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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远行

唐一封内心还没有安定,便有人来到二叔的房间里来,找到他,道:“不知道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大家发现所有的房间,都是门反锁着的,里面的人却不能叫醒过来?”

唐一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坐在门前石板上。他的目光失神,看着院子外面伸进来的树枝,脑袋里面若有若无地在思索着。

这样的思索让旁人看来很着急。大家都想高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在旁人看来,唐一封对这一切也是不清楚的。在旁人看来,他一直就是一个呆木若鸡的样子,大家把这都归结于书读得太多,研究做得太深。

唐一封是唐门一族年轻一辈中学问懂得最多的人,他见过二叔的症状之后心中很快有了定论,是毒药。虽然唐一封在毒药上的很少有研究,在病发症状上却非常敏感。只是,唐一封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何毒所为。

这毒发症状,一般人很难看得出。从二叔的身体上看来,脸上没有痛苦表情,趾甲未发黑,如老死般自然死去。这毒高深莫测,无形无色,如在空气中飘然来去丝毫不能被人所查觉。

旁人很快散去,唐一封一直静静坐在原地直到天黑。在恍惚的思绪之中,唐一封得出了另外一个结论,此毒出自于唐门。天地之中,唐门制药天下一绝,除了唐门,普世之下再没有谁能制出此毒。尤其是在唐一封得知道唐门一直有炼制毒药的真相过后,唐一封更加确定地下了这个决定。

只是唐一封还有一些地方没有想得特别明白,为何唐门之中只有自己一个人得以幸存。天色越来越暗,唐一封暗自思忖,空气闷闷的,像是天地之间又一层巨大笼罩,让人感觉有心头烦躁。唐一封在这烦躁之中回过神来,此刻间,眼前风景印入意识之中,忽觉瞬息万般变化。

天色越来越暗,不远处乌云在卷风顺势携带之下袭来,越加遮挡住日光。灰尘越加放肆,漫无目的地在空气之中涌动着,卷入人的眼中鼻孔里。大雨要来了,只是在这之前,天地之间还只是一副强忍着的样子。

唐一封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乌云。太闷,他的额头沁出了汗水。灰暗的天气使得他的心情更加灰暗。

大雨终于落下,似乎打翻了的水盆,雨水在空中飘洒。一切开始冷却,原先的笼罩似乎在慢慢瓦解,开始有一些新鲜空气透进来。唐一封开始觉得身体发凉,皮肤上黏黏的汗水似乎稀释一般,让人没有了不好受的感觉。

不远处的暗色天空出现闪电,雷声紧接着震耳欲聋。闪电不加修饰一般张牙舞爪,蓝色的,映亮天地间一片白光。

唐一封走进雨中,让雨水洗涤自己太郁闷的心情。雨水很快沁湿他的满头黑发,雨水顺着头发流在他的脸上。

第二天唐一封醒来的时候,尘莫姑娘呆在自己身边。唐一封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地面上雨迹未干,他立刻回想起昨天大雨之中晕倒的情景。

唐一封缓缓坐起身来,身体软软的,头很晕。一定受了风寒,凭借多年的炼药经验,唐一封暗想道。

唐一封抬头看了尘莫姑娘,道:“你怎么在这里?”

尘莫道:“我只是刚来。见你在地上,本想扶你起来,但实在是扶不动你。这才把你喊醒过来。”

“尘莫姑娘,实在抱歉,家中出现这么大的变故,没能娶你过门。”唐一封道。

“没有关系。”尘莫姑娘,道:“不知道,唐公子往后有何打算?”

“我也不知道。”

风雨过后,天地间,日光格外明媚。唐一封抬头看了眼天空,日光明媚,也只是刺眼,照不清醒他太昏晕的头脑。

“虽然,你一族有这么大的变故,但有婚约在,以后我便是许给你了。”尘莫姑娘说道。

唐一封双手捂脸,头脑太昏沉,似乎没有听见尘莫说的话一般没有回应。又或许说,他是没有听见尘莫姑娘的心意。

在大风狂乱的另外一天,唐一封花光了族中所有钱财将族人一一安葬。丧事是二叔的好友帮忙主持的。安葬的地方是唐一封新购置的一块地。

这块地原先平坦,现在是一个个土堆堆起的坟冢。唐一封看着这一切潸然泪下。尘莫姑娘站在唐一封身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是沉默着看着这一切。在唐一封看来,这种是痛苦是别人难以理解的,对于尘莫姑娘来说也是这样。

尘莫姑娘尝试着进入唐一封的心灵,可是总是找不到入口。又或许说,是唐一封从来没有把门打开。

唐一封在族中找到的钱财除了办理丧事之外,剩余了买了一匹好马。少年时,唐一封便是梦想能够有一匹好马。只是那时候没有想好能够有一匹马能够干些什么,可能只是觉得骑在马上威风超然而已。

唐一封悄然间转身,此刻夕阳染得格外红烈。唐一封看着这一切,眼前一亮,清醒许多,只是很多困惑他依然不解。但,他已经下定决定,知道未来何去何从。

唐一封转而踩上马镫上了马去,这一切现在看来比之前想象中的容易。唐一封转而看着身后的尘莫姑娘,此刻尘莫姑娘也正在看着他。

唐一封坚定道:“一起去吗?”

尘莫姑娘不太理解。这是这些天来,唐一封主动跟尘莫姑娘说过得第一句话。尘莫姑娘突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尘莫姑娘道:“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唐一封转身指着远方夕阳的方向,道:“那座的后面那座山的后面一座山的后面。”

尘莫姑娘对唐一封突然的决定依然不解,只是沉默。

唐一封有转过身伸出手来再一次道:“一起去吗?”

尘莫姑娘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就算是此地也是平生走过最远的地方了。她从来想过要离开这里,去向远方。远方对于她来说是既是好奇又是害怕。只是在此刻对于尘莫姑娘来说,好奇要大于害怕。又或者说,是唐一封让她一阵头脑发热。

尘莫姑娘抓住唐一封的手。尘莫姑娘的身体并不重,唐一封轻松使劲,便把尘莫姑娘拉上了马,坐在他的身后。

唐一封牵动马缰,马飞奔向前方,红霞的光迎面应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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