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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被风吹过的夏天

我和一群搭档午休时,斜靠在避风的田埂上。看着风从脚边刮过,吹着轻佻的口哨,卷起浮躁的尘土,横冲直撞地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上撒欢。那些破败的枯草,废弃的塑料袋,也跟着摇旗呐喊,更让这风肆无忌惮,坚定着它做旷野之王的雄心。

我用带着的多余的一件棉衣把头裹起来靠着田埂半躺,避免让沙尘落在嘴里。旁边的搭档们一边咀嚼干冷的馒头,一边大声诅咒着风。我没附和,却突然想起一句歌词:“风起的日子,笑看落花/雪舞的时节,举杯向月……”同样是和风有关的日子,这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已经步入五月份,应该算夏天了吧,可是属于夏天的风景在这里却看不到。远处的那片柳树苗极力在风中挣扎,挣出了几片鹅黄色的幼叶。挺拔的河北杨幼苗用尽全身的力气,也不过是在身上顶起一个个生命的萌芽,离舒展叶子还有一段时间。至于洋槐,还披着一身尖牙利爪的刺,准备着与风做最后的对抗后,再换上绿色的新衣裳。这片占地三百亩的苗木基地,就是我和搭档们打工的地方。

一个小时后,一群女人起身,把干粮袋子集中放好,用多余的衣服捂起来,还要捂严实,不然说不好就会从哪里冒出一串组队的流浪狗,等人发现,馒头早就进了狗肚子不说,连干粮袋子都会撕扯得没法再用了。收拾好干粮袋子,大家说着笑着拍打了身上的尘土,戴好口罩,重新紧了紧头上包着的围巾,裹得只剩两只眼睛在眨巴。睫毛上落着细密的沙尘,随着眼睛的眨巴落在鼻梁上,淡淡的覆盖着裸露的皮肤,被风刮走一层,又继续落一层。现在才知道,人的睫毛是用来挡沙尘的,不然眼窝早被沙尘填平了。

活动了一下手脚,我们这群女人开始了紧张的劳动。今天的工作是剪树,剪掉第一年插秧长起来的幼苗,好让树苗重新扎根换秧。三四十个女人排成一排,一起向前推进,只听见“咔嚓咔嚓”的剪树声。拇指粗的树苗挨地留足五公分后被斜叉剪断,带着不甘和委屈散落在地里。它们一季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世间万物的生长轮回都一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带工的那个大个子男人蹲在田埂上,一边絮絮叨叨地喊着还没干活的女人赶紧干活,一边拽起衣领遮挡着自己的半边脸。想起初见他时,西装革履,发型纹丝不乱,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墨镜,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脸,皮肤白净得让我们这些女人都没法比。惹得女人们对他的“小白脸”羡慕嫉妒恨的同时,又难以置信了好久:一个男人的脸,怎么就保养得那么白?

再看看现在的他,西服上落了一层土,头发像鸡窝一样蓬乱,脸被风刮得粗糙泛红,嘴皮上裂着血口子,墨镜不知道扔哪里去了。他的这副尊荣总算让女人们找回点自信,也足以证明这里的风沙是何等暴虐,愣让一个“小白脸”几天时间变成了粗麻大汉。他的絮叨一直不被搭档们欢迎,轻者白眼瞪他,重者直接恶语相向。他倒也不计较被人骂“干板儿嘴”(形容话多,只说不干的人),没一会儿,他又在那儿絮絮叨叨地重复他的催促。

风中的三四十个女人,像散落在旷野的羊群,来回走动。大个子的絮叨经过风的过滤,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已经没有了分量,可他仍旧在絮叨着,以此证明他的恪职。老板开着福田小卡来了,大个子咧着嘴起身相迎,一笑刚结痂的嘴皮又开始渗血,疼得他直皱眉,一脸苦相地吸溜着。看见的几个女人幸灾乐祸地偷笑:谁让你一天到晚不停地絮叨,这下看你还说不说?

老板站在地头看女人们干活的情况,顺手递给大个子一根烟,大个子接过去并没有点起来,而是别在耳朵后面。两个人不知道说着什么,只看见老板一边说一边打着手势,可能是给大个子安排明天的活怎么干吧。又看了一会,他简单数过人数,把今天的工钱交给大个子,就开车离开了。

熬到下午六点,一天的打工生活就算结束了。大个子依旧站在田埂上居高临下,手里攥着一沓钞票,趾高气扬地挥舞着胳膊训了一通话,大致意思是让女人们明天好好干活,不许偷懒。他的这些废话惹来几个女人的不满和愤懑,催促他赶紧给钱,若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这些女人肯定又是一通恶骂,估计大个子的嘴皮又该多裂开几道血口子了。训完话他让女人们排起长长的队伍,挨个派发一天的工钱。

手里攥着拿到的七十块钱,一群女人四散开来。有骑摩托车的,有骑电动车的,有骑自行车的,还有走路的。路上忙作一团,发车声、喇叭声、女人的大呼小叫声,这个在找干粮袋子,那个在寻相熟的搭档……几分钟后路上才归于平静。

