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连川眨了眨双眼，那双细长的眸子一如既往的精明如初。
那双邪魅肆意的狐狸眼里面，却多了一抹意外和赞赏：“我留在墨九霄身边几年时间，他都没有发现什么，却被你发现了，我真的很惊讶！”
白连川的声音很平静，仿佛今日这场面，是他早就猜到的。
顾灵芝微微皱了皱眉：“慕容连，当年是九王爷救了你，你为何要做背叛他的事？”
白连川……不，慕容连眯了眯眸子，嘴角的弧度依旧十分好看：“何谈背叛，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出身在此，从一开始就是敌人。”
白连川明显是知道什么。
也对，他是墨九霄的心腹，知道的秘密不知有多少，现在一旦反过来对付他们，不知道有多容易。
那本书中关于墨九霄的结局，大概就是这样造成的吧。
不然，堂堂九王爷，一切都处于有利的位置，为何会突然失败了？
又或者说，从一开始，很多事情都有白连川的插手吗？
“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做了多少事！”
白连川垂下眸子，像是在思考什么：“也没做什么。”
他不太愿意提起这些事。
“就是从一开始，墨九霄在军营之中遇到的那些麻烦，都是我做的而已。”
顾灵芝只感觉心头有些发寒。
她眉眼之中倒映着白连川的背影，一股怒火在心头蔓延着：“白连川，你是九王爷认定的朋友！”
白连川只是笑了笑。
“王妃，既然你已经都知道了，想必，你应该有了想法，是带着你身后的人攻打进来，还是我们出城迎战？”
顾灵芝睁大双眼：“你在城中也有很多机会，为何非要将我支开？”
若是白连川对她下手的话，应该很容易。
毕竟现在她身边，怕是有不少关于他的眼线。
只是对方却用了调虎离山之计，让她从潼关城离开。
白连川眼底闪过一道流光：“这城内有不少忠心于墨九霄的人，与其在城中造成太大的麻烦，倒不如送你去面对苗疆人的陷阱，那样的话，我也能省些力气，不是吗？”
顾灵芝气的咬牙。
她站在城池之下，将身边的长剑平举在身前：“白连川，将城门打开！”
司徒铭突然开了口：“迎战！”
瞬间，城门确实被打开了。
不过很快，里面出来了足足有数万骑兵，那些人身上的装备十分精良，一看就和顾灵芝带出来的这些东西有所不同。
看来，对方早有准备。
顾灵芝只感觉心里难受的厉害。
往日里关于白连川的一切不断在眼前回荡着，可是此时，却像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回不去了。
她闭了闭眼，直接安排身边的人组织阵型，她因为有了身孕站在后方观战，而顾满青，直接带领着身后的一群人，直接不畏惧的冲了上去。
不过顾灵芝早就已经留了话。
要众人都以保命为主，若是能攻打进去最好，就算打不过，他们还可以另外在想办法。
今日她之所以还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确定一些事情。
而答案告诉她，她的猜想完全没有错。
城门口处的那边空地，几万人打成了一团，巨大的战场好似没有边际。
在那种刀剑无眼的地方，即便是顾灵芝下了命令，可也很难不出现伤亡。
顾灵芝紧紧的攥着拳头。
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是潼关成守卫最薄弱的时候，那二十万大军绝对不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全部被对方收拢，若是再拖一段时间就来不及了。
逐渐的，从城内的那些将士脸上出现了败相。
双方人数上差不多，可是顾灵芝这几天的训练到底有了成效，这些人吃了哭，也长了记性，就算到最后，阵型也没有散开多少。
剩下的那些败军边战边退，直接退到了大门口的位置，上面诶下来无数弓箭，顾灵芝这边的人马也后退下来。
司徒铭和白连川两个人站在一起，明明没有任何交集的人，此时却显得很是熟稔。
只是司徒铭的脸色极为不善：“我以为你只是墨九霄的一个军师，却没想到你居然是南淮之人！”
白连川轻轻笑了笑：“怎么，司徒将军和南淮皇子联手，觉得自己对北翌不忠吗？”
司徒铭双眼极冷，他本来就是十分古板的人，这种真正和南淮联手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做的出来。
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听到了他的真实身份，已然不能容的下他：“守住城门，来人，将南淮六皇子捉拿起来！”
白连川扫了一眼身后冲上来的侍卫。
他轻轻叹了口气，毕竟这件事到底还是因为顾灵芝出现了差错，不过倒也无所谓。
“司徒将军怕是忘记，自己是被谁救出来的，你中的毒，现在只有我有解药，难道你想死吗？”
“将军！”
属于司徒铭的那些手下听到这话，立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剩下的人大多数手中拿着武器，十分警惕的看着白连川。
从以往的情况来看，眼前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绝对不是好惹的。
司徒铭眼神骤然冷了下来：“不用管我，抓住他！”
白连川忽然笑了笑。
他用指尖轻轻点了点旁边的栏杆，目光却落在司徒铭的身上。
就在此时，司徒铭感觉肺腑剧烈的疼痛起来，就像是被烈焰焚烧一样。
嘴角溢出一抹血色，司徒铭总算确认了一件事，他确实中了毒。
“将军！”
四周的心腹下属脸色吓的不轻。
白连川眼神凌厉起来，一双狐狸眼里面带着极为浓重的笑意。
“与虎谋皮，我又怎么不会做好所有准备，所以司徒将军还是不要逞强了。”
他伸出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丢在司徒铭怀里：“还请将军听我一言，只要你能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我自然不会为难将军！”
司徒铭眼神警惕的看着他：“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突然间背叛了以往追随的人，甚至暴露了自己以前的身份，眼前这个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