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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后宫争宠

送章兰因回到了章家后,顾衣并没有顺道回顾家,而是让吴明换了个方向,与顾家与之相反的方向。

马车一进巷子,远远的便看见了烟雨楼挂在门口招摇的红灯笼,破旧的木门,挂在门口十分照耀的红灯笼,一切如旧没有丝毫变化,如同她第一次到烟雨楼来的时候看见的一模一样。

这一世,第一次到烟雨楼,是在自己重生后不久,林嬷嬷发现了香灰中的不寻常,普通大夫看不出什么,所以她会到烟雨楼来找田一。

没有让她失望,田一看出了香灰中的不寻常,看似极为普通的香灰,却是有曼陀罗烧烬后的痕迹!

曼陀罗,长于越地陈郡,陈郡周家最喜用曼陀罗做为家徽,那传言中开在地狱中不详的花,有着蛊惑人心的作用!也是从那时开始,重生后的人生向着未可控制的方向发展着,而左右这一切的,都与陈郡周家莫不无关联。

就连与李离之间的孽缘,都是因为自己的容貌,与那位叫做周青鸾的女子有几分相似!

这是冥冥中自有安排的一种巧合,还是从一开始便就有人在周围布下的密不透风的一张网?

本以为,重活一世,除去李明渊和顾南月最大的敌人,便能安稳。却没想到,李明渊背后藏着一个周家,顾南月和临氏,却也只不过是大局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那么,她所面对的最强大的敌人又是谁?是某个人,还是得罪了一整个势力?

周家能够取代独孤家,控制了李氏王朝,就连看似无关的章家都是周家的暗棋,可见其势力在大祁分布之广泛,不仅仅是庙堂之上,包括——民间、江湖!

宋辞年告诉顾衣的关于芙蓉花的秘密,让有些想不明白的东西渐渐的也有了头绪。

前世的时候,顾衣归于李明渊的阵营,所以要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少不得来找田一弄些药材。

田一这个人,给顾衣的感觉亦正亦邪,这个人似乎只要给他钱似乎什么事情都会做。可是在时间相处久了之后,他暗中提醒她远离李明渊,是因为他看破了一些东西。

赐死李离的毒药,是从田一这里拿的,可是在李离走之后,田一无奈的离开了长安,还连带着劝她离开。

其中种种,未免让人不由得深思!

田一虽然以毒药出名,但是他与凌雪风一样都是出自于被周家控制的药王谷。如果说,凌雪风为药王谷的少主,不甘愿受周家控制所以跟李离在一起抵抗周家,那么田一就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周家手中,不得不听周家的调遣。

如果是这样的话,充分的说明了这只老狐狸在前世的时候狡兔三窟,可是偏偏对李明渊言听计从,他害怕的从来不是李明渊,而是李明渊背后的周家!

前世,因为种种原因,李离与周家的抗衡,最终败在了小皇帝手中,以李离被赐死而告终!也就意味着,药王谷选择错了位置,未曾能摆脱周家的控制,所以田一慌了想要逃离长安,临走时劝她一起。

因为前世田一说的十分隐晦,自己又被李明渊迷了眼,没有听出田一的弦外之音,没有及早收手,最终落得那样的下场……

这一世,顾衣看的出来田一与李离也好与周家也罢,其中关系剪不断理还乱,那是不是说明,田一知道一些更为深层次的东西!

前一世顾衣死的不明不白,重活一世,该弄清楚的必须要弄清楚!究竟是谁害死了母亲,又究竟是谁选择顾南月为李明渊的皇后!在顾家,处心积虑想要除去她的,除了临氏,还有谁!

“小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吴明见顾衣看着那大红色的灯笼微微有些发怔,忍不住问道。

前几次,顾衣到烟雨楼的时候都是带着远书和坠儿一起来的,吴明并不知道这个地方。

顾衣回神,看了吴明一眼,淡淡的笑了笑道:“来此处,拜访一个长辈。”

顾衣推开虚掩的门,里面阴森森的,柜台上蹲着一只黑猫,立即的警惕的看着她,见来人是熟悉的,炸起的毛又瞬间的柔软了下去,无所谓的舔着爪子。

阴暗的环境中蓦然出现了这样一只诡异的猫,顾衣看习惯了,倒是吴明少有的受了惊吓,顾衣笑。

穿过大堂,掀开门帘,便见田一正在后院晒药,懒懒散散的,见顾衣来咧嘴一笑:“丫头你来了,来帮我捡捡药材,前些时日下雨,这些药材都泡发霉了。”

