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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表白(4)

温浅抱着她慢慢走出公寓大楼,沿着小道逐步靠近小区停车场。林荫道上树影摇曳,斜晖遍洒。他沐浴在暖金色的日光中,目视前方,口吻平静:“无能的男人才怪女人,我怪我自己。”

他说着低头看她一眼,乌眸有柔软的情愫一闪而过,落在她额头伤处上,化作轻绵的怜惜。

樊歆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脸偏了偏,刚巧挨在他衣襟上,远远看去,像是她依恋的偎依在他胸口。他心中一动,刚想说什么,怀里樊歆却猛地一僵,身后莫婉婉的惊喊脱口而出,“慕春寅!”

温浅抬头瞧去,便见一辆招摇的布加迪威龙停在停车场外,慕春寅立在车旁,脸色铁青,浑身散着迫人的凌冽,周珅与赫祈站在他身后,三人见到温浅将樊歆亲昵的抱出来,全怔在那。

温浅面上有凌冽的眸光一闪而过,像包裹在棉花里的刀,看似不明显,却深藏锋利。他轻声自语:“来得好。”见助手阿宋将他的保时捷开了出来,他将樊歆轻手轻脚放进去,樊歆察觉出他的异样——他表情出奇的沉静,却又透着一种暴风雨前的平静感,樊歆抓着他的衣袖问:“温先生你要干嘛?”

与此同时,慕春寅一步步逼上前来,他颀长的身影被夕阳投到地面,逆着光的脸庞布满阴霾,他将手搭在保时捷的车门上,居高临下斜睨着正俯身安顿樊歆的温浅,“你想把她带去哪?”

温浅恍若未闻,只是伸手往樊歆眼皮上轻轻一抚,道:“把眼睛闭上。”

“啊?”樊歆还没弄清什么意思,下一刻耳畔猛地传来“砰”的声响,似乎是谁的拳头重击到某人的身上。

樊歆大惊,将头探出车窗一瞧,就见慕春寅回击过来,一拳揍向了温浅,旋即两个男人打作一团。

一旁赫祈周珅莫婉婉集体呆住——温浅这爆发实在太迅猛,前一刻还优雅体贴的去捂樊歆的眼睛,眨眼间却将拳头落到慕春寅脸上,而慕春寅的注意力都在车厢内樊歆身上,这一下卒不及防,结结实实挨了一记。

温浅收回拳头,紧盯着慕春寅,手往车厢内的樊歆一指:“你把她伤成了什么样!”

慕春寅伸出拇指擦去嘴角的血,虽然吃了一记拳头,但不见任何狼狈,他冷笑着反问:“你凭什么介入我们?”话未落,一记狠拳夹着风声朝温浅击去,温浅中了一拳,旋即两人更猛烈的扭打起来。

“别打了!”几人忙过去拉架,樊歆腿脚不便,只能在车内焦急大喊。但两个男人哪肯撒手,慕春寅原本是来同樊歆讲和的,可一见樊歆你侬我侬的偎依在温浅怀里,理智全去了九霄云外,而温浅是自猜到樊歆的伤是慕春寅造成后便怒火攻心,只不过顾及樊歆的身体,他将怒火强压了一路,打算从医院回来后再算账,此刻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怒气尽数爆发,哪还控制得住?

樊歆急了,一瘸一拐冲出车厢,拦到两个男人面前,“都住手!”

两个男人盯着对方,像两只捍卫自己领域的兽,毫不松动,樊歆只能一个个劝,她先摇温浅的衣袖,“温先生不要。”又去抓慕春寅的衣袖,试图让他的拳头松开,“阿寅,你冷静下。”

她这声阿寅含着念旧之情,慕春寅眸光闪烁,口气终是软了些,“你跟我走,这事就算了。”

温浅截住他的话:“樊歆,不要听他的。”

见樊歆迟疑,慕春寅道:“我就跟你说说话,再动粗我就天打雷劈。”

樊歆只想快点将这矛盾化小,便点点头。慕春寅满意的收回拳头,牵着樊歆便往自己的车走去,樊歆走了几步,另一只手却被温浅抓住。见温浅握得紧紧的,樊歆只得劝道:“我就跟他说会话。”

这口气颇像女朋友对男朋友的交代,温浅心里略微舒坦了些,将手松开。慕春寅见两人眉来眼去,火气腾地又窜起来,眼见又要开战,樊歆赶紧拉住他的手转移注意力:“阿寅你要跟我说什么?”

慕春寅樊歆塞进了自己的车,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他用力猛踩油门,车子“轰”一声大响,流星赶月般狂奔而去。

樊歆从未坐过这么快的车。她以为慕春寅只是要她去车上说几句话,却没料到他的油门越加越大,炫蓝色的顶级跑车布加迪冲出小区后,火力全开,如发狂的猛兽飙过人群,在无数声路人的尖叫中冲出城市,一路飙上郊区。

郊区的道路人烟稀少,汽车如飓风般掠过柏油路,慕春寅打着方向盘,余光扫扫后视镜,见温浅的保时捷在后紧追不舍,他冷笑:“阴魂不散!”

