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几天,事情终于有所定论,据说因为长孙无忌的原因,陆云曦确实免于死罪,给陆云曦定的罪名就是试图谋害太子,但是却也被判了四十年,他现在只有二十岁,出来之后已经是古稀老人了,这对于正值壮年的他来说,无异于一个沉重的打击,甚至比杀了他还严重。不过儿子没死,公婆心里总算有些安慰,而李恪呢,他早知道陆云曦不可能死,现在这个结果也是他想要的,总算是“两全其美”。如今,尘埃落定,新皇已经登基,大赦天下,不过陆云曦不在特赦的范围,对于那天的事,为了避免后人的误会,所以这段删去不再记录,但高阳不痛哭这段却保留了下来,也是给长孙无忌一个交代。还有,李恪和李贞他们是没理由再留在长安的,但是新皇开恩,破例准许他们这些叔叔兄弟呆上半年。
而我,现在的处境确实尴尬,继续待在陆家吧,陆云曦已经进牢房,虽说我对他没有任何感情,但他也算是我名义上的丈夫,他不在陆家,我在陆家就名不正言不顺。另一方面,我和陆云曦还是夫妻,我更没有理由回到房家,即使三哥他们十分乐意我回去。
“小姐,你以后怎么打算?”香茗这几天见我愁眉不展,一直也不高兴,今天终于问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你有没有考虑做吴王侧妃?我想只要陆家同意,应该不难。”香茗这句话着实镇住了我,做他的妃子,我日思夜想的事情,可我知道,他是不会那么做的,不能八抬大轿迎我进门,他是不会让我屈居人下的,在他心里,我已经是唯一的妻子,这就够了。于我来说,我更不愿意和别人分享丈夫。
“香茗,跟我去房家吧,我想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为什么去房家,不是兴之所至,而是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东西,一直没去拿。
“小姐,你到底要找什么啊?”回到房家,我直接来到自己的房间,翻箱倒柜的找寻那件东西。
“你也帮我找找,就是一个蓝色的盒子。上面有一朵花,也是蓝色的。”我一边找,一边和她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
“是不是这个?小姐”香茗手里拿着一个盒子,我抬眼一看,心中暗喜,果然是我要的那个。
我轻轻的打开盒子,小心翼翼的拿出玉镯和钥匙,当时父亲的话还在耳边,现在细细想来,父亲不让追查下去是有他的道理的,而且,我料想,父亲肯定下一步还有安排。
“香茗,我们走。”心下料定,我拉上香茗便走,出门前,我还询问香茗在房府有没有可以信任的丫鬟。因为我要盯紧大嫂,三哥是我在房府唯一信任的人,可是这种事又不能让三哥插手,只能找个丫鬟代劳了。我和香茗要去的地方虽说就在城边,但比较隐秘,因此没有使用任何交通工具,只是走着,而且现在长安大街上的人很多,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我们,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小姐,你认不认识路。”
“不认识……”我无奈的回答,惹得香茗一脸不高兴。
“不认识我们怎么去,你看……该走这边。”香茗拿出地图,指着上面的一行字说。
“恩,前面就是阶梯了,慢点。”
我和香茗沿着山势穿过一段阶梯状的路,我走的很慢,香茗走的很快,这段路之后便是拐弯,路很陡峭,我走的很小心,忽然,在路的尽头,拐弯之处,我见到了一个女人,那个让我过目不忘,看起来秀外慧中的女人——吴王妃。而她正坐在马车上,往前面而去,我想,她也看到了我,如若不然,她也不会立刻停下车。而我,肯定也明白她的意思,自觉地过去了。
“参见王妃娘娘。”我忙行礼,她从车上缓缓下来,面带微笑。
“房小姐免礼。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陪我去那边走走么?”
“乐意奉陪。”然后,我转身对香茗说:“你先去那边等我吧,我和娘娘去前面坐坐。”
我和吴王妃并肩走了很久,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我知道她心里其实在想什么,但却想还是等她先开口为好
“遗墨,不知道我能这样叫你吗?”
