事,看来是老天都想让她死。”

站在晾晒的衣裳后的顾呈泺嘴角泛着一丝笑容听着姑姑的“斥责”,念双这时倒是不忍了,扔了手里的衣服站起来就与那姑姑争辩:“我家主子怎么了?我奉劝你还是积些口德吧,嘴上作恶的人入了地府是要被割舌头的。”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姑姑没有想到这个最低等的奴婢居然敢跟她顶嘴,当即气急败坏的撸起袖子准备打她。

“说多了,你不过就是宜嫔面前的一条狗而已。”念双也是豁出去了,平日她责骂打骂自己她可以视若无睹,但此刻骂的是顾呈泺她却是忍不住。

“顾呈泺不过是罪臣之后,仗着狐媚想要重得富贵罢了!”姑姑又道。

“住手。”姑姑举起鞭子就要往念双身上打时,顾呈泺却走出来了,她的声音不大,落在那姑姑耳力却是如晴天霹雳。

与皇宫女子格格不入的装扮与那苍白的脸庞,不正是顾呈泺。

就算顾呈泺没有任何的名分,但她如今却是住在皇上寝宫的偏殿中,若是给安阳几瑞说上一句两句自己的性命也是难保。姑姑连忙跪下,其他的宫人亦是放下手中的活跪下行礼。

“大家都回去干活吧。”言下之意便是让她们起身,但姑姑却战战兢兢的继续跪着。

“方才你的话我都听着,说得恰到好处,不如现下再说说。”顾呈泺在姑姑身前来回踱步。

“奴婢只是在教训宫人,这…这浣衣局中皆是犯事的宫人,奴婢只不过是在履行职责。”顾呈泺是罪臣之女,此时亦是没有名分,与一般的百姓无异,自己的身后还有宜嫔撑腰,自己本可以不去畏惧她,可不知怎么,姑姑却是十分害怕,害怕她突然变成张牙舞爪的怪物把她生吞活剥了。

“我不知宫人怎会让犯事最大之人来做管事的人。”顾呈泺冷笑道,那副模样不该是她该有的。

“娘娘息怒……”姑姑的头低得不能再低,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若是此时得罪了顾呈泺,宜嫔更加不会帮她分毫。她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她甚至当年顾呈泺在宫中亦是平等对待宫人从未如今天这般疾言厉色。

“说多了,我不过是一个罪臣之后罢了。”顾呈泺说得淡然,她走过去拉着念双已经跑得肿皱的手,拿出丝帕裹住她已经破皮的伤口,动作温柔声音亦是温和:“疼吗?”

念双心头翻出一股酸楚,顾呈泺依旧还是那个待人极好的顾呈泺。

这时,徐甘率先走进浣衣局,身后还跟着一行先前伺候顾呈泺的宫人。

“娘娘。”徐甘行礼道,“娘娘千金之躯又在病中,不宜在这阴寒之地久留。”

徐甘都寻来了,怕是安阳几瑞也已经知晓此事,顾呈泺也不为难她,当即边走,可依旧抓着念双的手,准备把她带出浣衣局。

念双是很明了宫中的规矩,只要是被贬来做苦力的宫人没有皇上的****是不得离去的。念双不想让顾呈泺难做,亦是不走。

念双若是不同顾呈泺走怕是顾呈泺今日也不会出这浣衣局,他只得大声道:“方才皇上说让念双重新伺候娘娘。”此话一出,便再无人有异议。

顾呈泺走在最前边,由念双搀扶着,徐甘走在他们身后。顾呈泺的声音不大,恰好能传进徐甘的耳里:“我只是想找个故人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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