旋即他油门一踩,车子“轰”一声将速度飙高,车速快到风驰电掣,樊歆就见时速表上的指针瞬间拔高,路畔景象闪成模糊而连绵的影子,樊歆惊恐道:“阿寅!停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布加迪将保时捷甩到再也看不见,慕春寅才将方向盘向右猛打,将车子停到了路畔,轮胎戛然而止的那刻,惊魂未定的樊歆坐在副驾驶上大口喘气,脸色苍白。

许久她缓过劲来,说:“开这么快……你疯了……”

慕春寅手扶着方向盘,漠然盯着前方道路,眸中有悲凉掠过,他一声低低的笑,“可不是嘛?看你们亲亲我我,不疯也要被逼疯。”

樊歆没答话,她受到了惊吓,探头向车窗外瞅去。

她这举动再次激起慕春寅的火气,他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人扳回来,“看什么!才分开几分钟,就这么想他吗!”

樊歆忍无可忍,“跟他在一起我起码不会害怕!”

慕春寅的神色乌云密布,须臾后他敛起怒容,说:“樊歆,你还想不想解决问题?”

樊歆问:“你想怎么解决?”

慕春寅凝视着她,前一刻的狂风暴雨收去,倏然弯弯唇角笑了,“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话落,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方正的戒指盒,樱桃红的绒面绘有精致的穿心莲藤蔓花纹,“咔哒”一声轻响,他玉白的指尖叩开盒盖,动作轻柔如拂过一朵娇嫩的花苞。

盒里璀璨一片,星状的钻石在夕晖中闪着一芒芒的光,明晃晃直逼樊歆的眼。慕春寅的嗓音无波无澜,却隐含着期待,“你戴上它,过去的事我既往不咎。”

樊歆的视线扫过戒指,低头落在膝盖与手肘的伤上,她瞧着那包扎的伤口许久,眼里有悲伤浮起:“慕春寅,你就只想跟我说这个吗?”

“这是最重要的,其他事我们稍后再说……我知道前几天是我不对,你戴上它,我任你打骂,随你处罚,什么都依你。”他凝视着她,放轻语气去说服,“他有什么好?他有我把你放在心上吗?你说过的话,想要的东西,许过的愿望,我从来都记在心里。你喜欢的星星戒指我找到了,你想去爱琴海,我带你去,你喜欢热气球,我给你无数个……你戴上戒指,从此以后,你想干什么,想去哪都可以……”

他握着掌心的戒指盒,将目光透过透明车窗遥遥落向远方,天际一轮斜阳终于坠下,只剩山峦间一抹浓淡相宜的晚霞,似铺开一卷宏伟瑰丽的锦缎。他乌眸里满是憧憬,可他的话还未说完,樊歆垂下眼帘,摇头道:“抱歉,我……”

仿佛意识到她后半句的内容,他截住她的话头,“你可以考虑一会。”

然而樊歆将戒指推了回去,继续了后半句话,“我不能要。”

不论她能否将他的伤害抛之脑后,不论她还会不会看在养父母的面上回到那个家,她都不会嫁给他。爱情的国度里,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她勉强不来。

慕春寅的笑僵了下来,迎着春末的风一点点变冷——她这般果断拒绝,甚至连半点迟疑都没有。

她的坚定终于激怒了他,他定定瞧着她,像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兽,抛出穷途末路的手段,“樊歆,不要逼我封杀你。”

樊歆抓着座垫的手一紧。

慕春寅一手撑在方向盘上,盯着她,一字一顿清清楚楚,“樊歆,如果你一意孤行选择那个男人,我保证,有我慕春寅在的地方,你樊歆永无出头之日。”

樊歆看着他,像是不认识他。

她从未想过有这样一天,他会这样威胁她。

那一瞬有巨大的沉重排山倒海般倾轧而来,这些年他的束缚专制,他的伤害暴戾,那些年深日久的不甘愤恼痛苦肆虐而出,所有情绪交织一团,呐喊着,翻腾着,最终化为决绝。

她目视前方,阴暗的苍穹残留着最后一抹晚霞,凄艳的色泽宛如陈年朱砂。她唇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有英雄末路的悲哀,“随便你。”

慕春寅的瞳孔骤然一缩,当最后的孤掷一注折沙沉戟,这世界仿佛一瞬崩塌,诸神俱死,天地无用,他再控制不住,开了车门,将她往车外一推。

仿佛还不够宣泄他的痛苦,他嘶声力竭的吼:“滚!!!”

布加迪绝尘而去,樊歆就这样被甩在路边。晚风从四面八方拂过,寒意一层层透进衣衫。樊歆怔怔瞧着布加迪离去的方向,捂住脸,想要嚎啕大哭一顿。

但她没有哭,因为温浅来了。保时捷“轰”地停在她身旁,温浅跟莫婉婉匆匆下车,温浅打量着她,急问:“你还好吗?他有没有对你怎样?!”莫婉婉也焦急上前查看,上上下下生怕她少了块肉,“他没动粗吧!有哪儿伤了没啊?”

樊歆摇头,只觉得无比怠倦,她坐在冰冷的地上,半靠着莫婉婉,说道:“我没事,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温浅仍是担心那天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伤,将车开到医院,给樊歆做了个全身检查。医生说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打针吃药休养一阵子就好,温浅长长舒了一口气。

三人随便吃了点晚饭便回了莫婉婉的公寓,樊歆坐在沙发上,什么话也不说,莫婉婉问她跟慕春寅之间究竟如何,樊歆只是摇头苦笑,并不答话,之后她便回了房,温浅莫婉婉不好再追问。

樊歆睡下后,莫婉婉站在阳台上抽烟,温浅立在一旁,端着半杯冰水,静静端详城市的光影霓虹。

莫婉婉偏头看他一眼,道:“你还在自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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