自然的跟顾衣打着招呼,丝毫不像是失踪了数月之久,顾衣失笑。

章家风波起初,是因为李明渊用毒药控制住了杏娘,逼章之润不得不回长安,才有了之后的种种。

控制杏娘的毒药,可是李明渊从田一手中得到的!为此,他怕李离秋后算账,便就躲到了长安城外。

田一是只老狐狸了,在这之前他必定是察觉到了李明渊计划,所以才逃之夭夭。此人,李离既然那般看重,明知其为李明渊办事但是却还是留着他,肯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至少,对自己有利的地方。

顾衣手脚勤快的上前去帮忙,将那些药材同田一分类晒好,等晾好药材,顾衣殷勤的给田一倒了杯茶水,道:“师傅喝茶。”

顾衣这性子,素来都是别人伺候她的哪里有她伺候别人的份呢,鲜少见她这般讨好别人。眼见着徒弟这般“孝顺”,田一十分舒坦的被顾衣伺候着,眼见着顾衣还十分殷勤的要为其捏着肩膀,田一一口茶差点卡在了嗓子眼,无奈说道:“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师傅年纪大了,经不起你这般折腾。”

眼前的小姑娘就是只小狐狸,一肚子坏水。

顾衣笑了笑,讨好的看着田一道:“师傅,这些时日徒儿遇到一些难题,想来请教请教师傅。”

就知是如此,田一斜了顾衣一眼,慢悠悠的喝了口茶道:“有什么东西,就直接问便是了。”

“师傅可听说过,胭脂烫?”顾衣缓缓开口问道。

“胭脂烫?”田一眯了眯眼,反问顾衣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此言一出,说明田一是知道的。

“无意间听人提及过,觉得此药闻所未闻,一时好奇便想问问师傅。”顾衣将沈如的事情瞒了下去,并非是因为不相信田一,而是顾衣有一种直觉,那就是如果她同田一说实话的,田一绝对不会那般轻易的告诉她实情的。

“胭脂烫……”似是想到什么一般,田一眯成一道缝的眼睛中,闪过了一道异样的色彩,嘴角勾起了一抹讥诮的笑道:“那种药,是周家惯用来在后宫中争宠的东西。”

田一的话是在顾衣意料之中又是在意料之外!

如今历经这么多,顾衣已然能够确定临氏确实是与周家有关,而母亲的死可能并非是单单一人为之,可是听见周家的时候,心还是不由得跳了跳!而与……周家后宫争宠有关。

也不知顾衣所问的问题,是不是触动到了田一某一根心弦,田一沉默了许久,素日里混沌的眼神中闪过了种种色彩,最终缓缓道:“虽然历代皇后,都是出自于周家,但是后宫佳丽三千,那些人又能怎么保证自己恩宠不衰呢?周家送进宫的女子,除了必须要足够的聪慧、还有对家族绝对的忠心这些点之外,更重要的是要有狠辣的手段。”

“胭脂烫,无色无味,能让自己对手毫无察觉中中毒,最终连医术最为精明的御医都察觉不出是何原因。”

顾衣有些不解:“就算是这样,若是用同样的手段在后宫中争宠,这么些年皇帝宠妃死于相同的症状,难道不会有人怀疑什么吗?”

“这就是这种毒药的高明之处。”田一今日心情不错,是以十分耐心的为顾衣解答道:“所种这种毒药的人不会死于同样一种症状,只会乘机在人身体最为衰弱的时候致死。比如说,有心疾的人心疾加重;染上风寒的人,风寒不愈……所以,虽然是同一种手段,可是最终导致的死法不同,就连最为精明的帝王都不会察觉到什么的!”

顾衣想到,这一切与母亲的症状正好相符。

母亲身子不好,怀孕期间一直郁郁难平,是以在情绪波动和药物的作用下导致早产生下泓儿。而顾至远到底是对母亲有情的,当年不可能不会对母亲的死起过疑,可是连宫中的御医都察觉不出什么不妥出来更何况一般的大夫呢。

当年事发之时,顾至远没查到什么,如今三四年后顾衣再想查沈如死因,让顾至远相信是临氏做的并不容易。

除非——让临氏露出马脚,主动的暴露出与周家的联系。

可是顾家的一切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本以为顾家就临氏一个人在兴风作浪,可是——还有一个老夫人。

老夫人与太后交情好,当日曲园一事还有如今章家一案,张家借机想要吞并,充分说明了老夫人并非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和善。

老夫人与临氏这些年看似不和,但实质上却是息息相关。若是想要撼动临氏,还要带出老夫人,是以,她在顾家行事,不得不愈加的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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