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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途中遇刺

备受景侯独宠的花蕊夫人,出身微芥。

出身在越地一个贫瘠的小村庄,没有长安的繁华锦绣,没有长安的衣香鬓影,但是那里却承载着她此生最为美好的回忆。那里是她长大的故乡,有她儿时的玩伴。

可是命运似乎是在跟她们二人开了极大的玩笑,让她们的命运,与这座凝集了天下权贵的皇城息息相关。

九年前,一同长大的好友爱上了来自长安身份尊贵的公子,与他一同回到长安,却染上恶疾不得善终。

选择留在越地的花蕊夫人,从一封信件上得到了好友的死讯。“应该就是同小青一齐回长安的那位公子托人寄来的吧,在小青离开越溪之后不久,他的父亲便也不知所踪了。说起来,我应该是她在越溪唯一的亲人了。”

花蕊夫人淡淡的说道,语气颇有些惆怅。

“这么些年过去了,在我的身上也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我也没想过打探关于她的消息,但是直到遇见你……”花蕊夫人笑了笑道,“在她临死之前我没能去看过她,但是我想着,如今在长安,至少能够祭拜她一次。”

“夫人有心了。”顾衣闻言,含笑的说道。

虽然花蕊夫人表面上看着性子清冷,但是对于一个故去多年的好友,依旧记挂在心间,这份情义让人十分动容。

花蕊夫人叹了口气,道:“许是总是想着她,所以这些天晚上做梦,总是梦见我与她在越溪时候的场景。记得还是在我们很小的时候,村子里来了一个戏班,可真热闹啊……”

在贫瘠的越溪,纵然青山绿水,久了便也会生厌。大人们骨子里或许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但是对于尚且是孩子的她们来说,戏文的粉墨春秋,足以令人向往神驰。

“所以我们约定,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要热热闹闹的看一场大戏。正是梦见那个时候,所以我一时兴起,便想到到长安城来看戏,侯爷,素来都不会拒绝我的。”面纱覆盖住了她的容貌,但是顾衣能够想象得到,这个时候她一定是笑着的。

语气中,没有了素日的冰冷,带着暖暖的化不开的柔情。

“不过是一时兴起来此,就在方才……”说到激动的时候,花蕊夫人的尾音带了一丝颤抖,“就在方才,我远远的看见一个姑娘竟然与小青长的很像很像。或许,这便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吧!”

顾衣闻言,身子不可察觉的微微一震,抬眸看向了花蕊夫人……

与她口中小青很像的姑娘,肯定是周芍无疑了——花蕊夫人在梨园中遇见周芍,却不知其身份,那么也就是说,可能与周芍有关的,是景侯萧桓玉!

“四小姐……”花蕊夫人见顾衣怔怔没说话,歉意的笑了笑,“方才我也是一时激动,所以提出了这么无理的请求。但是,若是可以的话,有她的下落,请您告诉我一声。我该,给她上一炷香的。”

顾衣摇了摇头,道:“夫人不必介怀,只是……”

那一番话,在唇齿之间,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夫人的那位故友,不知姓什么……”

花蕊夫人若是在此时认真看顾衣的神情的话,必定能够看出她神情中有几分异常出来。

很快,顾衣似是为了掩饰什么情绪一般,解释道:“若是要打听其消息的话,无名无姓,不好打听。”

“衣衣……”却见沈云鹤过来面带急色的打断了二人的对话,跟顾衣说道:“家中出了点事,我先回府上,让谢公子送你回家。”

顾衣闻言,脸色也变了,问道:“家中出了何事。”

见顾衣脸色惨白,沈云鹤连忙道:“不是什么大事,是大哥病情又发作了。母亲又在父亲面前不小心说漏了嘴,父亲知道了大哥与那个南夷女子的事情,在家中气的要打死大哥呢。”

沈家家风严谨,昔年沈云卿恋上那个南夷女子的时候,沈意并不知情,值当沈云卿的心上人是个普通的汉人女子。

而今日沈云卿因为感受到了对方的讯息追了上去,体内的蛊虫受到波动再一次的发作,回到沈家苏氏爱子心切,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沈意才知道,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当年竟然迷恋上的是南夷妖女。并且被她下了蛊瞒着他们到今天,气愤之下沈云卿为了维护那个女子顶撞了沈意几句,家中闹的不可开交,是以沈家的下人找到了这里请沈云鹤回去呢。

顾衣是知道沈意的脾气的,一旦翻脸可是六亲不认呢,“二表哥,你回去劝着舅舅点,不要让他真的动手了。”

沈家的仆人等在外面,沈云鹤苦着一张脸同顾衣道:“父亲让人急着找我回去,是要连我一起收拾一顿呢。先不说这么多了,衣衣你回去小心些,若是不行我着人到顾家来找你求救。”

等着沈云鹤离开之后,顾衣才反应过来——让谢蕴送她回顾家?