“啊……娘娘请便。”我不知道她开门就是这么亲昵的称呼,有点不知道怎么应对。
“可能你觉得我们从不熟悉,可我对你了解颇深。”她看着我,没有理会我的惊讶,继续说道:“我第一次见你的名字就是在殿下的书房,那个他从来不允许任何人包括我进去的地方。”
我沉默不言,只顾低着头走路,我能想见她看到了什么,想必当时李恪的心情和我一样,痛苦而复杂,难舍又必舍。
“他在每一本他经常看的书的扉页上都滴了一滴墨汁,我起初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小兴告诉我,殿下心里住着一个女人,她的名字叫遗墨。”我不知道吴王妃当时是怎么好奇进的李恪书房,我只知道,当她知道我的存在的时候,是何等心情。我对陆云曦没有任何感情,知道他的恋人竟然是前吴王妃时尚且不自然,何况和李恪生活那么久,看起来又十分贤良淑德的吴王妃
“娘娘不必介怀,这都是过去的事。”我依然没有抬头,因为我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怕被她看穿了,其实我和李恪并没有成为过去。
“风过必有痕。”她说了这句让我印象深刻的话,又顿了顿:“”何况你们曾经那么相爱过,而且我知道现在吴王心里也只有你。
“娘娘多虑了,你已经是吴王妃,即便我和吴王有什么,那也是过去式了。”我说这句话的明显底气不足,她肯定听出来了。
“呵呵,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也是高门大姓,我爷爷也是朝中重臣,不亚于你的父亲房相,和我相熟的高官家的小姐不知道有多少,你们曾经的事情我一清二楚。”
我愕然,她这是宣战吗,还是敲山震虎呢,我搞不清楚她的想法,而她,却像一眼把我看透了:“别担心,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感谢你,我知道本来吴王妃是你,没有你,我也做不到这个位置。”
确实,当时如果不是和李恪有误会,吴王妃是绝对轮不到她的,不过她这话的言外之意是什么,我还暂时不清楚,本来陆云曦能娶我是手长孙无忌唆使,那她提这件事是在告诉我,注意身份尊卑吗?其实,我反倒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殿下虽然不爱我,但对我很尊重,吴王府的大小事务都交给我打理,除了不让我问他的行踪。”
听她这些话,我一股醋意上来,忍不住讥讽了几句:“娘娘很能干,我想吴王殿下肯定很满意。”
她从鼻子哼出一声笑,“好了 我要忙了 你也去吧。对了,你干嘛去?”
“我去郊外捡拾几块石头,做装点用。”
她恩了一声,便转身离去,送走了吴王妃,我好一阵子回不过神来。第一次见吴王妃,就有点不欢而散。
“小姐,那位娘娘对你说了什么?”
“你这个小丫头怎么那么好奇,我们只是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快走吧。”
爹爹告诉我的密室在一个山洞里,而这个山洞就在长安城边的一个庄园旁边的山中。而这个庄园不是别人的,却是以前大哥在外面弄得宅院,本来养了个小妾,后来被父亲发现,怒斥了他一顿,那个女人从此之后消失了,这个园子也荒废了,谁都不会想到在园子旁边会有一座小山,山下有一个山洞,是父亲的密室。
“小姐,这个从哪边进去?”
“这个很复杂,容我想想。”按照父亲的意思,这座小山应该有一个入口,然后进入这个入口后,会有一截山路,然后在这条路的中间,会有一个门,而这就是密室的入口。打开门的程序是十分繁琐的。
“香茗,你把带的刀给我。”
“小姐,小心……”我先用工具清扫了前面的荆棘,说实话,要不是事先知道这里有个门,在外面还真看不出来。
我扫了一阵子,现在这个门的样貌开始显现出来,这是个红漆的大门,门锁上有一个孔,看来这就是父亲要我来的目的了。
我把刀拿过来,忍着痛,使劲的在手上划了一道,血立刻滴在孔里,孔霎时变成了鲜红色,也顿时变大了。
“香茗,你看……”我指着那个锁,此时香茗已经瞪大了眼睛,不相信的看着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因为父亲说,只有嫡亲的血滴上才能打开机关,进而开门,因为事先父亲已经滴了自己的血在里面可以让他的儿女的血与其融合,也就是我们四个才能打开,换言之,我确实是父亲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