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便听到厅外一个炸雷般的声音笑过,道:“如此说来,数日前洛阳一带发生奸淫良家少女的事,也是这位拿紫血剑的朋友所为了?”声音由远而近,顷刻便在厅外。
众人一惊,只见厅外站着一个身量高大的汉子,大嘴大鼻小细眼,手中一杆银杆枪,正是山东沂州五虎寨的三当家,“醉罗汉”左守礼。左守礼长枪一抖,道:“五虎寨的几位不速之客,拜上洛阳王。”突然一阵衣袖破空之声,又跃出一个大汉,裂着嘴哈哈大笑,腰间别着两把短柄斧,正是“双斧门神”左守义。
正在这时,王见王慌慌张张地闯入客厅,道:“那几个贼人……”王隐一挥手,王见王看见左守义左守礼,噌地抽出两把鸳鸯刀,跃出厅外,道:“大胆贼子,竟敢闯入此地!”
左守义哈哈一笑,高声道:“谦儿,别闹了,快来见过洛阳王。”只听远处传来几声痛苦的呻吟之声,随后跃出一个浓眉大眼四肢粗壮的年轻小伙子,正是左谦之。
王隐长身站起,哈哈大笑着迎出,笑了几声,道:“原来是鲁南五虎寨的左氏贤昆仲到了,有失远迎。”众人一同迎出,王见王执双刀跃上前,怒道:“你们一群贼人大闹盘龙谷还不算,竟然跑到这里来撒野,也不打听打听是什么地方!”
左谦之冷哼一声,上前道:“怎么?还没打够?”王见王正欲欺身而上,王隐道:“老三!远客到来,岂能如此无礼?当着众多客人的面,岂不是让人笑话?”王见王收起双刀,道:“是,父亲。”王隐一侧身,单掌向厅内一让,道:“请里面说话。”左守义左守礼道:“既来之,则安之,多谢。”说着,昂首直入,众人一同返回,各自坐下。
王隐道:“方才家下之人多有冒犯,还请左氏兄弟海涵。”左守义道:“久闻洛阳王之名,在下兄弟一直无缘拜会。兄弟原是粗人,喜欢直来直去。在下有两位小兄弟,听闻在贵庄做客,我兄弟此来原想见他一见,没想到令郎百般阻挠,因此才伤了和气,还请洛阳王赐见。”
王隐笑道:“此事不难,只是眼下还不行,不过我向几位保证,三日后必能如愿。”王隐顿了一顿,道:“虽然诸位未曾言明,老夫也早已猜到,在座之人中,大都是为了朱墨羽而来。若诸位不弃寒舍敝陋,且请宽住几日,三日之后,诸位必能见到其人。”
王见阳快步走来,道:“不好了。”王隐收起笑容,道:“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李恪秋见王见阳的样子,心里一惊,暗道:千万别节外生枝啊!王隐面色一沉,严厉道:“不是让你去接李姑娘来此,怎么一个人先来了?”王见阳支吾半天,道:“此事说来话长,还是让李夫人亲自说吧。”
李恪秋忧心如焚,转首望去,只见唐宓欣带着杨丹盈刘云重袁无声在前而行,唐镜轩颜赫夕随后,身后便是峨眉派的十几个弟子。众人来至客厅,李恪秋道:“济士和嫣儿呢?”唐宓欣正欲张口,话到嘴边,看了一眼王隐父子,又把话吞了回去。
杨丹盈道:“我和婶娘一行去到那个庄子,我们以礼相见,请求入内。没想到看门之人百般阻挠,差点说僵了。后来这个人来了,仆人称他为二公子,带着我们进了庄子,先让我们在一间房里喝了大半个时辰的茶,后来领着我们到了一间房子,里面只有大师兄一个人,我二哥和表妹却下落不明。”
李恪秋脸现忧色,焦急地问:“怎么会这样呢?”王隐道:“李贤弟莫要着急。老二,到底是怎么回事?”王见阳嚅嗫道:“确如李夫人所见。孩儿奉了父命,好生招待他们,再三赔礼,说自己有眼不识泰山,好话说尽了,才引着他们去到别苑,没想到只有这位袁兄还在,杨公子和李姑娘却不知所踪了。孩儿带着人仔细看查过,门窗有撬动的痕迹,想是被人救了出去也未可知。”
杨丹盈道:“你说的好听,我兄妹在你庄上作客,如今下落不明,你一句被人救了就把事推干净了?你怎么不说被人掳了去呢?”王见阳阴阳怪气地道:“杨姑娘之言,为兄不敢辩白。只是当时的具体情况如何,恐怕只有你这位师兄袁大侠清楚了,因为他们在一起。”
李恪秋转头看向袁无声,道:“无声,到底是怎么回事?”袁无声为难地看了一眼李恪秋,道:“当时我被关在另一个房间,一直不曾见到师弟他们。”
王隐道:“诸位请听在下一言,此事发生在敝庄之上,在下定会尽力而为,查个水落石出。”李恪秋忙拱手道:“有洛阳王这一句话,在下夫妇悬心稍宽。突然逢此变故,请恕我等就此告辞。”说着,李氏夫妇及杨门弟子和唐镜轩颜赫夕等人一同站起身,王隐再三好言挽留,李恪秋一再相谢,王隐见留之不得,便命王见阳代己相送到府门。
黄慕良也起身告辞,道:“我们还有事在身,他日再来相扰。”王隐空留一番,命王见王相送。随后,左氏兄弟同左谦之也告辞离去,双方强颜欢笑,各自客套一番。
待众人走后,白彦朗道:“不瞒洛阳王,在下此来也是为朱墨羽……”王隐语气森然地道:“白掌门请见谅,在下刚才说过了,三日后自有分晓。”
白彦朗哈哈一笑,道:“王兄误会了,莫非以为在下此来也是为救他出去?”王隐听白彦朗话中有话,凝视良久,似笑非笑地道:“不然又如何呢?”白彦朗道:“那朱墨羽三番两次来我青城山,一再挑衅于我,我见他是晚生后辈,一再忍让,没想到这厮得寸进尺,越发猖狂起来。我白某个人声誉事小,青城派数百年威名事大,所以,我们师徒此来,是找他算算旧账的。”
王隐半天不语,盯着白彦朗的眼睛,好似从他的眼睛里看得出此话的真伪。看了许久,笑问道:“竟有此事?是可忍孰不可忍!”白彦朗坚定地道:“王兄所言极是。”白敬珏在白彦朗的耳边嘀咕一番,白彦朗道:“休要多说,此事为父自有分寸。”
王隐笑道:“令朗似乎有所顾虑,不妨说来听听。”白彦朗哈哈一笑,道:“犬子说,天下英雄齐来为朱墨羽助阵,恐怕不能如我等所愿。”
王隐微笑道:“曲曲几个江湖人物,能奈我何?你们不会以为老夫,是以一人之力而为吧?”说罢一阵爽朗的笑声,笑声未歇,便吩咐王见阳、王见王道:“吩咐厨下,即刻摆宴。”王隐站起身,挽着白彦朗的手,道:“咱们边吃边聊,愚兄保证三日后,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