我是最后一个离开的,骑着我的150大摩托车,捎带着我娘家大嫂,在大个子惊讶的眼神中呼啸而去。所谓“呼啸”,是这个摩托买来好几年了,骑起来那声音离得老远就让人知道是我来了。

骑车走在回家的路上,风已经慢了下来,一群野鸽子出来觅食,飞过头顶居然遮住半边天空,有多少数量才能形成这样的规模?也许这种壮观只有西北辽阔的天空才能容纳。路两边田里的玉米长出了四片叶子,被风吹得灰头土脸,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好像在婆家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般楚楚可怜。林带里的苜蓿一墩一墩地开枝散叶,这是这个地方夏天到来的见证。

几分钟的路程转眼就到了,送大嫂到家门口,照例进去看望母亲。进去不由自主地看向面南的那个单人沙发,父亲生前一直坐在那里。只要一进门他就招呼我坐,问吃问喝。可现在这个沙发还在,父亲却永远没了。母亲看见我进来,满脸含笑,问我今天干活累不累。陪母亲说了会儿话我才回自己家里。

摘掉头巾口罩,抖落上面的灰尘,换掉干活的衣服,洗漱了一下,总算把外面那个沙尘的世界隔离开来。看见几只麻雀欢腾地在杨树上跳跃,连它们也庆祝着风停了下来吗?那么明天呢,会不会如今天一样?

风总算停了,早晨六点半,我装好馒头和开水,依旧骑着我那拉风的摩托车去喊大嫂。村道上三个一群、两个一组地走着去上学的孩子,他们一边走一边嬉戏玩闹着。我使劲摁着喇叭,他们像受惊的小羊一样躲向路边,转过头看着我。有熟识的邻家孩子,露出洁白的牙齿对我笑着扮鬼脸,女儿也在他们其中,跳着和我挥手:妈妈再见!长不大的孩子是快乐的,多么希望他们的快乐永远持续下去……

到母亲家门口,大嫂已经等着。母亲出来嘱咐:人多,慢点。我笑着点头,捏离合,挂挡加油,起步开始走。路上一起干活的搭档各讨方便,都在朝地里集中。我骑得不快,拐出村子看见了让人惊诧的一幕:十几只流浪狗在一起,场面非常的壮观。领头的是一只壮硕的土狗,然后是大小不等的一群狗跟在它身后。看来无论是人或者动物,都会寻找一个可以信赖的后盾让自己获得安全感。大嫂惊呼,这幸亏骑着车,若是一个人行走在路上,还不让这帮狗把人吃了。我说,是啊。近年来,附近屡屡发生流浪狗偷袭羊群的事件,更疯传一个乞丐老太太也被狗吃了。这些传闻给大家造成很大的思想恐慌,所以看见这样一群狗,难免让人心惊。不过听见摩托车刺耳的吼声,狗也远远躲开了。

新的一天,一群女人又聚在这里,开始漫长的做工生活。没有风的日子,这里的天空纯净高远,不时有野鸽子、花喜鹊飞过头顶;更高更远的天空盘旋着孤鹰,看着它迎风翱翔、俯瞰万物的英姿,人的心情也会变得开朗和豪气。大个子的嘴皮今天裂得更厉害了,他也难得地停止了絮叨,只剩下一群女人一边干活,一边如麻雀般“叽叽喳喳”说着家长里短,开着暧昧的玩笑。这样的一天,虽然辛苦依旧,可快乐和愉悦的气氛让人舒心。时间也就过得飞快。

日子若一直这样风轻云淡地过下去,虽然辛苦,但未尝不是一种美丽。然而就在那一天之后,我开始被搭档们孤立起来了。那天大个子不在,老板看着我们干活,到中午活差不多干完了,老板说谁回家去拿几把锄头过来,不然下午就没活干了。连问几遍,一群女人没有人应声。老板有些尴尬地站在田埂上,气氛一时显得凝重起来。我给老板说要不我去吧?老板高兴得同意了,我骑车回去借了几把锄头拿来。老板安排几个女人去锄地,这时候的地里长着一种极其难挖的野草,锄起来相当费劲,几个女人极不情愿地走了,看我的眼神中闪烁着恼怒。我一瞬间明白过来,为什么没有人应声,为什么没人肯去了。

之后,因为我那天的帮忙,老板刻意嘱咐大个子轻点的活让我带一个搭档去干,这下彻底犯了众怒。一群女人见了我,就像旧社会劳苦大众见了剥削她们的万恶的地主老财一样,“仇恨”而怨愤的神情溢于言表。我一时间更加沉默,常常在休息时看着远处的罗山发呆。山上的沟壑还是一片土黄,寂寞孤独,如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的脸上被岁月折磨积淀下来的皱纹。我感叹着人情冷暖的艰辛,心里默默期盼属于夏天的绿快点到来。

