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坐的地方明显比其它地方高，因此，那地势高的下面很可能是个坑，由于她经常挖坑，挖后就要用土掩埋，所以那地方就会越来越高，加之她眼睛失明，明白了吧。”我说。
“是呀，果然这里地势高。”赵燕妮说道。
“还有，虽然她很淡定，表情变化也不大，我还是看到了她额头上冒出了汗，还有她的双腿在抖动。”我说道，“其实确定她跪坐的下面有没有夜明珠，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想碰碰运气，如果有夜明珠，那就和我脑中的逻辑推理合辙了。”
“厉害，杨小豪，这案子你立下大功了。”赵燕妮说道。
“没想到夜明珠案这么快就破了，杨大监，听大官人常说你聪明过人，还真是呀。”宁采薇说。
我看了一眼赵燕妮，她嘴角挂着笑容，背着手转过身去。
把倪草收监后，赵燕妮张榜通告，告知公众，夜明珠案已破，凶手倪草缉拿归案。
这两日我倒是很清闲，斗斗蟋蟀，逗逗鸟。宁采薇来告之，赵红章已经病倒了，夜里也没有鬼再去探视。
赵燕妮和宁采薇着手忙碌着社日祭祀的事。
半夜里有人喧哗，也不知是何事，我懒得起床。夜里做梦，居然梦到自己去坟地挖坟，挖的还是黄阿曼的坟，把棺材挖出来，使出吃奶的劲，打开棺材盖，却发现棺材里只有两根黄瓜，黄阿曼的尸体竟然不翼而飞。
社日这天终于来了。
早晨赵燕妮和宁采薇沐浴更衣。我提着水冲了一下身子，草草完事。
祭祀场地在东南谷场，谷场边上有两棵大树，两树前各有一案几，上面分别写着社神和稷神的牌位，供着猪头，羊头和果蔬。两个案几前各有长方形大坑。
林姆妈和赵燕妮率众人先给社神磕头，然后又跑到另一棵树前给稷神磕头。
“请社司林社正祭祀社神和稷神！”宁采薇高声喊道。
林姆妈出列后，抱着一翁酒，朝社神排位前面的坑里面倒酒。然后又去稷神案几前倒酒。
倒完酒后，林姆妈把空酒瓮摔了，然后双手持一张木牌，神情肃穆，嘴里呜哩哇啦说着什么，似乎是颂辞。她说完后，众人拜倒磕头。
磕完头，众人把案几上的贡品，猪头羊头等物丢进大坑里，然后用土掩埋，说是供社稷两神仙享用。
社日祭祀结束后，一帮穿着红红绿绿的女子跳舞，唱歌。
傍晚才回到府上，赵燕妮和宁采薇换了衣服。
酒食已经摆好，赵燕妮心情不错，拉着我的手，和我并排坐于餐桌前。
“今天要一醉方休，来，杨小豪，给姑倒酒。”赵燕妮说道。
“是啊，案子破了，今日又是社日，双喜临门呀。”宁采薇说道。“这案子能破，全凭府长大人的机智和谋略。”
我听宁采薇的话有些纳闷，这马屁拍得也太过份了，夜明珠这案子要不是我，怎么能这么快破案。
“赵红章认罪伏法，收监死牢，也是我意料之中的。”赵燕妮说道。
“什么？赵红章认罪了？”我问。
“你还不知道？赵红章投案自首了，她全招了，黄阿曼姆妈就是她密谋杀的，李醒婆也是她伙同妖蛮杀的。”宁采薇说。
我忽然想起前日半夜里的喧哗声，“是前夜投案的吗？”
“是呀。”宁采薇说。
“这真出乎我意料，我还以为她会被鬼吓死呢。”我说。
“她的确是被鬼吓的，如果不来投案，她早晚会被鬼吓死。”赵燕妮说道。“这些鬼轮番着去她家骚扰，想想就挺可怕的。”
“这鬼是何人所为？”我说。
“鬼就是鬼呀，难道鬼还听人的话？”宁采薇说。
“我可不相信有鬼，我总觉得黄阿曼没死。”我说。
“是没死，变成鬼了。”赵燕妮说。
“我觉得坟地里黄阿曼的棺材里是空的。”我说。
“空的？不可能吧，那日你我，还有采薇可都是亲眼所见黄阿曼躺在棺材里的。”赵燕妮说道。
“是呀，黄阿曼的尸身都腐烂了，臭气熏天。”宁采薇说道。
“我想去再开一次棺材，开黄阿曼的棺材。”
“真不明白，你我都亲眼所见，那黄阿曼就在棺材里呀。”赵燕妮说道。“再开有何意义？”
“或者那棺材里不是黄阿曼，我怀疑是另一个人，或者说是和黄阿曼章长相一样的。”我说道。
“不会吧？去哪找和黄阿曼长相身材都一样的？”赵燕妮喝了一口酒，突然咳嗽了起来，“你是不是喝多了？”
“我没喝多，我觉得黄阿曼没死，肯定没死。”我说道，“我记得那天开棺材的时候，黄阿曼的亲属没一人哭泣，更可疑的是黄阿曼的姐姐黄牡丹，她脸上居然挂着一丝笑容，你有没有发现她们的神情很不正常，当时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好像，好像朝棺材上面填土的那些人，对了，有个妖蛮也在笑，这里面肯定有诈，如果再开棺材，我要亲自查验。”
“照你这么说，是有些可疑，好吧，现在就带人再去开黄阿曼的棺材。”赵燕妮说道。“希望你的猜测是对的。”
赵燕妮带上七八个仆从和妖蛮，点了火把，去了乱坟岗。
月儿弯弯，坟地里有野兽的怪叫声，此起彼伏。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把坟头铲平，挖了七八分钟，棺材便露了出来。
“开棺！”赵燕妮喊道。
火把朝下照着，我蹲在坑边捂着口鼻。
棺材盖很容易就打开了，火把朝里面照去，里面竟空空的，什么也没有，连根黄瓜也没有。
“杨大监，真让你猜中了，这棺材是空的。”赵燕妮说道。“这黄阿曼去哪了呢？”
“当然是变成鬼走了呀。”宁采薇说道。
“没有鬼的，现在可以确定黄阿曼没死，或者说那天，我们看到棺材里的黄阿曼是假死的，等到我们走后，有人把假死的黄阿曼从棺材里拉出来，我觉得黄阿曼的姐姐黄牡丹很可疑，现在就去黄阿曼家查看如何？”我说。
“好，那就去查看查看。”赵燕妮说道。