顾衣起身跟花蕊夫人低语了几句便准备离开,只当做没听见沈云鹤的话,未曾想到,谢蕴也跟在了后面,淡淡的说道:“在下送四小姐回府。”

这下子,顾衣想当做没听见谢蕴的话也不成了,尴尬的拒绝道:“不劳烦谢公子了。”

谢蕴淡淡的笑了笑道:“沈兄不放心四小姐。”

顾衣默然,再一次的生出想揍沈云鹤一顿的冲动。

再次拒绝下去,顾衣怕不仅是萧桓玉,就连花蕊夫人也看出了二人之间有什么异常,心中无比别扭,面上只能道:“那就麻烦谢公子了……”

谢蕴微微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较为幸运的是花蕊夫人的马车停在了巷子外面,这段路四人同行,顾衣少去了同谢蕴独处的尴尬。

谢蕴与顾衣一前一后的走着,前面是并肩而行的萧桓玉与花蕊夫人。

有花蕊夫人在的时候,萧桓玉没有再打量他们,心思都放在花蕊夫人身上,生怕她被拥挤的人群撞到,不动声色的将她护在了怀中。

夕阳在二人身上渡上了一层浅浅的暖黄色,将二人并肩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叠加成了一个人。

这样无关于身份、没有掺杂了任何杂质的感情,无不是让人羡慕的。无论二人有着怎么样坎坷的曾经,最终还是不畏惧流言蜚语,走到了一起。无论曾经他们有着怎样的过去,无论他们以后还有多久的未来,但是在这样一刻,那一种温暖的情感,让他们这些局外人都为之歆羡……

在他们的身上,顾衣看见了岁月静好……

在这样气氛安宁的时候,却见一个十分突兀的声音叫道:“小心……”

顾衣只觉得腰间划过了一阵凉意,紧接着被人大力一扯避开了什么,下意识的低头,对上的是一双阴冷的眸子……

是个拿着匕首的刺客!

顾衣倒抽了一口凉气。

顾衣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刺。

对方是冲着顾衣来的,原本想趁其不备在人群中对顾衣下毒手,一击不成,紧接着再举着匕首直取顾衣心口袭击……这一世安谧的日子过多了,脑袋有些发蒙,顾衣显然看着那匕首没反应过来,幸亏你谢蕴身手好,将她在一次拉了一把在身后护着……

那刺客本是借着人群的掩护偷袭顾衣,第一击不成,谢蕴如何的会让他再一次出手,一手护着顾衣,一手去夺那刺客手中的匕首。

那刺客的功夫显然不错,谢蕴一招并没有能制服于他,他一边护着顾衣,一时间也没能制服那个刺客。而那刺客目标却是被谢蕴护在身后的顾衣,虽然谢蕴看起来并不好对付,袭击不成,便想与谢蕴正面交锋,要顾衣的性命,出手也十分狠戾。

而谢蕴功夫虽然高,但是人多一时间也施展不起来,对方又持有武器,二人交锋他又要护住顾衣,堤防着刺客同伙的出现,一时间应付竟然有几分吃力!

此时临近黄昏,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也正是朱雀街最为热闹的时候,人群中见此有人动武纷纷的逃开。

人太多,行人之中,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刺客的同伙。不知对方为何会忽然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下此毒手,但是在这样的是非之地不能久留。

谢蕴怕顾衣被冲散会有危险,一手欲将顾衣揽在怀中带她离开此处。

一旁的顾衣猝不及防,被谢蕴带到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中,那一刻,梅香萦绕,恍若三千梅花,一夕绽放……

那一年冷月梅香,容颜清隽的少年在梅花树下,拿着一卷《义山诗集》,灯火阑珊,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谢蕴不欲与那刺客纠缠,准备揽住顾衣施展轻功离开,却在这时,揽着顾衣的左臂一阵刺痛,杀意迎面而来。

那一种凌厉的杀意纵然如谢蕴也不得不凝神防备,侧身避开,准备抽出佩剑格挡,方才挡住了那迎面而来的杀气。

便就是这么一会儿工夫,怀中的顾衣已经被人夺了去……

顾衣怔怔的未曾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鼻子狠狠的撞到了一个十分坚硬的胸膛上,直接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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