每天都是这样骑着车来来回回,每天重复着几乎相同的工作,每天都听着大个子的絮叨,每天的搭档都在不停地更换……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一些不快的情绪也在一天天消散,女人们最终忘记了我的“十恶不赦”,重新和我打成一片。人一忙碌,就会忽略身边的风景。突然有一天,一个搭档感叹:哎呀,这里总算看见绿了!我一抬头,可不是吗?柳树苗已经绿得密不透风,杨树苗的叶子欢快地随风起舞,就连刺槐都披上了绿衣裳。更让人欣喜的是,那片和刺槐差不多的树苗居然挂上了几串紫红色的花,花朵娇嫩明艳,香气甜美。记得有一次大个子说这树苗叫香花槐,相当贵。当时有搭档还揶揄,不就是个槐树吗,我倒要看看开出的花能香到哪儿去。今天一见,才真的知道这树苗和刺槐不是一个档次。

我们今天要干的活就是修剪掉这些花枝,不然会影响树苗向上生长。这实在是件残忍的事情,不过老板这样要求,我们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是专家。可是爱花是女人的天性,这些女人把花枝剪下来并没有扔掉,而是戏耍着别在头巾上,为了不让花枝掉落,不惜在头巾上弄个小洞穿过去。一时其他的女人们也纷纷效仿,只见人人头上都别着花枝。这些可爱的女人们啊,平时没有多余的饰品打扮自己,现在就拿这些艳美的花儿尽情地装扮。你别三串,她别五串,鬓角、头顶、脑后,恨不得编一个花环戴上。别好还不忘摆个造型问搭档好不好看,一时开心得甚至忘了手里的活计。风中别着花的村妇比花更美,那笑容、那笑声,足以打动任何刻薄的心。大个子难得地没有出声责备,也笑着看这群女人胡闹。我从心里感谢大个子这一刻的宽容,原来爱美的心愿是共通的。

这里的夏天伴着风真正地到来了,远处的罗山绿了起来,远远看着郁郁葱葱。路边的苜蓿开始疯长,紫色的小花惹得蜜蜂蝴蝶在苜蓿丛中穿梭忙碌。玉米一改小媳妇的委屈模样,俨然开始当家做主,挺直了腰杆稳重地站在风中。流浪狗到处都是,依旧是拉帮结派、三五成群地游荡在荒野。女人们还是重复每天的做工生活。天气开始酷热起来,大家都穿起了单薄的夏衣,但这仍旧不能让自己变得凉爽。每天早晚带一大杯水还是觉得口渴,因为水刚喝下去立马就变成了汗。大家都在念叨,西瓜什么时候能便宜点啊,等西瓜便宜了,每家都去买几百斤放着慢慢吃。揣着这样美好的想法,大家都忍耐着高温带来的烦忧。

杨树苗已经可以遮起一片阴凉,但根部需要培些土了,这里风大,不培土树苗会被风刮倒。这种天气待在树荫下给树培土是一种享受,可要是下雨刮风就是一种折磨。这里常年干旱,偶尔下点雨还是毛毛雨。早晨来的时候好好的,中午便下起了雨,回家吧,雨好像不下了,不回吧,雨好像又大了。细雨中一群女人在回与不回之间纠结。这雨真是个顽皮的孩子,等大家下定决心要回的时候它又突然不下了,那就只能干活。雨不下了,风又刮起来了,树叶上的露水无情地滴落在女人们的头巾上、衣服上、手上,瞬间全身就冰冷了起来,惹来女人们一通抱怨和咒骂。为了今天能挣够七十,大家都没有回的意思,在冷风中坚持着等下午六点到来。我在心里哀叹:这钱啊,真是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那几天的天气阴冷逼人,好多搭档都穿起了棉衣。实在难以想象,前几天还是单裤衬衫,突然就变回棉衣秋裤,这个地方的天气就是如此反复无常,说热就是三十几摄氏度,说冷也就骤然降温。所以好多人的车上都带着一件多余的棉衣,天热了捂车胎,天冷了穿。

但晴天总是居多,女人们的面庞隔着薄口罩被晒成棕红色,始终没有保养得和大个子的脸一样白,这是女人们的一件憾事。长年风里来雨里去地奔波,早餐午餐就是干馒头、凉开水,只有下午回家才能吃一顿饭,还得自己动手做,还要伺候牛羊、男人和孩子。长期的辛苦劳累让女人们一个个看起来憔悴失神,有着与实际年龄不符的沧桑感。这样的女人,脸能白得起来吗?可是没有人抱怨生活,每天都在这样简单重复昨天的生活,每天揣着一个低微的梦想去劳作,每天聚在一起都快快乐乐地大笑,每天都盼着明天会更好。

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中,这个夏天就这样过去了。伴着风,伴着雨,伴着辛苦,伴着大笑,伴着蓝天白云,伴着喜怒哀乐,走向属于它的季节轮回,一去不回头。

(原载于《黄河文学》2015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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